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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我爹是呂布359

  關羽憂心道:“若此物,果真產量極高,人心一定,呂氏是徹底的站穩了徐州了。這東邊一境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劉備想在廣陵扎下根,都難。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威望,糧食的產量,呂布會像神一樣被崇拜,那些斗升小民,也足以推崇備至。

  如今連徐州豪族也委委屈屈的認了命。更何況是百姓。天下大亂,百姓懂什么?!誰給地,給糧種,能汗滴換來飽腹,他們足以貢獻足夠多的忠誠和擁護。

  而且徐州所做之事,在教育方面,一直在扶持寒士。就連普通的小民,都是可以考個職業考試,然后憑本事去做小吏,或是什么。

  匠人更有突出貢獻獎勵。這對百姓來說,是大大的刺激。如今的徐州,已如谷底,萬民如水流般流入。他日,這將成為一個巨大的趨勢。

  而別處,逃戶越來越多,人口不足,將成為一個巨大的缺口。

  呂布父女在做什么,在逼大家族們交出兼并的土地,以來安置更多的流民。

  這說明,呂氏知道自己的根基不在大家族,而在于,這些真正的根本。

  而總有一天,他需要更大的土地,去實現理想,去爭霸天下,去安置更多的平民。徐州的官吏考試制度,甚至連奴都可以破格提拔,只要你要足夠多的本事,你便可以升上去,成為呂氏的基石。

  亂世是最壞的時代,同時也是可以重新建立新的秩序的時代。

  一切的細節重組,然后慢慢的越來越壯大。

  便是連關羽一個武將,也在愈加感覺到徐州的強壯,并且一直在不斷的壯大。

  關羽都能想明白的事,劉備豈能想不明白?!但問題是,便是有好糧種,這些糧種是從哪里來的!

  “三皇五帝,向來極重農事,若呂布有此糧種,今年過了,明年,一旦收了上來,傳至天下,誰可與戰?!”劉備喃喃著,突然沒什么胃口了。

  誰能比得上這樣的威信?三姓家奴又如何?!神農嘗百草,三皇五帝都是重視農桑,親自做這個的。

  中原的歷史就是農業的歷史,稅的文明就是從此而來,國家的根本就是由農業稅而來。

  而呂布善戰,天下雖微低他,然,善信他者,也無數,崇拜者也無數。倘若再有農耕的加持。徐州,會發展到什么樣子,誰能知道?!

  呂布以前只是一條強蟲罷了,終究不能飛,倘若明年,他做成了這個事,就是飛而化龍,真正的龍。盡管糧種一事,與他半點干系也沒有,問呂布,只怕都一問三不知。

  上馬能征善戰,下馬種地耕讀。

  劉備的心突的沉重起來。

  “轉機在壽春,”劉備道:“若是抓不住這個機會,呂氏一起,此地皆將被他所服,便是廣陵,只恐也非久留之地了。”

  關羽心里其實也清楚。

  劉備道:“近日常日思天下大勢,若是在壽春之事上,能圖謀到呂布,也許天下尚還有別的轉機,倘若不能,呂氏之崛起則勢不可擋。呂氏一旦崛起,廣陵便遲早被他納入麾下,決非久留之地。呂氏一起,則吞淮南,到荊州,隔江與孫策對峙,而圖北方,袁紹勢強,曹呂二人若合作圖袁紹,必有雄雌之爭,曹操,呂布,袁紹,必出一霸主,北方平。然后是孫策,呂氏,而備…在何處立基業?!”

  關羽聽了,也是默然無語。

  “倘若天助也,則壽春一事,呂被破,若是呂真是天要興之,備便不能與呂氏再久耗下去了,只恐會一事無成…”劉備道,“還需另尋出路。可惜還沒有臥龍的消息,倘若請了賢人來指引,也許會有別的思路…”

  關羽道:“兄長之意,羽聽明白了,現下是遲人事去圖呂,若不成,尋他路去也…”

  “不錯。”劉備嘆氣道:“以后只看天意了…”

  成大事者,遲人事,聽天命而已,要執著,也不能死磕。這其中的度,尤如當年韓信受胯下之辱。倘若在那個受辱的當下,他沒受得住,他就不會成為后來的韓信,而之后,或者是這件事在他心里永遠過不去了,一直與這些辱他的人死磕,他也不會是后來的韓信。韓信之所以是韓信,他永遠記著無論勢強還是勢弱時,他的心里積蓄著多大的志向。為了這個志向,他愿意付出多少,去走到目的地…

