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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章 一舉兩得曹仁計

  馬騰和張虎也松了一口氣。不然真打起來,他們未必有勝算,難免淪落到蒼惶狼狽之中。

  “可退一時,卻不能保久。”司馬懿道:“曹仁焉肯吃這個虧,咽這口氣!”

  馬騰心中微動,道:“他會如何?!”

  “他一定會從袁譚身上作文章!”司馬懿道:“袁尚已撤出此地,只余下袁譚眼下像無頭的蒼蠅,困于其中卻不知如何下手,這樣的人不利用,還有誰能利用?!”

  馬騰皺眉道:“都到了這地步,這袁譚難道還能被曹仁利用?!”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馬騰真的不理解,甚至覺得莫名其妙。幸而當初袁紹以勢壓人,他雖慫了,卻沒有真的就歸附于袁紹,否則今日若是不得不跟著袁譚,這令人窒息的操作,也挺叫人無言以對的。

  司馬懿說到此處,已是不再多言,顯然心中有數卻不明言,袁譚會做出什么操作。

  他只叫馬騰與張虎嚴加防備。

  張楊也是緊盯著后防,若是馬騰與張虎沒出問題,他的后勤若出了問題,那就丟人丟大了!

  馬騰喃喃道:“袁譚會有什么反應呢,會被激嗎?!”

  張楊在私下也跟部下嘆道:“生子如生豬,若是子不肖,簡直是災難啊。想當初袁紹也為一方雄主,眼看著其勢大到能爭鼎天下的地步,萬萬沒料到,他死后,兒子更加不堪…”

  張楊心有戚戚焉,道:“可見,若是兒子之中沒有賢能的,還是趁早歇了心思的好。”

  比如他吧,兒子們全打發去了徐州,他們這些慫瓜,沒一個出彩的,去徐州學會抱大腿吧。別的,就別想了。人吶,首先要認清自己的斤兩,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若是野心大了,能力又不匹配,還不如拿塊豆腐撞死!

  說到豆腐,張楊啃了一塊豆腐干,不得不說徐州的物資供應是真的很強了,這軍糧是真的頂腹饑。也不知是怎么弄的,還能壓縮在一塊真空的竹筒里面,只要沒漏氣,它就不會變質。因為是熟食,而且頂餓,就大大的節省了造飯的時間。軍士們的身體是一日比一日的強。

  曹軍他們還要做飯,每天光這個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對水和木柴的需求也會比較大,其實是十分吃虧的。

  做飯要水,要時間,還要柴,有時候糧不夠吃,還只能煮成稀的,人一天里大部分時間是餓的,這就非常悲劇。

  而這豆腐類制品,其實也是豆子做的,但比豆飯好吃又方便多了,最重要的是,它太節省時間。

  其它的比如說蔬菜干,只要灑一把,煮上一鍋,就能喝到飽,甚至都不必放鹽,里面自配了鹽。若是能掏到鳥蛋,打進去就是一鍋美味。ωēηχūē3Ч.cōм

  竹筒的罐頭這東西真是好發明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的,甚至把米飯蒸菜,里面還有肉靡都給弄進去,行軍之中打開就能吃,這在行軍打仗之中,是真的很強大了!

  張楊尋思著做后勤也有后勤的好處啊,至少吃喝是真不愁。

  等以后去了徐州,他若掌管一塊,這是多大的權力和油水。若是能把這什么軍糧生意做到民用上,販賣給那些行商露宿之人,這里面的利潤…

  所以,一定要活到最后,才最重要。要是中途死翹翹了,那就白瞎了!

  入夜,張虎安排好兵馬,就聽到天上有打雷聲,他蹙了眉頭,來見司馬懿,道:“軍師,怕是要下雨了。”

  “速搭帳蓬!”司馬懿道:“野外苦寒,若下雨,必會有澇,要小心。”

  張虎應下了,匆匆去。

  謀士團們道:“這雨一下,卻緩了鄴城里缺水之急。倒是利于曹仁駐軍了…”

  “有利也有害。若雨水多,河上漲水,曹仁縱然不苦城里無水可以人馬飲用,但是,河水不在他手中,他能否睡得著覺,都不用說。”司馬懿笑道:“耗著吧,耗的越久越好。他能急,我軍卻不能急。”

  眾謀士深以為然。

  笑道:“軍師所言極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看誰能留到最后。想必許都也會有進展,只要主公與女公子能有好消息傳來,曹仁又能如何?!那時他再強,也無法阻止這種局勢。向來陣前之軍,也并不完全的能自主決定,終究是取決于大后方的。”

  司馬懿走到帳前看外面的天象,正好有傾盆之雨覆蓋而下,嘩嘩嗡的雨聲入耳,略有些吵人。

  外面兵士們忙亂的給馬搭上防雨棚,來去匆匆,很是忙亂!

