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缺走到黃鶯身旁,他附在黃鶯耳畔低語了些什么。
黃鶯聽后心情激動起來,她對風中憶道:“孟天缺查到關于小主人的線索了,我這次來玉蘭州就是證實此事的。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當初風中憶錯把楚狼當成血盟小主人,鬧了天大笑話。
當時也讓楚狼成了一個笑話。
從那以后,風中憶對找到血盟小主人其實不抱多大希望了。
但是風中憶理解黃鶯。畢竟黃鶯是小主人親娘,她始終堅信自己兒子還活著,她能找到兒子。
風中憶道:“希望這次主母能有所收獲。我還有要事辦,恕不能和主母去驗證了。主母放心,替她報了仇我會回血盟的。如果真找到小主人,也給我傳個信。”
黃鶯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記著,沒有把握絕對不能貿然行事。用得著我地方立刻給我傳信。我會盡全力助你。”
風中憶點點頭,然后轉身而去。
冥崖探子傳來消息,說在城南一家酒肆發現一個青年,符合蕭寒雪的特征。黃鶯便帶人去了那家酒肆。
酒肆門前立著一個貨郎,他是冥崖的探子。
黃鶯走到貨郎貨擔前,她隨便拿起一卷彩線看。
貨郎趁機小聲對黃鶯道:“主母,那個青年先前離開酒肆了。我讓一名兄弟跟著去了。一會兒就會有消息。”
黃鶯有些失望,晚來了一步。
不過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黃鶯就繼續佯裝看貨郎的物品,她內心則充滿美好期望。
過了一刻功夫,一名差役打扮的人來到貨攤前。
這名差役低聲對黃鶯道:“主母,那青年去了四平客棧住下了。我問了店家,住在二樓東頭第三間房。”
黃鶯聽了將手中物件扔在貨筐中,她立刻朝那家客棧而去。
到了四平客棧,哭臉人和那婦人留在樓下警戒。笑臉人和孟天缺陪著黃鶯上了二樓。
三人來到東頭第三個房間門口。
黃鶯立在門前,她知道那個青年此刻就在屋中,她心情也越發激動了。
這么多年尋找兒子,她得到過許多線索,也體味過無數次激動,但是最終都是空歡喜一場。
黃鶯希望這次老天憐她,不要再戲弄她了。
她現在感覺精疲力竭了。
孟天缺正想抬手敲門,被黃鶯阻止。
黃鶯準備親自敲開這扇寄托希望的門。
也就在這時候,屋里傳來年青男子慢聲吟誦聲: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黃鶯從青年吟誦中知道他思念故鄉了。
黃鶯抬起手,她先長長吁了口氣,然后叩響房門。
“篤篤”。
隨著敲門聲響起,黃鶯的心也如被無形之手叩擊。
須臾,門被打開。
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黃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張面孔,神似她!
這張面孔,也像她的丈夫端木青云!
尤其嘴巴和鼻子。
開門的青年,正是蕭寒雪。
蕭寒雪推斷冥崖的人一直在玉蘭州境內尋找他。
所以他命暗夜貓放出線索。
現在暫時擺脫了凌宵使,也支開了梁熒雪,蕭寒雪更能放開手腳行事了。他希望能解開自己身世之謎。
當敲門聲響起瞬間,蕭寒雪的心也跳了起來。
這一刻,黃鶯目光緊緊盯著蕭寒雪的面孔。
因巨大激動,黃鶯身體也在微微顫動著。
當初,風中憶說楚狼是她兒子。但是她見到楚狼卻沒有一絲母子的親切感。但是眼前這個青年,卻讓她似曾相識,讓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孟天缺低聲道:“主母,他就是我在煙花…”
黃鶯朝孟天缺一擺手。
此刻,已經不用孟天缺多言了。
面對黃鶯,蕭寒雪心情也激動了。盡管黃鶯用面紗遮擋著面孔。但是從黃鶯的眉眼蕭寒雪看出了讓他熟悉的東西。
蕭寒雪不動聲色,他朝黃鶯露出溫暖地笑容。
他這一笑,將黃鶯一下拉回到二十年前她初見端木青云的時候。
端木青云朝她一笑,笑容那樣溫暖。
此刻眼前青年的笑,比端木青云更溫暖,還帶著無邪,似要將她的心都融化了。
蕭寒雪朝發怔的黃鶯道:“夫人,請問有何事?”
黃鶯回過神來,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但是卻不由自己,她說話聲音也顫動了。
“我…你能讓我進去說嗎。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弄明白。”
蕭寒雪想了一下道:“夫人請進。”
蕭寒雪從門口移開,黃鶯讓孟天缺和笑面人在門外等候,她獨自進入屋中。
蕭寒雪將門關上,又請黃鶯坐下。
蕭寒雪還提起茶壺為黃鶯倒茶。
黃鶯則出神的看著蕭寒雪,看著他英俊面孔,看著他清澈眼睛,看著他讓座,看著他提壺倒茶,總之,看著他所有動作。
這正是她想象中兒子的模樣啊!
于是黃鶯緩緩將自己遮面紗拉下來,露出她的面容。
黃鶯雖然四十出頭了,但是看模樣,也就三十多歲。
黃鶯很美,盡管已是不惑之年,但是容顏仍美麗動人。那種透著成熟和閱歷的美,也是年輕女孩不具備的。
就如秋季的果實,褪去青澀,變得成熟而厚重。
蕭寒雪正準備將倒好的茶遞給黃鶯,見黃鶯拉下面紗露出真容,這一刻蕭寒雪的心震顫了一下。
蕭寒雪手中的茶碗也在輕顫,蕭寒雪看著黃鶯自語般地道:“夫人,你…你怎么像…”
黃鶯激動道:“像你是嗎?!”
蕭寒雪茫然地點點頭。
黃鶯從椅上站起,她迫不及待道:“你叫什么?你家住何處?你父母又是誰?你能不能告訴我關于你的一切?”
蕭寒雪怔怔看著黃鶯,他道:“為什么?”
這一刻,淚水也開始在黃鶯眼中打轉兒了。
黃鶯顫聲道:“因為我兒子二十多年前丟了。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他,也一直在找他。我的人在煙花城看到你,說你長的像我,我不顧一切尋找而來。過年的時候,別人闔家團聚,而我大年三十夜,騎著馬在寒風中趕往下一個鎮子去打聽我兒子…”
說到這里,黃鶯再忍不住,淚水涌出眼眶,流了一臉。
蕭寒雪聽了這番話身體一震,手中茶碗也從手中滑落。
“砰”!
茶碗落在地上打碎,茶水在地上流淌。
蕭寒雪失魂般地道:“我不是父母親生的,這次我來大虞,就是來尋找生母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