  劉備是要圖呂,然而,圖呂遠非是他的心結,更不可能是他最后所求的成果和結果。

  對這一點來說,劉備腦子里清楚的不得了。

  對每一個要成大事的人來說,分清長久之志和眼下之圖,做出抉擇,是一種極其可貴的選擇。

  而劉備痛苦在于,他還未找到真正要發展的長久之路。

  與當年韓信在項羽營中不得重用的心態,何其的相似。

  “兄長不必憂心,”關羽道:“如今只是盡人事。他日若真不可,避呂氏鋒芒,另尋出路既可。”

  劉備一想起如今已不年輕了,不禁悲從中來,只是苦苦壓抑著,一路往壽春去了。

  這邊的局勢,像個炸藥爐。

  然而,誰又能保證,一定不會炸掉呢。

  然而,呂嫻是算穩得住的一個人,她半點不急,與呂布還去行獵和打馬游獵,嬉戲游玩,甚至每天營里都是笑鬧之聲,要不說是掰腕子,要不就是弄了擂臺,每天都有人上去打鬧。似乎此來只是來扎個營玩兒似的。

  那孫策一直叫斥侯緊盯著呂營的動靜呢,一聽斥侯回稟,孫策都氣樂了,道:“這對父女可真有意思,竟然還在游玩,小我耶?!”

  孫策瞇起了眼眸。

  魯肅道:“呂氏父女打算久耗,看樣子是半點不急了。主公,呂布如今,性情大改,遠不如以往沖動,想要讓他亂急而出錯,恐難矣。”

  孫策道:“壽春城內,必有可圖,想辦法尋找內里的可用之人。”

  魯肅點點頭,道:“張繡還未回信,不知有何打算…”

  “張繡是在劉表與策之間搖擺不定,然而策卻知道他必要與劉表反目。”孫策道:“這個老狐貍,奸猾的很,只是不肯先表態的意思了…”

  魯肅道:“呂氏父女卻是不安好心,只恐要結劉表。”

  孫策心里其實也有數,雖然是沒有探明到真正的使者和動靜,然而孫策對眼下的局勢心里是有數的。

  “傳信與公瑾,叫他盯緊江夏,若策這里有動靜,立攻江夏,而策便是一不可圖壽春,二不可圖荊州老巢,也可立即調頭去襲廬江!”孫策早有進中退三策而言。但凡為諸侯,事可進便進,若是不可進,便取中,若中也不可,便取退。

  萬沒有盯著壽春死磕的道理。

  因此,孫策心里是真的有數了。

  魯肅應了,一面傳信與周瑜,一面靜等著張繡的回應,或是壽春內部有可圖謀的內人。

  眼下之事,只能看事行事,準備周全,而不變而應變也。

  而郭嘉也終于回到了許都,曹操親自來許都外三十里迎接他。

  郭嘉眼紅紅的,策馬先行,離開使者隊來見曹操,曹操見之郭嘉,簡直痛哭流涕,抱著郭嘉的手道:“奉孝,奉孝,操若失奉孝,當奈何?!”

  “主公…”郭嘉要跪拜,曹操堅持不肯,將他扶起來,緊緊的拉著手,撫掌道:“便敗一仗,便失十城,也不能失奉孝也。”

  郭嘉大為感動,流涕道:“嘉何德何能,為俘虜之軀,為敗軍之士,卻容主公如何看重,嘉便是死,也無以報!”

