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
莫甘斯看到倒在地上的莫蘇爾扶著自己的額頭,腹部一陣陣地鼓動像是惡心反胃的樣子,他擔心到了極點,連忙倒了半杯酒送到對方嘴邊。
莫蘇爾看到紅酒中晃動的深色液體,突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去,一遍遍地說著:“不…不,我不能這么做…”
莫甘斯被對方這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莫蘇爾是個喜歡喝酒的家伙,尤其是達拉然葡萄酒和暴風城的黑葡萄酒,他在每次前往暴風城旅行都會去加林納的酒店或者法師區的已宰羔羊酒館兜一圈。
而他現在的反應,卻好像是見到毒藥似的避之不及。
“好好好,你不想喝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想讓你放松!”莫甘斯將杯子輕放在一邊,而莫蘇爾卻一直死盯著那其中的酒液。
“冷靜,莫蘇爾,剛才你說你看到了什么東西,我只是想讓你講講。”
“我不能聽你的。”莫蘇爾喃喃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眼神迷離,看著前方又似乎看的不是前面的任何東西,眼神好像穿過莫甘斯,又穿越屋子的墻面一直透射到北邊不知道哪里去,找人找不到焦點。
“我只是建議,莫蘇爾大師,我沒有逼你做任何事。”莫甘斯嘆了口氣,但對方對他的話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法師伸手出去在莫蘇爾的眼前晃了晃,莫蘇爾好像突然驚醒似的盯住自己的眼睛。
“我回來了?!”
“你…”
“我剛剛是不是做了個夢,莫甘斯!”他抓住法師的肩膀,狠狠地抓住一邊說:“還是真實?我剛才一直呆在這間屋子里沒有出去過嗎?還是說我剛才透過某種魔法轉移了位置,現在剛剛回來,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你可能出現了幻覺,我的朋友,你從剛才開始就坐在這里。”
莫甘斯見莫蘇爾回過神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剛剛還以為一切都完了,莫蘇爾可能就要這么瘋掉了。
他伸手出去想要把自己帶來的墜飾撿起來,但手快要碰到時,又猶豫了一下,他有點擔心自己也會遭遇跟莫蘇爾一樣的情況,而當那未知的畫面,所謂“看到的東西”如果讓自己目睹,那么能保證自己能維持理智,從幻覺中擺脫出來嗎?
但一股好奇吞沒了法師,他伸出手去將墜飾提起,但什么也沒發生,那墜飾甚至沒有像往常一般透出紫色的光,宛若一個尋常的在珠寶店里都能見到的欺騙外行人的贗品飾物一般平平無奇。
莫蘇爾已經站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睛一直隨著那墜飾移動,一直到莫甘斯將它重新放回衣服里藏好,才重新癱坐在旁邊的一張木椅上,
“你剛才嚇到我了。”莫甘斯走到桌子的對面,也坐了下來:“這一定是那個幼龍的魔法,或許黑石塔的主人掌握著我們還沒了解的黑暗邪術,幼龍在與我交流的時候,將某種咒語下在我的墜飾上給你造成了精神上的傷害。”
“也許他本來是想沖我來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我感受不到你所見的事物。”
莫蘇爾默默地聽著,沒有做任何評論。
待房間內的空氣奇怪地凝結后,莫甘斯最終忍不住還是問:“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幻覺或許對我們找尋豺狼人不受控制的原因,或者那幼龍所下的暗咒屬于什么法術很有幫助。我感覺我們在面對一個高深莫測的敵人,會不會是奈法利安本人?”
“一個灰色的平原。”莫蘇爾嘴唇微動:“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跟那個人有所牽扯,我曾以為他會成為我的導師,指引我進入虛空,接受真正的升華,但…畢竟他就算是再強大,也無法在那么遙遠的地方給予我及時的支持。”
“我追隨了錯誤的人”
“誰?”莫甘斯感覺自己越來越跟不上自己這位神秘朋友的思維了。
對面的黑術士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你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如果我不告訴你的話,或許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聽到這個名字了,你想知道嗎?但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了,沒有意義了,他也無能為力。”
“我想知道。”莫甘斯把臉湊到跟前,說:“如果這對我的暗影修習有好處的話,聽起來他給了你非常大的幫助,讓你成為這樣一個出眾的暗影大師,如果我能有幸結實他的話,肯定也會有所提高,希望你不要藏著這樣珍貴的資源不給老朋友分享。”
“我說了,沒有什么必要。”莫蘇爾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很久以前,獸人第一次進入艾澤拉斯的時候,我就窺見了他的影子,他告訴我獸人會給艾澤拉斯帶來真正的秩序和輝煌,獸人正是聽從了他的主人們所描繪的藍圖,才愿意來到艾澤拉斯,拯救被困在這么一個小世界里的可悲者們。”
法師皺起眉頭,就算是他認為暗影是深奧的信仰,而獸人們也確實是強大的種族,但他還是接受不了某個從未聽說過的存在這樣描述生他養他的艾澤拉斯。
虛空中存在著一些對艾澤拉斯和上面的生物很有敵意的恐怖生物,他對此一清二楚,接受過達拉然教育的莫甘斯對這些存在有著天生的抵觸心理,就算是學習他們的知識和魔法,也不想徹底屈從于他們的奴役。
莫蘇爾轉過頭來,說:“現在我知道他錯了,艾澤拉斯并非他可以隨意輕蔑的小世界,無數古老的存在居于其上,對于這些存在來說,就算是安納塞隆,這個我曾以為統治著無數虛空位面的強大主人,也只是一個渺小無知的螻蟻。”
莫甘斯高興地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什么讓你知道了這一點?”
術士嘴角輕輕翹起,在腰間拔出一把隨身佩戴的小刀,放在油燈上烤了一陣,直到刀被燒黑也不拿開。
這是某種神秘儀式?莫甘斯聽說過利用火焰火苗來預言和顯像的古代神秘魔法,他緊盯著竄上去的火苗,看著其中扭曲的物象,卻什么都解讀不出來。
突然,莫蘇爾刀鋒一轉直接將刀尖沒入莫甘斯的脖頸,深深插進顱腦的位置,莫甘斯只是瞪了一下眼,嘴唇顫動了幾下便再也動彈不得。
他想要念咒,無論是什么咒都好,但不管是意識還是喉嚨,都已經沒有響應他殘存意識的能力了。
刀已經將傷口燒焦,但還是有血液滲了出來,只是沒有那么夸張地噴涌,莫蘇爾抓住莫甘斯的衣領將里面的暗皮墜飾掏了出來,隨后將這個搖搖晃晃的半死之人拖出房間,推進了湖中。
“我做到了。”他牢牢抓著墜飾說:“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