  親兵取了一雙靴子來,道:“軍師,換上此靴吧。”

  眾謀士有些眼熱的看了這靴子一眼,別誤會,不是看它有多貴重,不是那種天子賞的什么蜀錦繡的鑲了珍珠的或是有金玉象牙的貴重,而在于它極為稀少。

  它是一雙雨靴,就是后世很普通的那種十塊一雙的雨靴。這個時代的手工藝極為難得,它是一體成形,目前所得的也只有幾百雙,除了少數人會有一雙以外,其它人想要的話,還得等更多的制造出來,才會有,至于說每個兵士都會分發,那不可能,暫時是做不到的。

  因為它的材料極為難得!

  它是橡膠樹上的膠做的,而橡膠樹在中原是沒有的,南方也沒有,徐州有了它是因為呂嫻要出船的人到海外去找這種樹,然后大量的購買了回來。

  當地的樹很多,然后割了膠下來,也很便宜,一點糧食或是一點鹽就能換上一堆回來。

  只有少數是做了雨靴,用來行軍穿。而大多數都是做成了防雨的軍中裝備,以供軍用的。因此,有這種靴子的人很少。

  司馬懿得了一雙,其它人自然都露出很是欣賞的眼神。

  畢竟現在的中原,雨天就只能赤腳走,完全防雨的鞋子是不存在的。既便是貴族可以用動物皮來做些防雨的鞋子,卻也做不到完全的一體成形。多少還是受皮質的影響。水一深根本不可能完全的防雨。

  所以這種后世極常見的雨鞋,在這里,簡直是神器一樣的存在。他們從來沒見過。

  “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樹種…”一謀士笑道:“可惜無法移植樹種回來。”

  “只是暫時無處可種而已,將來若拿下南方,南邊鳥嶼到處都是濕障氣候,種這種愛溫熱的樹倒也不難,”另一人笑道:“到那時,此樹一成,取之無窮,軍中上下,甚至民間百姓也不缺這鞋子穿了…”

  對于中原來說,南方真的很不適合種植,太他娘的熱了,用來種樹,豈不是很美?!

  再種點果樹,種點甘蔗類的經濟作物,那種氣候是最適宜的。

  后世的南方是經過開發以后的南方,其它還適宜居住,生存些,但是現在,說是原始森林,也是不怎么夸張的。

  又濕又熱,障氣橫生,野生動物巨多。人嫌狗憎之地。

  若非如此,中原為何幾千年來為爭此地,你死我活,征戰不休,還不是因為在這里日子最好過!

  這個時代,森林蔥蘢,中原甚至都是有大象生活的,中原尚且如此,更別提南方了。

  但現在這不是過不去嗎?!江東還沒拿下來呢,因此,橡膠樹暫時是移植不回來的,只能靠商船帶回來,但商船有限,再加上還要做其它貨物的生意,所以此物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司馬懿穿與不穿是不在意的,他笑道:“如此珍貴的鞋,便收起來吧,懿豈舍得穿著糟踐了。若是戳壞了,豈不更心疼?!”

  眾謀士也能理解,畢竟只這么一雙啊。

  他們上前觀摩了一二,嘖嘖稱奇,感慨了一番世間無奇不有,這才看著親兵將它給收了起來。

  “聽聞用此物做鞋頗為浪費了,所以只做了幾百雙,除了有功之人有一雙以外,其它的全都是用來軍用,”一謀士對司馬懿道:“軍師可知,此物最大的用處,是可以制造輪胎,聽聞將它充完氣,安在馬車上,便不會太顛,過坡也如履平地,也不知是怎樣的情景,可惜眼下還不能親眼一見…”

  司馬懿只笑著聽著。

  “雖然不顛,但是還是要依賴大路啊,將來是要修道要緊,不然過山拔水,一遇路障便要人扛著車馬過,實在太累了。”一謀士道。

  另一人嘀咕道:“雖然此物不顛,但依舊要仰仗于馬拉車行駛,在軍中的價值其實也不甚高吧…”

  “自古以來就是馬拉車,難道還能有車自己行駛?!”

