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
他與湯冉好的時候,曾聽湯冉背過荒獸的價格表,不可能不知道荒獸的價格。
按以前的行情,一斤四級的荒獸肉就要五十個金幣,她一百個也就只能買下兩斤,不可能將整頭七百多斤的狼獸買下。
偏生湯冉還一副恩賜的樣子,令人厭惡作嘔。
這么一想,他好像更痛了,又好像不怎么痛了。痛的是他以前竟然這般眼瞎,不怎么痛是因為他對湯冉的感情似乎又淡了許多。
原來這個人,真的沒有這么好。
仿佛他以前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眼前這個矯揉造作的女子。
唐子煜轉身走了,身后的人還又喊了一聲。
“子煜!”聲音哀怨凄婉。
不用回頭去看,唐子煜就能猜得出她現在的表情,心想自己對她好像還挺了解。
腳步微頓了下,到底是沒回頭,直接進了小茅屋。
小茅屋里頭放了不少東西,除了用鹽腌好了的狼獸肉以外,還有一些果蔬,以及一套半新不舊的家具。使得本來空蕩的小屋,一下子變得溫馨許多,仿佛已經住過一段時間的家。
聶畔一直抬袖遮面,直到關上門,才將袖子放下來。
唐然奇怪地看著他:“涅槃大哥,那里頭有你認識的人?”
聶畔朝門口走過去,耳朵貼上去聽了聽,又使勁扒了一下縫隙往外看了下,確定外頭無人,這才點頭說道:“那個身穿黑衣,眉上有道疤的人,我見過。”又看向唐子煜,“子煜兄應該也見過才是。”
唐子煜微訝:“我也見過?”
聶畔說了三個字:“土匪窩。”
唐子煜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猛地一下睜大了眼睛:“涅槃大哥說的是匪窩里的那個逃走了的狗頭軍師?”
聶畔點頭,當初誰都以為那人只是個狗頭軍師,不會有什么武力,沒想到竟是個高手。
一時不察,竟讓對方逃了去。
本以為對方逃走了,就會隱姓埋名藏起來,不曾想竟出現在湯冉身旁,看樣子身份也不低,并非是護衛這么簡單。
聶畔覺得,那人應該會記得他,所以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他將自己的臉藏了起來。
畢竟他這張臉,有點見不得人。
唐然聞言神色一動,總算想起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那個人面熟了。當初剿匪她也在,不過她沒有進匪窩里去,膽肥的她在半道上等著,想著會不會有漏網之魚。
沒想到真有,一人滿身是血地跑了下來。
當時不過才七歲的她那個激動啊,沖上去就想要將人拿下,結果差點讓那人一刀劈了。還好她見自己打不過,立馬滾著跑了,才沒有被殺死。
當時僅是一擊就受了內傷,她差點嚇尿,也記住了那個人。
要不是當時情況緊急,那人急著要逃走,她說不好會被追殺,畢竟她看到了對方的臉。
一晃八年過去,她差點就想不起來。
“這土匪莫非從良了?”唐然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眼底下全是懷疑。
“或,許吧。”聶畔蹙著眉,顯然也是不信的。
唐子煜一陣沉默,面色很是不好看,本以為自己已經將湯冉看透了,沒想到她竟還與土匪有勾結,感覺自己認識得太少。
“先不說了,門不隔音,一會讓人偷聽了去。”唐然說這話的時候,朝門口看了眼。
二人神色一動,也朝門口看去。
剛才是沒人,但現在有沒有人,就不好說。
“行,不說了吧,省得有人偷聽。”唐子煜點了點頭,又嫌棄地看著唐然,那眼神無不在說著。
你那么臭,怎么還不去洗澡。
門口剛靠近想要偷聽之人:…
唐然:…
想說這眼神一點都沒看懂的,可誠實的她好像不太適合說謊,覺得這話要是說出來,會連自己都不信。
臉色有些發黑,瞪了唐子煜一眼。
臭你別聞,誰讓你聞了。
“那誰,你在那里做什么?”顧大山打水回來,就看到一個人蹲在門口那里,似乎是在偷聽,立馬就大喊了一聲。
剛要離開的黑翎:…
什么都沒有聽到不說,還被發現了。
見顧大山一身破爛打扮,黑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抬手往自己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顧大山:…
少爺,有人威脅!
顧大山立馬脖子一縮,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使勁地搖著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跟著二位少爺時間長了,他成了戲精。
黑翎又打量了顧大山一眼,這才轉身快步離開,在他看來顧大山就是個普通的莊稼漢。精神樣貌,以及穿著打扮,都與屋內三人不同,反倒看著與村民們差不多。
就以為顧大山是這里的村民,家人想必都住在這里,量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就并沒有多在意。
心里頭想著,等天黑了再殺人滅口。
壓根就沒想過顧大山這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莊稼漢,竟然是屋內幾人一伙的,被嚇到也是裝的。
水打了回來,唐然在一間屋里洗著,本沒覺得很臭,但泡進水里后就覺得,實在太臭了。
三個大老爺們在另一間屋待著,唐子煜跟顧大山都沒覺得有什么,一個是覺得那是他的妹妹,早就習慣了。另一個是覺得對方跟自己兒女年紀差不多,覺得很正常沒有半點想法。
唯有聶畔覺得尷尬,耳朵一直紅紅的,聽到水聲好像看到人在洗澡一般。
想說非禮莫聽,可耳朵不聽話。
“大少爺,聶公子,剛有人在外頭偷聽,是那個眉上有道疤的家伙。”顧大山一邊煮著飯,一邊小聲說道。
唐子煜點了點頭,剛顧大山的喊聲,他在屋內就聽到了。只是不知是哪個在偷聽,不曾想竟是那個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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