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疑惑只是一閃而過,王累心中便開始警惕起來,
“難道其中有什么陰謀?”想到這里王累暗自搖了搖頭 “蠻族向來不聰明,能有什么陰謀?”
而這時塞木熱情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路:
“使者請入城。”
王累聽到此話,不但沒有入城,反而是站在原地,板著臉問道:
“五溪人何故犯我大漢疆域,若你等退出牂牁,我益州可既往不糾。”
此話一處,迎接的五溪人臉色有些難看,
對于王累如此不客氣的話語,甚至有些微怒。
而王累對于五溪人的憤怒卻不以為意,更何況他對這些蠻夷向來不屑 如何能給他們好臉色。
而藏在人群中的金旋聽到此話,心中有些佩服,
不愧是能正面硬剛劉璋的王累,面對如此兇悍的五溪人!能說出如此話來,也真是厲害。
而原本笑臉相迎的塞木聽到此話,臉色也變的鐵青,開始出言反駁。
而王累也覷塞木 就這樣二人唇槍舌劍的開始爭論起來。
王累爭論的片刻,冷哼一聲道:
“既然你蠻族如此冥頑不靈,便等我益州大軍開來剿滅你等。”
塞木聽到此話,亦駁斥道:
“我盤瓠后人,豈會怕你,來便來。”
王累也不在多言,轉身便要離去,
而這時塞木突然接到了什么指令,向王累喊道:
“等等!”
王累聽到塞木的喊叫,身子一震,轉身問道:
“怎么,你們這些自持強大的蠻人,也要殺我這個孱弱的文人。”
塞木聽著王累譏諷的言語,搖頭道:
“漢人劉璋讓你前來,就是要與我等說這些無用的話?”
王累冷笑一聲,沒有回話便轉身離去,
而五溪人看到王累如此蔑視他的族長,
皆是暴怒不已,甚至有人喊著要打殺王累,
而此時的塞木也有些怒了,他回頭看了看人群中的金旋,
卻見金旋微微的搖了搖頭,
塞木也只能忍住怒氣,放王累離開,
就這樣眾人目送這王累離去。
而此時的金旋也想著王累此番來在牂牁的目的,
從他的態度上來看,這王累根本就沒有要交涉的打算,
既然沒有打算好好交涉,那他的目的,無外乎就是要驅使劉璋出兵牂牁,
金旋想到這里便返回了牂牁城中,與蔣琬商量起了此事,
而蔣琬也認同了他的想法,
不過在商議分析下可以確信的是優柔寡斷的劉璋,
還要防備張魯劉表,不會輕易的出兵。
雖然分析的結果是這樣,但也不得不防,
于是乎,金旋帶著一隊人北上,在進入牂牁的道路上構建防御工事,
時間流轉,幾日很快過去。
牂牁郡北的一處山洞中,
金旋與一支東州兵,圍在一處營火處烤著一衣服,
聽著外面的雨聲,金旋心中很是無奈,
“這黔地的雨水未免也太多了,也不知武陵現在如何了?”
“郡守,再往北便是鱉縣,我等是否要攻打?”一旁的張戌突然問道。
“鱉縣!”
金旋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必在刺激劉璋了,當務之急是向南擴張,再說我們現在的任務找一處地方建立烽火臺。”
“是!”
在等待中,金旋與東洲兵開始嘮起了家常,
擁有三輔記憶的他,通過交流三輔的事情,很快便和這些士卒熟絡起來,在加之金旋平時的恩惠,
這些在異族他鄉飄蕩了多年的三輔士卒,
真切的感受到了有一個同鄉長官的好處。
而在眾人閑談中,衣服被漸漸烤干,外面的雨勢也漸漸變小,
過了片刻雨水徹底停了下來,
金旋帶著這支東州兵,繼續向西北方向進發。
行軍片刻他們登上了一個山頭,
而前面的山間平原中依稀出現了一個小城,
“這就是鱉縣?”
