貴么?!
秦墨捫心自問。
很明顯,一點都不貴。
一分價錢一分貨。
不要說穩定能量的異次元空間能吸收比城市里更多的元氣,還有不算太強的妖魔可以獵殺,取走他們的妖魔結晶。
對于軍隊采取這樣的政策,秦墨也很容易理解:集中力量辦大事。
既然異次元空間內的元氣總量,妖魔結晶數量是有限的,那就集中起來,讓一部分武師去吸收,獵殺妖魔磨練戰斗技巧,獲取妖魔結晶。
這一部分武師,得在自身強大之后,去負責抵御新開辟異次元空間內出現的更強大的妖魔。
他們是誰?
毫無疑問,是軍人!
只有軍人,才能有這般鐵血無私的奉獻精神。
秦墨當初讀史時,能在明知此去兇險,九死一生的情況下還能義無反顧前行的,大部分,也都是軍人。
當然,國家沒有完全將普通人上升的路子堵死,只要花費足夠的金錢,普通人也能進異次元空間。
甚至武大的學生,每年都有固定配額進異次元空間。
秦墨又問道:“那,如果我能在異次元空間擊殺妖魔,能取走他們的妖魔結晶么?”
詹擎海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我說的能量最低的異次元空間,不代表你能殺死里面的妖魔。”
“你的身體素質雖然不錯,可想殺死哪怕最低等的妖魔,希望渺茫。”
他覺得秦墨好像誤會了什么。
哪知秦墨語氣堅定道:“這個你別管,萬一我能呢?”
詹擎海被氣樂了,眉毛一挑,“不,你不行。”
秦墨繼續強硬道:“不要你覺得,我覺得我行。”
詹擎海面對秦墨的倔強,終于點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拿走。”
“不過,我要提醒你,讓你進去主要是見識妖魔。”
“別想著殺妖魔到時候自己出危險,雖然我會給你安排護衛。”
詹擎海知道秦墨目的不純,只得慎重囑咐,也是,一顆妖魔結晶的價格就是20萬,還有價無市,誰進異次元空間不想殺妖魔?
可想殺妖魔獲得妖魔結晶也得分情況。
你就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想啥呢?
你的小身板,送進去鍛煉幾天都未必能扛得住妖魔的揍。
要不是秦墨是殿試文狀元,又作出多首絕句詞,一篇傳世文章,詹擎海才懶得這么慎重。
寂靜了一會兒,相顧無言。
秦墨想了一會兒,好像沒什么要問的了,于是準備告辭:“詹城主還有其他吩咐嗎?”
潛臺詞,沒事我溜了。
詹擎海擺擺手:“回去等通知。”
待到秦墨離開。
躺在沙發上的文書殿主忽然睜開眼,氣勢陡然一變,銳利注視著秦墨離開的方向:“老詹,你怎么沒問他小李飛刀的事,這小家伙不僅能連續作出絕句詩詞,還能創作出一章演化元技的武俠文章,絕對不止才氣外露那么簡單,身上肯定有秘密。”
詹擎海卻是冷哼:“誰沒有秘密?你沒有秘密?”
“我是金城城主,我的職責,是保護金城子民不受妖魔侵害。”
“我的職責,是讓年輕一輩能接受更好的教育,為國家輸送人才。”
“秦墨,便是人才!”
“至于他有什么秘密,我絲毫不關心。”
“只要他秦墨別危害社會,我查過他父母了,很干凈的底子,父親是個贅婿,日子過得很滋潤,沒有與邪教接觸歷史。”
文書殿主一撇嘴:“我說不過你,不過這么一個天才,就要離開金城了,老詹你就一點也不心疼?”
不心疼么?
