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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五歲,幼兒園放學之后她一個人回家。
因為媽媽說她有事,不能去接她。
她心情低落的回家,剛到家門口就聽到里面爭吵的聲音。
這些,她已經習以為常了,一如以往安靜的躲在門口的樹后面,想等他們吵完了她再進去。
她一個人坐在經常呆的地方,一個小男孩闖入她的眼前。
“你是誰?”
他長的軟軟糯糯的,看起來年紀跟她差不多大。
“你又是誰?”
這周圍都是她家的,為什么會有陌生人進來,年幼的她心里瞬間警惕。
“這里是我家,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小男孩指著身后的別墅,說的理直氣壯的。
“你家?什么時候這里變成你家了?這里明明是我家。”
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她怎么可能會記錯。
“你家?你是莫皖熙嗎?”
小男孩有些不確定的問著,看看她又看看身后的建筑。
小臉上有些迷茫,來的時候媽媽說了,家里會有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姐姐跟他一起玩兒,他不確定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就是媽媽口中的小姐姐。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我媽媽在里面,我待著無聊,所以就出來了,我們能一起玩兒嗎?”
小男孩看起來很靦腆,說話的時候臉頰像個紅蘋果,讓人看著就像咬上一口。
不過,小女孩看著他眼中流露出厭惡。
她手上突然使勁,一下將小男孩推到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是什么東西,也配跟我玩?”
因為地上全是石子,小男孩的手被磕破了,他看了一眼小女孩,放聲大哭。
“唔啊!”
小女孩非但沒有扶他起來,甚至還對準他的手被重重踩了一腳。
小男孩直接疼得失聲,只看到眼淚直流,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就你這個下賤的樣子,還想跟我玩兒,去跟阿貓阿狗玩兒吧。”
小女孩說完,直接走了。
小男孩哭了好久,最后自己爬起來把手上的灰塵擦干,看到手背上紅腫一片,眼淚又忍不往下流了。
而莫皖熙,鼓起勇氣推開房門,看到里面的場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的媽媽,披頭散發的跌坐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吼著。
這那里是她印象里時時刻刻都優雅十足的媽媽,這明明就是個瘋子。
而她的父親,此刻正抱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低聲安慰著。
門突然被打開,屋里的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閔芷看著她,嘶吼著,“你進來干什么?出去,滾出去!”
她愣住了,看著母親眼里的厭惡,父親的滿不在乎,小小年紀的她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上天遺棄的孩子。
“媽媽,您怎么了?”
即便心里害怕,但她還是哆嗦著,走到閔芷身邊想扶她起來。
“你給我滾出去!”
閔芷像是瘋了,一掌把她退開。
莫皖熙看到了,她臉上有兩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她起身,安靜的走到莫容明身邊。
“是你,打了我媽媽嗎?”
明明她只有五歲,應該是撒嬌的年紀,可現在的她眼睛里流露的是恨,濃烈的恨意如滔天大火將她團團圍住。
直到,失去理智,她看著莫容明沒有屬于小孩子的懼怕,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里面。
莫容明抱著懷中女子,頭都沒抬起來看她一眼。
“你是在質問我嗎?”
語氣一如既往的薄涼,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你打我媽媽了嗎?這個女人是誰,還有外面那個低賤的男孩子又是誰?”
她指著莫容明懷里的女人,眼中恨意乍現。
“啪!”
莫容明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她不過五歲而已,那能受得住他用盡全力的一巴掌。
莫皖熙被扇的轉了幾圈,才跌倒在地,嘴角邊露出一抹腥紅。
閔芷的眼神突然聚焦,看到她嘴角邊的血跡,連滾帶爬到她身邊。
“熙熙,沒事兒吧?沒事兒吧啊?”
她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可她此時披頭散發,嘴臉紅腫,實在是不太美觀。
“媽媽,我疼!”
她頭暈了幾秒鐘,才聽到閔芷的悲泣聲。
聽著這句話,她的眼淚更忍不住往下流了,她指著莫容明,眼中恨意乍現。
“莫容明!她只是個孩子,她是你的親骨肉啊。”
“孩子?這就是她質問我的理由?”
“她不是質問,她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她嘶吼著,心里更是如同有刀子在絞,一下又有一下,生疼。
“她配嗎?”
他冷冷說完,手攔著懷中女人的腰直接越過那母女兩人走了。
那個時候莫皖熙并不知道莫容明到底為什么那樣,后來她知道了,因為那個女人的兒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比她小幾天的弟弟。
多可笑,她還記得當天晚上莫容明回來將她吊起來打了一頓,一個月才恢復。
因為她弄傷了那個男孩子,所以她該死。
這是她親生父親對她說的話,要不是因為閔芷跪下來聲嘶力竭的求他,他恐怕真的會打死她。
從那以后,她感覺到閔芷對她的態度好像變了一點。
不再是以前那種疏離,也不是漠視,而是若有若無的關心。
那個時候,她很開心,因為她得到母愛了,多可笑,母愛這種東西竟然要用求的。
父愛,她從來沒想過,她也不想要。
后來她知道,閔芷給她的不是母愛,而是將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她沒有后路,因為莫容明在外面的女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根本用不著她為他生孩子了。
雖然,那些都是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但是總歸是他的孩子。
可他覺得自己還年輕,用不著外人幫他。
外人,他的親生兒子他竟然比做外人,可笑吧。
“熙熙,你、怎么了?”
閔芷見她好像陷入了回憶,輕聲詢問,希望她能清醒過來。
莫皖熙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筑,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想起了以前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熙熙,以前媽媽確實是有些不對,但媽媽已經知道錯了,所以能原諒我嗎?”
她承認,以前她確實是對她不夠好,但她以后會加倍對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