  主臣二人一時痛哭不已。旁觀者,皆都感泣不已。

  這個說,是有罪無功之人,那個便說,離了奉孝,若有所失,如失一臂也,如失一心也。一時二人哭的旁者皆勸。

  其實,但凡為士,或為將者,誰不愿意想要得到英明之主,所謂的英明不止是有功就賞,賞罰分明,而是,一旦為俘虜,一旦犯過錯,也能有回來的一日。

  而曹操為了郭嘉費了多少心,眾人都看在眼里,深為感動的同時,也是深深的佩服曹操有容人之量。都為尋到了一個真正的英主而動容。

  當下便回城,郭嘉一回,許都人心大定。

  比起袁術陣營核心的人員的散亂和離心,曹營可謂是上下一心,如同鐵桶。

  此舉,何其高明。

  于曹操而言,雖是收攏人心之策,但同時亦有真心之言。說到底,曹操是不離開郭嘉的。因為他身邊,能拎出來與呂營,或是袁營相抵抗的謀士,只剩下郭嘉,程昱,還有荀攸三人了。

  其它人,要么有漢心,便是有才,也不肯為他獻策,終其不得心,也難以收服其心。到底不能勉強。因天子在許都,許都有多少才俊,數不可勝數。但說實話,曹操能信得過的,真正能依靠的,可以用大才的,一個巴掌都是數得過來的。

  原本有一個荀彧,然而終究是廢了。其才雖是王佐之才,然而他的心,到底是不能為曹操所用。

  曹操可想而知有多依賴郭嘉。

  千盼萬盼著郭嘉終于回來了,他焉能不喜,便是用膳也與他一道,甚至洗漱,都拉著一起。

  好容易用過餐飯,用過茶湯,又洗漱了風塵,這才促膝而談。曹操先說了許都和袁紹營的事情,事無俱細的說了,然后又問郭嘉呂營中事。

  郭嘉低聲道:“徐州出現了新的糧種,有好幾種,然后收成后,一直被收在府庫,不知是何物,只聽聞產量極高。只可惜嘉無能窺見真容。早前高順在時,便重兵把守府庫,如今更是如此,這個種子,好像稀少,并不多,因此還沒有人吃,連呂布父女也沒吃它們,一直保存在府庫之中。陳元龍來尋過嘉,只說了圖呂之事,然而問他糧種一事,他卻只字不提!不知何故!”

  曹操道:“天已上凍,等明春,自能窺見是何物,屆時一旦流入民間,自能設法買回來,運回來。那時,呂布父女便是要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只恐呂氏父女未必要控制不給外流…”郭嘉道。

  “也是,”曹操深以為然,道:“那呂嫻小兒,正有此胸襟。”

  “呂布已定呂嫻為嗣,”郭嘉道。

  曹操吃了一驚,道:“果真?!公開的!”

  “并未公開,然嘉雖被幽閉于小院,然徐州動靜,卻能觀測一二,猜到的。”郭嘉又細細說了徐州豪族一事,又將陳珪父子的形狀說了,然后又說了很多關于徐州的事情。

  “科舉,考試,選拔人才不論出身與男女之別,”曹操沉吟道:“真想不到,短短個把月的功夫,那呂嫻小兒竟辦成了這么多的事。”

  “她絕非普通人,看她悠閑從容,實則這些策謀早深諳于心。”郭嘉道:“是有心有大志之人。”

  曹操苦笑道:“操正欲設法圖謀此小兒,不曾料到呂布竟真定她為嗣。”

  “此事雖是暗中進行,然徐州真正的權力核心都有數了。”郭嘉道:“這是板上釘釘之事,恐難改變。此時,這父女二人,去圖壽春也。只恐年前,壽春將定。”

  現在離年不過兩個多月的功夫了。

  這徐州竟如此大的效率。

  “糧種之事,還需多尋人探知,若種出,無論如何也要弄來,推廣之!”曹操道:“呂氏父女弄此如此神秘,只恐是真的好東西。”

  郭嘉點點頭。

  “另外,科舉一事,也可學習。”曹操道:“否則天下寒士盡趨之徐州。寒士雖能者少有大見識者,然而勝在數量之眾,其中若出一二個大才…”

  “許都要興科舉,難!”郭嘉道。

  曹操也沉默了,是啊,許都的大豪族,可比徐州本地的多,而深,而廣大。想要越過這些人,去興科舉用寒士,這些人便能內斗死他。

  “然而再難,也得做。”曹操道,“先放開一個小口子。慢行之。”

  郭嘉點點道:“也好,待時機成熟再重用之。”

  “此小兒,胸有丘壑。”曹操嘆道。可惜啊,可惜姓呂。偏偏是呂布的女兒。

  郭嘉道:“陳氏父子只恐不可用。陳元龍雖有投吾主之心,然而,對農事,他很執迷,一直不肯道出糧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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