  一時都說笑了,這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司馬懿斂下眼皮,時間越長,越覺得徐州的神異。呂嫻所知之世物,非本世所有。他司馬氏藏書多少,可從未有過一本提及過橡膠樹。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許這就是天降神人的神異之處吧。

  司馬懿心中略有些悵然,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清的天,只有雨的嘩嘩聲,眼前是一片看不清的天色,還有他內心里的茫然。所以,作為人,誰能看得清天意呢?!他心內是很是失落無措的。

  如今已經沒了多少求而不得的不甘,有的只有面對現實的無奈!

  呂布的牌面的確是被他打的很亂,而呂嫻有這樣的父親,也許牌面遠沒有袁紹好。可是,她自身自律,又有實力,又有各種各樣的小東小西,這些積累起來,是一個恐怖的量。又有心胸,能容得下人,對于形勢和戰爭,更是有自己的謀略。司馬懿不知道她活著,他的未來有多黯淡,和無措。

  只能活在她的光亮之下了。

  徐州的一切,都被她給盤活了。當初,誰能想得到?!

  諸侯征伐之中,對于徐州的地利,其實,很多諸侯都以為徐州易攻難守,雖是平原,雖是良地,然而在亂世之中,它其實并不怎么完美。

  現在看來,還是要看在誰的手里,以及天意和時勢會幫誰!

  呂布父女能有今天,難道不能說是天意如此嗎!?

  天意不幫他們,都說不過去。每一次危機的度過,每一次主動的出擊,每一回的對時勢的把握…

  而這一回,只要許都有所大進展,徐州將有著質的飛躍。

  還爭什么啊,還能不甘什么呢?!

  吾只是凡人,不知天意為何,猜不透,看不出,縱心比天高,也不得不折羽翼,臣服于之下。她為鷹,吾為燕,僅此而已!

  雖永遠不會甘心,可卻漸漸的心灰和認命。不然,還能如何?!總是跟自己過不去,實在太憂郁了!

  雨一下,曹仁果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已暗暗心焦。

  雨緩解了城內的缺水狀況,但雨量若增大,河上水必漲,這簡直是叫人坐立難安!

  曹仁來回踱步,眾謀士都來與之商議,當然是盡快的爭奪河上,這是最重要的。

  但對司馬懿的威脅,眾人也是意見不統一。

  曹仁也是陷入兩難之中。

  有一謀士對曹仁獻出一計,道:“司馬懿提出要鄴城百姓交換,實是收買人心和為難將軍之意。將軍不愿換,恐怕傷了我軍軍心,曹洪將軍若不救回,軍心豈能安定?!不若將百姓推出。”

  “難道白送與司馬懿,成全他的美名?!”曹仁冷笑道:“成全的也只是呂布的美名,這司馬懿腦子壞了!”

  謀士道:“我軍自然不可攻殺,不然難免落人口實。然而,袁譚尚在外。鄴城民曾是袁氏子民,便是袁譚子民,袁譚若得知此事,能不來爭奪?!那時,將軍依言將百姓放出,司馬懿若不放回曹將軍,我軍必怒而攻殺,他若放回,自然更好。此事也就有了了結,否則置之不理,絕非好事。”

  曹仁想了想,道:“雖是好計,然而袁譚難道會去殺鄴城百姓?!”

  “他需要人心,他就必定會去阻攔百姓去尋司馬懿。”謀士低聲道:“先前河上城民投擲石塊對袁譚軍,人心早已不向之。他若去阻攔,得到的也只是唾棄和石塊…袁譚那人,將軍也知曉,若是遇到此種情境,可能會惱羞成怒,若做出什么來,也并不奇怪…”

  “此是一舉兩得之計。”謀士道:“將軍可一試。”

大熊貓文學    三國呂布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