詹擎海沉默,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萬分:“心疼又能如何,是孩子總得長大,我只希望每一個從金城走出去的考生,都能有更廣闊的天空。
將他們送出去,我的使命便已完成。
他們若能有所成就,便是對我最好的回饋。”
“真正該關心的,是金城其他的子民。”
詹擎海忽然從沙發椅上站起來,目光轉向西方,仿佛穿透這高大厚重的墻壁,眺望到目不可及的遠方,聲音聽不清悲喜:“老江那邊戰事吃緊,傷亡也慘重,我金城又要損失很多武師了。”
與妖魔的戰爭,向來都是以物資損耗和生命凋零為代價的不斷堆砌,自古如此。
秦墨從狀元殿走出時,停靠在烏青色古城墻下各個學校接送考生的大巴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剩下零星兩量沒走的,也因為有女考生殿試失利,蹲在大巴車下哭泣,帶隊陪考的老師拉都拉不起來,一碰哭的更兇。
海大富跟另外9名考生正在車上等秦墨。
“秦墨回來了。”海大富看到秦墨上車,眼睛一亮,人齊了,能發車了。
光頭司機師傅等的著急,趴在方向盤上打瞌睡,見乘客來齊,立刻由昏昏欲睡變得生龍活虎,擺好腰姿,單手拉死車門,大巴車在油門的供給下不斷噴吐出藍色火焰,熱身結束后,車身轟然啟動,發動機轟鳴聲中,以每小時5公里的時速駛離停車場。
秦墨環視一眼,車上的氣氛同樣不太好,除了他自己,林幼音,卓凡以及一名身材高大的同學趙晨外,其余5名考生發揮很差,評分也不高。
各有悲喜。
當然,氣氛的壓抑下,不妨礙考得好的考生,那名為趙晨的同學躺在椅子上愜意拿出手機,正在玩一款名為寵物養成的猛男小游戲。
至于其他幾名同學,皆是面無表情,仿佛他們不是要回家,而是坐上了一趟開往刑場的絕命巴士。
秦墨隨便找個靠窗位置坐下,靠在玻璃上養精蓄銳,連續兩首絕句詩詞,一篇傳世文章,令得他元氣與精神都有不小損耗。
車上,只有海大富臉上最豐富,一直擱那兒憋著笑意,又怕打擊那些考得不好的同學,表情跟坐在馬桶上便秘似的難受。
他海大富第一次帶隊殿試,就帶出一個狀元,一個探花,可謂是安陽中學歷史上最好的領隊老師,名副其實的狀元領隊。
這業績,妥妥的五星好評。
明年評選優秀教師,誰還能競爭得過他海大富?
哼哼,謝宇,你就等著吧。
我海大富,也有翻身的那天。
大巴車并非再原路返回學校,而是要將考生一個個送回各自居住的小區。
離開狀元殿,護城河在陽光照射下形成無數魚鱗般閃爍的波光,宛如一條披在金城這片土地上的銀紗,狀元殿的廣場上還有尚未離開的年輕男女,隔著窗戶,依舊能清晰聽到當中有人在深情低吟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動人絕句。
秦墨會心一笑,對自己宣傳搬運中國古代偉大的詩詞文化感到更近一步的自豪與驕傲。
他腦海里想起那句著名的臺詞,我不生產水,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司機師傅大約行駛了十分鐘后,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到站下車。
秦墨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睜開眼睛,就看到身旁林幼音張大忽閃忽閃的眸子,看到秦墨醒來,林幼音低著頭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吟道:“秦墨,你能送我一首蝶戀花嗎?”
得,感情是來求詞的。
這小妞也是不懂說話技巧的傻白甜,見面求詞,不得先夸一頓再張口?
哪有拉著人家衣服直接張口就要的?
看著林幼音,嗯,好吧,這小妞本身就是最有效的討要技巧。
金句也好,絕句也好,在被創作出的那一刻,便與文師才氣綁定,換句話說,只有創作者本身抒寫,才會出現伴字而生的金芒。
秦墨倒是沒有拒絕,不說兩人異父異母兄妹的這層關系在,一首詞而已,就算是同學來求,秦墨也不會小氣拒絕。
筆具車上就有。
擺好紙面后,告知光頭師傅控制好車速,在林幼音撲閃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的期待下,秦墨才氣鼓蕩,精神集中于筆上,字如泉水輕流——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輪到最后兩句時,秦墨側視身旁動人的俏顏,曼妙的少女身姿,心里打鼓道:“這最后兩句,還是不寫了吧?”
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林幼音一看秦墨不想寫,頓時著急了,用手抓著他的衣服,小腦袋甩的撥浪鼓一般,帶起馬尾也一起飄動:“不行不行,最后這兩句才是精華。”
秦墨聽聞,只好不再猶豫,迅速落筆,補上最后兩句精華——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字成,金芒閃耀。
林幼音得秦墨補上最后精華,拿著詞開心的不得了。
秦墨卻是一連作了好幾首絕句詩詞,精神疲憊不堪,再次癱坐在椅子上。
“那個,秦墨,我…我也想求一首詞。”還沒等秦墨坐穩,耳旁再次傳來一道羞澀的輕盈之音。
是安陽中學同行的另一名女考生。
秦墨僵硬著轉過頭,環視之下,發現其他幾名考生也都目露渴望之意,立即頭皮發麻,只好硬著頭皮的向女考生拒絕道:“不行了,今天一滴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