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聞到了戰火紛飛的味道!”老國師停在原地沒動,揮手讓隨從也都停了下來。“可還有別的道能繞到望月城?”哪怕是走遠一些,也可避免麻煩。
“沒有,只有這一條路,國師,難道這條路有危險?”隨從抬頭看了看,風平浪靜的,沒看出有什么不對啊。
老國師摸著齊腰的長須,溝壑斑駁的老臉上因為長途奔走,現場幾絲疲憊之色。
“這里走不了了,馬上就要打起來了,聽...風在告訴我們,它們已經聽到號角聲了。”原來,大夏內部也不太平,看來,當年桑公主占的卦象沒錯,天下真的要打亂了,那就更的盡快找到桑公主的兒子了。
老國君還在遙方等著,他知道是為了什么。
當年桑公主送回的最后一封信中說,他們遙方的帝王已經降生,天生有天識之言,一定能堪破...遙方傳承了千年的古卷。
“那怎么辦?”隨從摸了下頭,這要是不能過,又沒別的路...
“等吧,這場戰爭不會太久,等戰火停了,咱們再過去就是。”如果只有這一條路,那就只能等了,急不來,凡是水到渠成,便是急也沒用啊。
“是,國師,要不咱們去看看。”
老國師抬頭而望,又看了看天色,最后點了點頭,略有些古樸又寬大的白袍子讓他看上去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感,走在這山林之中,咋一看,還以為是哪位老神仙下凡路過此地。
“苜蓿,小心些,咱們只有這十來個人,這嶺上,應該埋伏了不少人。”
吩咐人,這才跟著隨從上山,年紀看著挺大了,走路卻相當穩健,不需要人攙扶。
云峰嶺的西頭,顧老將軍帶著人經過兩天一夜的趕路,終于快到了,那兩個小鎮,沒有官兵把守,一路過來,不費一兵一卒,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對他們來說,到底是歸朝廷管還是歸川西王管,沒多大的區別。
川西王不也是大夏皇帝的兒子...也是,大多數人,還不知道老皇帝已經駕崩了。
“停!”顧老將軍嚴格按著易九兮的吩咐,距云峰嶺十里扎營。
將那一千人趕在前頭,來時,把那個李虎也帶來了,兵馬原地修正,直到現在,除了領兵的老將軍,誰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
而云峰嶺這邊,人家一兩千人這么大的動靜,早就接到消息了,暫時負責一萬兵馬的事一位姓陳的將軍,這位陳將軍之前是坦洲的守將,被趙元初暫時調用過來的,到了云峰嶺他就知道朝廷的意思了,知道這次禁衛營的川西之行怕是沒那么簡單。
那川西的閑王恐怕要遭殃了,是個明白了。
“可探聽清楚了?果真是望月城的兵馬,現在扎營了?”
“是,末將的人打探的清楚,還有禁衛營的人,好像都回來了。”一位副將將軍情匯報,也是一肚子疑惑。
不對啊!陳將軍聽罷眉頭深鎖,十分不解,皇上要將閑王帶回去,不會連那一千兵馬也帶回去吧,難道出了什么意外?可那些禁衛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他們猜測了,,很快就有了答案。
閑王反了!還膽大妄為的扣留了禁衛營統領趙元初,而來送行的,就是李虎!
李虎被放了回來了,心里著急出這口惡氣,也是覺得那閑王未免太囂張了,就這一千人就像對付一萬人,還敢放虎歸山,真當他不敢帶人去討伐他?這可是他自己反的,等到朝廷兵馬踏平川西的時候,看他還如何囂張。
“陳將軍,你快些出兵去救趙統領吧,再晚恐怕就遲了。”見陳將軍不懂,李虎一臉不快,但眼下他們禁衛營的人一個都不在,他也不敢太放肆。
陳將軍好似沒聽到,心里自顧自的琢磨著。
“陳鍵鋒,你什么意思,難道要看著統領葬送在閑王手上,閑王反了!還不派兵速速拿下!”李虎急于還以顏色,所以臉色有些難看有些急切,若是現在,他身上有能調動兵馬的兵符,他哪里還要在這看著陳鍵鋒的臉色。
本身陳鍵鋒就聽聞一些禁衛營的事,就沒什么好感,再有這次,一個禁衛營的統領,皇上竟給了他調兵便宜之權,這簡直就是玩笑。
所以見著這李虎指手畫腳更是看不上,“李副統領急于救主,本將軍并不阻攔,但是,這一萬兵馬是朝中的守城之兵,這次抽調到此,本就不太和規矩,現在前方情況不明,冒然出兵乃兵家大忌,李副統領不懂用兵,還是不要在這胡亂指揮了。”
“你...陳鍵鋒,你一萬兵馬,還怕區區一千人,他一千人,能做什么?本統領早就看出來了,陳將軍是看不上我們禁衛營,不愿意救趙統領吧,既然如此,本統領即刻到周圍隸屬所,直稟皇上!”
這會,干脆拿皇上出來壓認了。
也是,如今大夏朝堂,能不驚動地方,直接呈情的,也只有禁衛營的隸屬所。
陳鍵鋒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軍營里的人可不像朝堂上那些文官,都有幾分脾氣。
“來人,帶李副統領下去休息,閑王放他回來送信,怕也沒少遭罪!”這是譏諷了,李虎瞬間面紅耳赤氣的啞口無言,心里暗暗記下了,這個陳鍵鋒!