一旁的張戌點頭道:
“這里原本是犍為郡所在,后來犍為郡遷至南廣,鱉縣便劃歸牂牁,
如今鱉縣為劉璋所占領,現為江州所統轄。”
金旋看著山間平原中的鱉縣,思索了起來,
牂牁郡中的城池本就很少,這是他北上前遇到的第一個城池,
要是將此城奪下,那在牂牁,便有了北邊的屏障。
但屏障現在并不是很迫切,當務之急還是要鞏固牂牁要向南發展。
“對了,鱉縣距離江州還有多遠。”
聽到這個問題,張戌沉思了一下說道:
“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只要能翻過北面的母斂山,便可沿著綦江直到巴郡江州。”
金旋抬頭了望北方隱約可見的山脈心中思索道:,
只要能攻下江州,那蜀郡成都,也就不遠了,
只可惜,雖然自己現在手中的力量可以奪取江州甚至益州,
奈何手下的部隊皆是由異族組成,也只能等他將南中收服,
訓練出一只漢軍,才可北上。
金旋想到這里,嘆息了一聲,便不再亂想,開始找地方構建烽火臺,
他首先在山中道路之旁的險山上,找到一塊較為平坦的山地,
然后便開始搭建方塊,很快一個簡易的塔樓被搭建起來,
而下面的東州兵,對于金旋這樣平地起高樓的本事一開始還是十分震驚,
但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
而此時的金旋,搭建出一個塔樓還不算完,
最重要的還是發揮其能傳遞烽火的作用,
因而金旋拿出合成臺,造了一個營火出來,又在營火下,放置了一個干草塊,
隨著營火的點燃,數十米的濃煙平地起。
唯一可惜的是,普通人無法使用打火石,
他也只能找來兩個木板將營火冒出的濃煙擋住,
在有敵人來侵犯時,再行打開。
就這樣一個烽火臺便構造完成 在用繩索,掉上幾個東州兵,留了些食物和水后,
金旋便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可沒走多遠,又下起了雨,他們只得找到一處山洞避雨。
就在金旋烤火避雨之際,山洞外,傳來呼喊聲:
“郡守,急報。”
金旋心中一驚,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渾身被淋透了的五溪人被守在洞口的東州兵給攔了下來。
“帶過來!”金旋下令道。
“是!”
片刻之后,
當金旋看完五溪人送來的急件,
也不管外面的大雨,帶著東州兵,冒雨向著牂牁趕去。
所幸金旋向北鋪設了一段道路,若不是害怕劉璋憑借此路直接到達牂牁,
那他還要向北鋪設一段距離,
但就是這短短一段路,幫助他快速的回到了牂牁城。
金旋回到太守府上也沒有休息,只是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便來到議事的大廳之中,
早就得到通知的蔣琬,塞木幾人亦在議事大廳中等候著。
當他們看到金旋進來,紛紛行禮道:
“主公,郡守…”
金旋擺了擺手,跪坐到主上,然后問道:
“武陵和黔中災情如何?”
蔣琬拱手道:
“武陵災情不是很嚴峻,因大江每年皆有水患,江邊百姓不多,只不過有農田受損,
恐糧食會減產。”
聽到此話,金旋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這么急沖沖的回來,便是蔣琬派人告訴他,
武陵在黔中幾地遭遇水患,希望金旋回來處理此事。
而金旋聽到這事也不敢耽擱,
因為自古以來,他所生活著的這片大地上,向來被洪澇災害所困擾,
雖然有大禹治水,西門豹治鄴,李冰治川,這些不屈不撓的先烈們在努力。
但水患依舊是危害最大的自然災害,
就算是前世那個基建大國,也無法避免水患,
更不要說在當下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水利設施的幫助,可想水患會造成何種破壞。
所幸沒有多少民眾傷亡,他緊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不也對在這個時代,長江流域除了幾個大郡,其他地方的人口并不是很稠密 若不是天下大亂,人口南移,
此時的長江流域還是那些漢室宗親,絕對不愿意接受的受封之地。
這時蔣琬面色嚴肅的打斷了金旋的沉思:
“郡守,如今牂牁連日大雨,峽中黔中也是雨水不斷,
這樣下去,不但武陵會有危險,而且南郡也會受災,
若是南郡受災,荊州定是不許,到時候為保南郡,恐怕會改水南下,必危及武陵。”
聽到此話,金旋瞪了眼睛忍不住道:
“我去!大漢時就有這樣的騷操作了!”
