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狼當然不能對少女實話實說。
楚狼假裝痛苦模樣道:“我和弟弟投奔親戚,沒想到碰到強盜。強盜搶走我們錢,我也被強盜傷了…”
少女聽后秀眉微蹙道:“看你傷的不輕。”
少女是個菩薩心腸,她動了惻隱之心。少女給了楚狼些金槍藥,還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扔給楚狼。
“傷的如此重,快去找大夫看看吧。”
楚狼很感動,他接過銀子道:“請小姐請留下姓名,我日后好報你的恩情!”
少女沒有回答,打馬朝前去了。
那個漢子沖著楚狼道:“這是我家小姐鄭一巧,每日必行善事。以后你就天天求菩薩,保佑我家小姐!”
原來這個美麗好心的少女叫鄭一巧。
楚狼道:“我不光求菩薩,我還要求天上各路神仙時刻保佑鄭小姐!”
鄭一巧聽到了楚狼這話,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那一行人也漸行漸遠。
楚狼對狗兒道:“這鄭小姐是個好人。”
狗兒看著鄭一巧背影感覺悵然若失,他自語般地道:“鄭一巧,一個巧人兒…人美,心腸好,等我以后成了氣候,一定要娶她為妻。”
楚狼看到狗兒臉上浮想聯翩神色,他笑道:“那我祝你這只癩蛤蟆早日將這只美麗的天鵝吞肚到肚子里。”
楚狼和狗兒入山,天色也變得黯淡了。大片陰云如鉛色的幕布在空中不斷擴展。遠處雷聲不隆隆不絕。很快山風驟起,林中草木發出“沙沙”聲響。
空中潮濕泥土的氣味也越發重了。
山雨欲來。
在山雨來臨前,楚狼他們找到一個崖洞避雨。
楚狼還逮了一只山兔,他在洞內生起一堆火,準備烤野兔吃。
突然,洞口的狗兒發出驚叫聲。楚狼扔下手中的野兔就朝洞口奔。
到了洞口,楚狼看到狗兒面色慘白渾身顫栗,分明是被嚇著了。
楚狼道:“出什么事了?”
狗兒語無倫次道:“狼哥,鬼…有鬼…”
楚狼道:“是你看花眼了吧?”
“真的有鬼,我親眼看到了。他披散著頭發,面孔可怖,眼眶…眼眶里沒有眼珠子,就有兩個黑窟窿,那雙黑窟窿就直直盯著我…然后忽閃一下,便消失了…”狗兒說著手指著前方煙雨濛濛的樹林心有余悸道“就…就消失在那林里了。”
狗兒回想起先前情形,脊背都升起徹骨寒氣。
楚狼還是懷疑狗兒言過其實,他便朝那片林中走去,想探個究竟。
狗兒讓楚狼不要涉險。
楚狼道:“就是鬼也沒什么好怕的,誰地下沒幾個親戚!”
狗兒立在洞口看著楚狼背影走進煙雨籠罩的樹林,他不由“嘖嘖”自語。
“這膽兒,真不愧是吃狼奶長大的啊!”
楚狼在林中轉悠“尋鬼”。
雨滴將林木拍打的“噼啪”作響,此刻給這片林平添了幾分詭異氛圍。
一道閃電帶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林上方劃出一道紅光,如血紅利劍似要將這片樹林劈開一般。
驀地,楚狼突然感覺身后一股強勁吸力將他朝一處地方吸去。楚狼立刻用功想抗拒這股強勁吸力,但是這股力量太強,楚狼的功力難以抗衡,他被吸入旁邊一片茂盛的灌木叢中。
楚狼的背也撞在一個人懷中。
還未待楚狼回過神來,那人一只手已如鐵鉗般扣在楚狼脖子上,另一只手捂住楚狼的嘴。
楚狼也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惡臭血腥味道。
難道對方就是狗兒看到的“鬼”嗎!
那人俯在楚狼耳畔用沙啞聲音低聲亂語。
“平兒…爹終于找到你了。兒啊,千萬不能出聲。不然他們會找來的…這不是傳說,這不是傳說!他們真的存在…”
這人分明是將楚狼當作自己兒子了。
對方武功之高,楚狼根本難擺脫。
楚狼說不出話,為了保命他拼命點頭,保證不出聲。
那人又斷續道:“他們比鬼怪更恐怖…孟將軍死了,虎王和沈掌門也死了…都死了。他們還刺瞎了我雙目…噓,千萬別出聲…好大的雪,好冷…我們一定要活著出這片雪魔域,讓天下人都知道,知道他們存在…”
聽了這話楚狼心里一驚,難道這座山不起眼的山是什么恐怖魔域!
楚狼又定神一想,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現在山中下雨,這人卻說好大的雪,看來對方是一個遭受刺激精神錯亂胡言亂語的瘋子。
楚狼被這人捂住口鼻,感覺快要窒息了,楚狼掙扎著想呼一口氣,但是哪能掙脫那人的束縛。楚狼被捂的面色都發青了。那人也不再說話,豎著耳朵似在聽什么動靜。
須臾,對聲音將聲音壓的更低道:“那邊有殺聲…你就這里好好藏著,絕不能出去…我去看看,或許還有人活下來…”
隨后捂著楚狼身軀和口鼻的手也松開,伴著窸窣響聲,那人已從灌木叢中而出,不見了身影。身法之快讓楚狼咋舌。
楚狼差點被捂死,他大口呼了幾口氣趕緊從灌木叢中出來朝崖洞奔去。
狗兒還立在洞張望,見楚狼返回忙上前。
“狼哥,逮到鬼了嗎?”
楚狼抹了一把臉上雨水道:“不是鬼,是個瘋子。不過這瘋子很厲害,不比老怪差。這地方不能呆了,瘋子一會兒會返回來。再回來如果不認我這‘兒子’,當成什么魔域人就完了,我倆也別想活…”
狗兒也不明白楚狼所說的認“兒子”和“魔域”人是何意,但是既然連楚狼也忌憚了,狗兒恨不得趕緊離開這里。
二人收拾了東西便離開巖洞,在崎嶇山中冒雨朝一個方向而行。行出一段路,前方山梁后傳來廝殺聲。
楚狼和狗兒爬上山梁,山梁那邊是一處山坳。此刻山坳里正有兩伙人激烈廝殺,鮮血和雨水混合一處在山地上流淌,喊殺聲充斥著山坳,刀劍的光影在雨霧中不斷劃出眩目光影。
地上還躺著數具尸體。
楚狼倍感意外,其中一方是鄭一巧他們。
另一方則有數十人,都統一著裝,身穿黑色甲胄。
穿甲胄一方人多勢眾,此刻有二十來人攻殺鄭一巧他們,另外一批人則在四下形成包圍圈不讓鄭一巧他們突圍。此刻雙方都有死傷。
外圍一塊大石上立著一個人。
一個銀光閃閃的人。
因為他穿著一身銀甲。
雨水拍打在他的銀甲上,銀甲越發寒光流轉。
青年面色陰慘慘的白,如同身上銀甲。他雙眉中心位置有一塊形狀如閃電般的印痕。不知是胎記還是紋飾。他的眼里閃爍著一種如鷹隼般的光茫。
青年腰畔插著一柄刀。
刀鞘是寒鐵所鑄,刀鞘上鐫刻著一尊兇煞的佛像。刀柄尾部是一個拳頭般大的水晶骷髏頭。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