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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慈善事業

  雖然安康是一個大忙人,但是這段時間他的妻子南話雨比他還忙。

  南話雨忙的不是工作,也不是孩子,而是慈善。

  南話雨早年就有做慈善事業的想法。生孩子之后在家休產假的四個月里,南話雨終于可以從工作中脫身開來,也終于有時間抽空了解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除了育兒知識外,最主要的就是慈善。

  南話雨那個時候才知道做慈善并不僅限于給貧困戶、傷殘人員捐款、支教,還包括許多方式。形式不一而足。

  南話雨見過安康早年扶持的那個云南小孩刀溪月,也隨同安康一起到刀溪月生活的地方去采過風。南話雨十分清楚刀溪月的成長歷程。如果這個女孩和她的那些同學們、鄉親們沒有得到安康這樣的人的扶持,他們也許就沒有機會完成學業,也沒有機會像一線城市的青年們一樣用新思維去工作、去創業。

  刀溪月的成功,并不是她個人的成功,而是她憑借她的知識與眼界幫助了家鄉無數父老的事業上的成功。她的成功并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能力,還有做慈善的激情以及一顆與生俱來的善心。

  這便是慈善的力量。

  在東方,人們常用來稱呼慈善的,是另一個詞,施舍。所謂施,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施,是一種慎獨的施;所謂舍,是舍物、舍身、舍心的舍。無數先賢都曾指導過人們,唯有大施方有大愛,唯有大舍方有大得。這便是施舍的巨大力量。

  此外,施舍倘若憑的是一顆無私之心,那么這種無私的愛心也是會傳遞的。安康將這顆心傳遞給了刀溪月,也將這顆心傳遞給了南話雨。而刀溪月、南話雨也分別在云南、上海這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兩種完全不同的土壤將這顆愛心傳遞給別人。

  南話雨在兒子上幼兒園之后,在安康的幫助下成立了一只慈善基金,致力于扶貧,并兼顧貧困地區的民生問題。

  通常而言,扶貧是政府的事情,但是倘若沒有全民參與的話,扶貧的效果也是十分有限的。

  因為許多事情交由政府出面的話,其實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最典型的問題是人們常常把政府做的事情認為是理所當然的,而并不報以感恩之心。比如:政府為貧困戶送米送面,貧困戶覺得這是政府該做的事情。反正政府每個月會來送食物的,自己安于貧困也陶然自得。

  但如果是企業做同樣的事情,貧困戶便會自然生起感恩之心。畢竟沒有哪個企業是理所當然為一個不歸屬企業的人送糧食的。

  另一個問題是人們常常把政府做的事情認為是強制性的,形式主義的,便會產生抵觸情緒,讓政府費了力卻并不討好。

  而企業來做同樣的事,相當于給了人們選擇的權力。我給你送糧食,你可以選擇不要;我給你提供工作機會,你也可以拒絕。盡量沒有人會選擇不要,沒有人會選擇拒絕,但是給予人們選擇的權力,即是一種尊重。

  “只要你的姿態放低一些,只要你沒有‘嗟,來食’的舉動,人們還是樂于接受的。”這是南話雨一貫的看法。

  安康問:“那你怎么對付那些好逸惡勞的人呢?”

  “這就是技巧了。政府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對人們進行區分,否則有失公允。但是民間機構、企業、個人可以啊。我是來做慈善的,但是不是來撒錢的。就算我是來撒錢的,但也絕對不是來平均分配的。民間機構的錢、企業的錢、捐款人的錢也是血汗錢,都是憑勞動掙來的。用勞動者掙來的錢來養好逸惡勞的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就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帝,還得大清早四、五點鐘起床去上朝,夜里八、九點鐘點燈批奏章呢。你難道比皇帝還有理由在家里躺尸嗎?”

  “愛妻之言,甚是有理!”安康笑著夸獎。

  “本來就是這樣嘛。這個世界沒有天堂,也沒有上帝。你能救自己,你就是上帝。你改變了看問題的視角、改變了自己的行為,無處不是天堂。”

  “喲,心靈雞湯你倒喝了不少嘛。”安康打趣道。

  “干我們這一行,就得和雞保持親密關系。不是喝心靈雞湯,就是打雞血。對了,你也幫我們基金宣傳宣傳。人多力量大,錢多力量也大。我們這點兒資金做幾個項目都沒有了。基金會還想多招募一些志愿者呢,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咦?這我就不懂了。志愿者不都是志愿的嘛,怎么還要花那么多錢?”

  南話雨笑著說:“虧你自己還當過志愿者呢。你不給人發工資,人家吃飯你不管的?工服你不管的?還有交通,難道讓他們自己走二十里地不安排車輛的?”

  “哦哦。我當志愿者光顧著吃飯去了。沒想過飯也是要錢的。”

  “廢話。虧你還是做金融的,整天和錢打交道,卻不想想錢是從哪里來。‘何不食肉糜’,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愛妻之言,甚是有理!”安康笑著夸獎。

  “別夸了,拿出實際行動。幫我們慈善基金宣傳一下。”

  “好好。一定。我出去賣大力丸。”

  “賣大力丸?”

  “是啊。讓他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啊。”

  這個時候,安康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來電。

  最近不知道是哪個渠道把安康的電話泄露給營銷公司了。每天都有上十通推銷廣告打給安康,令他十分頭疼。

  “接吧,又怕是推銷。不接吧,又怕錯過重要來電。你說咱們國家就不能下決心好好把這種推銷電話整治一下?”

  “國家得事情那么多。這種事情哪里管得過來?”

  安康猶豫了一下,摁下了接聽鍵。

  “喂,是安康嗎?”

  安康問:“我是。請問您是…爸?”

  “爸?我爸換手機號了?”南話雨奇怪地看了一眼安康。

  那一眼卻讓南話雨的心揪起來了,因為安康的嘴唇在發抖,眼眶也紅了。

  “我爸怎么啦?”南話雨站起來問。

  安康沒有理會南話雨,只是沖著電話一個勁兒地點頭,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到底怎么啦?”南話雨揪著安康的衣服問。

  “你爸沒怎么。是…是我爸。”

  “啊?你爸不是一直沒有聯系嗎?他回國了?”

  “嗯。明天,我們回周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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