“嗯!郡守此話何意?”
此時的金旋方知自己方才失言,搖了搖頭道:
“看來我得返回武陵,牂牁便有勞先生了。”
蔣琬聽到此話,點了點頭道:
“郡守放心,有蔣琬在,牂牁必定無憂。”
金旋又簡單的交待的了兩句,在沒有任何的修整的情況下,便他踏上了返回武陵的道路。
至于將牂牁交給蔣琬,金旋也過多的猶豫 畢竟蔣琬是能獨立治理蜀國的大才,這小小的牂牁對于蔣琬來說是不在話下,
而他更多的是,思考著武陵和南郡的事情,
雖然此時的南方人少,
但勤勞的華夏人也是治理過這條兇猛的大江,
治理的歷史更是從春秋時候的楚國便已開始,
直到東漢時期還在斷斷續續的治理,
雖然治理的效果不是很好,但也使得一部分地方水患減少了一些。
而南郡便是治理后的成果,
南郡位于襄陽之南,武陵之北。
其繁榮程度不下于襄陽,
尤其是南郡的江陵城因地利之便,南連荊南交州,
北通襄陽中原,東可沿江直到柴桑建業,西可通江州益州,
其商賈往來甚是要多于襄陽,更皆農田廣布,人口密集。
如此重要之地,要是被江水所淹定然損失嚴重,
所以只能犧牲其他地方了。
而要犧牲何處,最好的辦法便是對岸的武陵郡,
反正那里人少地貧淹了也沒有多少損失。
而想到這些的金旋也回想起了前世的一些類似的事情 但這些事情他也無法評判,
所幸這樣的事情在他穿越的前幾年已經幾乎消失,
畢竟經過無數人流血流汗的治理,加之大量的水利工程,
已經不需要通過犧牲少部分人來保護大部分人。
但在三國這個亂世,還是在堅定不移的實施這樣的方法。
每當大江汛期,對岸的南郡人都會跑來將南邊的大堤掘開,使南郡免于水患,
而如此情況下,武陵人也不敢住在江邊,只能向高處遷徙,
但今年的情況有些不同,金旋收攏了一些流民,
更是在北方開墾了一些土地,
若是江陵放水,恐怕這些努力就白費了,
想到這些,金旋便加快腳步向武陵趕去,
而此時天上又下起了雨。
在金旋向武陵趕去的同時,
王累也回到了益州,
大殿內,
劉璋瞇著眼睛微微的睜開,看著下面的王累,微笑道:
“王從事辛苦了!牂牁情況如何?”
這時王累向劉璋拜道:
“主公,那些五溪人及其蠻橫,甚至有北上的傾向,還請主公出兵先行平定蠻族。”
聽到此話,劉璋面露猶豫之色,他沉吟了一下說道:
“若我攻打牂牁,那劉表和張魯要是來攻打我該怎么辦?”
“主公!五溪蠻只占領牂牁一城,而南中一族也對五溪占領牂牁城之事不滿,
若能聯合南中蠻族,必能奪回在牂牁。”
劉璋聽到此話,更是猶豫了:
“王從事要讓我聯合異族,這怎么可行。”
“這…”
此時王累也算是發現了,劉璋本就無意出兵,但他還是忍不住勸說道:
“牂牁乃是老主公留下的基業,不可丟失啊!”
劉璋聽王累提起了劉焉,心中一陣厭煩之情,他擺了擺手道:
“王從事出使辛苦了,牂牁之事交給江州防備便可,王從事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王累見劉璋如此說,只能嘆息一聲告退離去,
見王累離去劉璋對一旁的人下令道:
“將隨王累一同出世的人找來,我有話要問。”
“是!”
片刻后,殿內傳出一道聲音:
“王累,你竟然欺我,來人!”
“在!”
“將…”正要下令的劉璋猶豫了起來,然后嘆息:
“罷了,王從事畢竟是為了益州,此事就此作罷。”
而這時又有人稟報道:
“廣漢太守張肅有急事求見。”
“張肅!似乎張別駕之兄,他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