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打劫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可以算得上是童年回憶了。
“我真的沒錢。”
達爾試著掏兜想要翻出來給這幾個人看看,但卻發現自己穿來的衣服連兜都沒有。
“先把劍扔在地上,年輕人。”打頭的中年人指了指達爾手里的劍,說:“讓我們和平地解決問題。”
達爾瞥了一眼后面的街道和閃耀著夜晚月光的湖面,看到還有一個坐在湖邊上不知道是夜釣還是喝酒的路人。
這樣一來他便不能變回龍把這幾個無知歹徒毀滅了。如果自己變成龍在城鎮里突然出現,目擊者在驚恐當中會像流感病毒一般擴散出去,殺肯定是殺不光的。
于是他將劍扔在地上,反正他其實也不怎么會用。
“上去,搜搜他。”
中年人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年輕打手。
打手剛剛靠近,便皺著鼻子說:“老大,他身上一股腥味,他可能真是個窮光蛋,那些貴族老爺身上可都香著呢。”
“閉嘴,老老實實地搜。”中年人問:“你這個家伙,沒錢也不會使劍,怎么能旅行到這來?你知道外面都是獸人和豺狼人嗎?”
“要是他真是個窮鬼,把他殺了扔到湖里去,老大。”另一個小年輕笑著說:“反正外地人死了誰也不知道。”
“這是什么?”搜身的小混混從達爾的脖子間抓住一個暗色的項鏈提出來看了一會兒,問:“這是什么做的?”
中年人瞇起眼睛盯著那項鏈,說:“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在哪里見的?”達爾問。
“你是不是奧特蘭克來的?”
中年人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連手都顫抖起來。還沒等達爾回答他便連退三步,跟旁邊的小伙子們吼道:“他是普瑞斯托家的孽種,把他給我殺了!”
“什么?”
達爾雖然料到了這些人很可能會對自己下殺手,但卻沒想到對方認出這是普瑞斯托家族的墜飾,再因為這個原因動手。
正在搜身的小混混聽到“普瑞斯托”這個名字,頓時要從腰間抽出匕首,達爾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小動作,抓住對方的手腕順勢將其剛剛抽出來的匕首捅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小混混咕噥一聲倒在地上,一邊哀嚎著:“見鬼了…他怎么力氣…這么大?!”
“都給我上!”
中年人從箱子后面撿起一把鐵錘頭說:“普瑞斯托家的人都吸血鬼,殺人犯!我們把他殺了,帶著那個項鏈和墜飾去見克勞利,就能獲得金幣作為獎賞!”
達爾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是什么來由,一邊的家伙已經將匕首遞過來捅進他的腰間…但這一下他并沒有覺得多疼,只看著衣服被暗紫色的血液浸濕,頭有些發暈。
“果然是這樣,他根本就不是人!殺!”
達爾一拳打在那個捅傷自己的人臉上,其面部的骨骼和五官在這一股非人的力量之下瞬間崩碎,帶著血肉翻飛出去,倒在地上時面部根本再也辨認不出其原本的樣貌了。
之后那個沖過來的人還沒發動攻擊便被這一拳嚇得五官變形楞在地上,達爾拔出匕首后直接捅進了這個愣神的人的胸口,其力道之大竟然讓整個匕首柄都沒了進去。
眼看不過幾秒鐘過去自己的三個同伴全部倒地,中年人有些失神,但看到達爾腰間流出來的紫血他也多了幾份膽氣,掂了掂手中的錘子,咬了咬牙。
達爾沒料到自己雖然變成了人,但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感知能力都沒有衰退太多,畢竟龍族的形態轉換與法師的變形術不同,就算是轉換為凡人形態,也能擁有相當一部分作為龍族時的力量和能力。
即使是自己沒有幼龍時相對于凡人巨大的優勢,但對于面前這幾個混混,他的力量可能也能與一頭野熊相比了。
然而面前的中年人無從知曉這一點,他此刻只覺得自己養了三個廢物。
他揮著手中的錘子斜砸過來,達爾躲過這一擊,一把將其推開,男人踉踉蹌蹌倒在一邊撞在旁邊房子的墻上。這一來一往他心里雖然產生了一點懷疑,但還是愿意相信自己只是運氣不好。
在他看來,世界上的人類除了洛丹倫那些不講道理的圣騎士,就算是力量強大也強不到哪里去,這個看起來雖然略有鍛煉痕跡,但明顯不是個老兵和斗士的年輕人不可能強到哪去。
這么想著他站起身來,大吼一聲再次揮過手中的錘子去,這下達爾迎著一拳打在鐵錘上,硬生生在錘頭上砸了個坑,錘子的木柄直接斷裂,這一擊把男人的手心震的發疼。
他還沒來得及撿起什么匕首之類的東西再次發動攻擊,達爾便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到面前。
男人長呼了一口氣,他完全沒有頭緒為什么面前這個小伙子這么能打,或許在坊間流傳的“普瑞斯托家的人都是魔鬼”那句話,需要從字面意義上理解。
“你為誰做事?”達爾晃了晃中年人,把他的心思從不知道哪里晃回來,又問:“告訴我,為什么要襲擊普瑞斯托家族的人?”
“你確實是個普瑞斯托?”中年人反問。
“沒錯。”達爾說:“現在告訴我,為什么你和你的人要對普瑞斯托這么大的仇恨?”
“去問那個普瑞斯托妖婆。”男人啐了一口說:“她毀了石匠公會,又裝作對一切不知情,繼續利用我們!,然而范克里夫那個混球被蒙在鼓里,他還以為妖婆在幫自己說話!”
“我猜你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親戚到底在暴風城里做什么吧…該死的,如果你哪怕還有一丁點良心,就應該挺身而出,揭發那個妖婆的惡行!”
原來如此。
達爾恍然大悟,他思考了片刻,說:“我知道這件事,克勞利是誰?”
“呵,你也是個雜種。”
中年人無助地咽下一口口水,隨后被匕首劃破了喉嚨。
達爾從幾個人的口袋里翻出了兩枚金幣和一些銅幣,看來付車費的錢是足夠了。
看來,奧妮克希亞在暴風城里扇動貴族與重建暴風城的石匠公會之間的矛盾并非完全的密不漏風,而正在組織石匠公會的成員,或其他雇傭殺手對普瑞斯托展開報復的,很可能就是那個叫克勞利的人。
腰間的傷口已經自己長好了,只留下一些紫色的血液還反射著月光。
達爾走到湖邊清洗了一下,心想今晚必須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