“莫非,陳將軍也被閑王收買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在這滿口胡言污蔑本將軍,來人,帶下去!”說完,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架著李虎就走,李虎哪會受的了,直接就動手了,“本統領看你們誰敢,看看這是什么!”說完,亮出了自己身上的底牌。
“御令!”陳鍵鋒面色一沉,沒想到這孫子身上,竟有御令,隨即明白過來,這東西該是趙元初的,是趙元初給他讓他來搬救兵?
看到御令,如見皇上,雖無調兵之權,卻也不能在這么不給臉面了,還不得不給對方行禮,這才是最嘔的。
看來,皇上看中禁衛營遠比他們想的看重,竟給了御令,御令自來都只給行特殊任務的欽差大臣,沒想到...如今一個禁衛營也能拿上。
李虎心里頓時痛快了,怎么不喊拿他了?哼!
這御令是易九兮從趙元初身上翻出來的,讓顧老將軍路上有意假裝遺落,恰巧就被這李虎給瞧著,還給了他機會讓他偷走的。
目的...自然是為了讓這攪屎棍來幫忙。
這守在云峰嶺的將軍,易九兮心中有數,是個不錯的將才,沒見到兵符是不會冒然動兵的,這一萬兵馬不想法子弄下山,他也沒辦法收下。所以這事,還真的只能放這李虎回來,而不是聰明些的趙元初。
“陳將軍,咱們都是替朝廷替皇上辦差,如今閑王謀反,公然扣押我禁衛營統領,這等亂臣賊子,枉顧江山社稷穩固,就該誅之,陳將軍還是盡快用兵吧,那望月城就派了個老頭,帶著一千兵馬,這這川西一共多少人,陳將軍也心中有數,就算對方有什么陰謀詭計,能將跟著一萬人如何了去?”
喲,這占據上風之后,說話都有些不一樣了,還讓他說出了幾分道理的樣子。
這李虎雖然不算太聰明,可小聰明還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坐到這副統領的位置。
知道現在就憑一塊御令,不能調動這陳鍵鋒出兵,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曉以大義說服了,更是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點還是懂的。
“本將軍自會著人去探查清楚,是否派兵本將軍只有謀算,李副統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這一萬兵馬出了什么事,你能負責嗎?”負責的起嗎?
到時候,朝廷才是真的沒臉!
不過,川西的情況,的確如這李虎所說,他心中有數,閑王!哎!可惜啊,當初回朝述職的時候見過幾回,還是他為太子的時候,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這個閑王給人的感覺比其他幾位皇子都好很多,對他們這些邊關守將十分禮讓,身上也沒那股子酸臭味。
身為朝中官員,即便是武將,也知道這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閑王如今這情況,就是反,怕也是不得已,否則為何明知以卵擊石還要迎難而上?
“帶兵打仗,本統領自然不如陳將軍懂,只望陳將軍快快考慮,趙統領可還在閑王手上,還有那一千號禁衛營的兄弟!”
這乘熱打鐵的架勢,怕是陳鍵鋒不出兵,他是不會罷休了。
陳鍵鋒心里明白,這個李虎就是個小人,得罪他,等他回了京都,到時候在皇上那胡亂參他一本公報私仇很有可能,他現在服軟,回頭可就是狠狠咬上一口的主,就算出兵,這李虎也不能讓他安然回京都。
心里突生一計!
當初趙元初讓他帶兵守在云峰嶺等著他的信號行事,他手里可沒兵符,即便將士們認他,他說話好使,可畢竟兵符不在他手中,他便有理由拒絕。
一萬兵馬,可以讓他帶去救人,那一千人在十里之外,等到這李虎死了,他再以勸說為由去追,讓兵馬撤退,既不用擔心上了什么當,又除了這李虎,在上書朝廷摘除干凈,不趟這趟渾水,閑王謀反究竟怎么回事,還是等朝廷定奪了。
屆時,朝廷若有明旨讓他就近討伐閑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副統領,并非本將軍不想救人,實在是兵符在趙統領手中,本將軍也實在為難,不過...本將軍知道,你是救人心切,按著李統領說的,前面閑王的兵馬只有一萬人,如此...本將軍便讓李統領帶著這些兵馬過去,本將軍身為軍人,有軍令在身,趙統領讓本將軍守在這,不見兵符,是不好動的,本將軍就在此恭候李統領凱旋而歸。”
李虎一聽,心跳如雷興奮不已,只當是這陳鍵鋒終于開竅服軟了,他去不去根本不重要,他要的這云峰嶺的一萬兵馬,正好,等到他救了人,踏平望月城擒拿了閑王,這功勞還都是自己的。
至于這個陳鍵鋒,哼,算他識相!
“陳將軍果然是個明白人,如此我們大家都好,待我救了趙統領,拿了閑王,自會在統領和皇上面前替陳將軍美言!”才說就喘上了。
陳鍵鋒難得看他這幅嘴臉,三兩下就吩咐下去了,將李虎威風凜凜騎馬立在大軍之前時,陳鍵鋒暗暗吩咐了自己的副將一聲,副將聽罷點了點頭。
“將軍放心,定讓他有去無回,早就看這孫子不順眼了。”
這戰場上,要一個人死于非命,太容易了。
“嗯,差不多事情解決了,就帶著人回來,這一萬人老子可就交給你了。”
“將軍,對面就一千人,還真能拿住咱們?怕是帶著這些警衛營的人來逼著咱們退兵的。”這樣也不過是解一時燃眉之急,反了朝廷,就憑這川西這點人...早晚而已。
“不可大意!兵家大忌!”
當這一萬人真的有去無回時,陳鍵鋒和這小副將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