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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呂布氣郁火三升

  呂布是他目前見過的活力最大的人,沒有之一!

  就這體力,小年輕也抵不上啊!

  壯年的呂布,依舊戰斗力驚人,像個熱烈的火球,充滿能量!當然,也有點灼人。

  呂布又來罵戰了,許攸聽著外面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不禁一樂。

  有奴仆過來恭敬的道:“…辛毗府上的仆從正在通過關系要向外送信,只是現在出城都難,恐怕不易送出!”

  許攸眼睛一轉,笑道:“他這是急著找死啊。”

  “大人,需要揭發嗎?!”奴仆道。

  許攸眼睛一吊,掃了一眼逢紀經過的車馬,笑道:“急甚,有人比我更急!”

  辛毗定是要送信與袁譚,讓他進冀州來奪下城。但是落到了逢紀手中,這封信,可能就通成了通敵賣城之信了!

  許攸興災樂禍的想,辛府滿門,怕是保不住了,若是辛毗死了,審榮會如何呢?!

  那樣才有趣,有意思的很!

  奴仆聽從便退下了,依言去跟上逢紀的車馬!

  許攸壞心的想,也許審榮與辛毗之間有什么深入淺出的關系也未可知,他不屑極了。就這般的沒出息,搞什么斷袖之癖!

  不是許攸亂想,而是他這種人,從來沒有過真心,自然也不能真正的體會什么叫知己之情。他是理解不了的那種層次。

  二人之間再親密信任也未必是那種不堪的關系,可是落到了許攸這種人的狗嘴里,說出來就是這么難聽!

  許攸這么一胡思亂想,不禁在那獨樂!

  “許子遠!”身后一聲厲喝,把許攸嚇了一大跳,他忙回首,正見著審配朝自己走來,一時嚇的腿軟,駭了一跳,忙心思急轉著行禮道:“大人!”

  “你在此作甚?!”審配怒視沖沖,顯然是在懷疑他想要通敵,他一副看賊一樣的表情,把許攸也給看怒了,心道這審正南如今真像條瘋狗,看誰都像是賊人!其實在城內,這審配才是最大的賊!

  “稟大人,聽聞呂布又來叫罵,攸欲前來一觀,以思策略,可以獻與大人決議,略盡綿薄力量與忠心。”許攸道:“主公不在,攸心甚憂之也!”

  審配雖疑心他,但也不至于全掃了他的臉面,便道:“正此危難!我等士臣當竭力出謀劃策,是我等之盡力也,這樣很好!只是這城墻上險及,前兩日還聽聞你險些被呂布射中,竟還敢來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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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攸哪不知道他,這城上的事,他全知道,便道:“正因如此,才不敢太靠近城墻,只敢在此,略聽些動靜。不敢再莽撞靠近!”

  審配見他確實是沒什么危險舉動,便也沒說什么。

  許攸便恍悠悠的下去城墻了!

  “大人!這許子遠總來城墻上,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前些時日便有呂布的信放上來,恐怕這賊是動了心!”左右道:“不然為何總在此晃悠,像個急于覓食之犬!”

  “若無證據,不可節外生枝。人心不能再潰散了!”審配道:“盯他些便是。”

  審配也不喜許攸,然而,這許攸雖然討人厭了點,也確實是個三流的謀士,審配一直覺得許攸不可能知道什么機要的軍情,二呢,也不可能抓到什么能夠叛城的時機和機會,他畢竟沒有籌謀,三呢,便是他雖討厭,但還沒有到非除不可的地步,因此,審配心里雖然也有些嘀咕,對他總是徘徊于城墻略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到亂殺的地步。

  至少以審配自己來看,他還沒有發瘋,他不過是不得不這么做,不得不殺而已。

  而也一直堅持下去,鏟除敵對勢力,穩固軍心與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他沒有在許攸身上多用心,只道:“城墻上可有動靜?!”

  “城上布防,全遵大人之意,絕無懈怠,呂布不攻,也并未主動發箭。”城墻上的將領只是遙遙一指道:“只是呂布日日前來辱罵大人,我等實在聽之不忍!未得大人之令,也并不敢主動擊退之。”

  “匹夫之罵言,無須放在心上!”審配捻須道:“我冀州一身正氣,何須在乎這一賊匹夫之言耶?!再行辱罵,也不過是無能狂怒,唯此而已。不必理會便可!”

  “是!”城上諸將都一一應了!

  審配一一查看了四門,將整個城墻以及哨樓,吊塔都一一慰問過了,這才略放了些心。

  尤其是見軍心并未被呂布動搖,審配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他帶了酒肉前來,親自犒勞與守城諸將,道:“冀州是中原之本也!是整個天下的腹心之地,更是主公的基本也,冀州府關乎著袁冀州的命運,在關乎汝等的榮譽,如今主公不在,正是汝等與我同心,守護主公腹心之時,還望與配同心同德,守好城池!寄托生死,必能守住城池。配,定與汝等共存亡,賭上性命,等主公援兵來擊退豺狼!”

  “是!”諸將與軍官們等很激動,一一領了犒賞,飲下犒勞酒肉,道:“謹遵大人之命!為主公盡忠!”

  “好!”審配道:“只要我軍上下戮力同心,區區一呂賊,有何可懼!”

  “有何懼哉!”守城的將士們都很激動的應了話。

  士氣大增!

  待諸將各四散繼續守城以后,審配身邊的幕賓才道:“看來是我等眼拙,反而杞人憂天了!便是我城中兵少,到底糧草充足,一開始他們是被呂布的人馬給嚇到,但如今也已適應良好。再加上呂布每每有辱罵之言,反而叫我軍心生怒,此時定無憂也!”

  審配點首道:“呂布如今當是黔驢技窮,這才辱罵不止!”

  挨點罵算什么,若是能換來軍心的憤怒,他這也值了!

  “看來先前呂布放箭發信挑撥之言,已然無用…”幕賓道。

  審配卻沒有這么樂觀,他站在城墻上,沒有俯視城外,而是俯視著城內的一片安寧!

  看看!這里是袁紹的腹心城池,是整個九州大地的腹心,真正的中原腹地所在。更是他為主公守護,寄托于生死而守護的地方。

  看看!這里一片祥和,一片安寧,多么平靜,仿佛沒有煩惱,沒有亂火紛飛,沒有被攻破城池,沒有糧草水源告罄的慌張。

  這是他愿意用后背,用身體去擋住外面的攻擊的地方。

  他愿意獻出生命也要守住的地方。

  然而,在這安寧底下,又有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

  一切平靜嗎?!可未必!

  呂布那封信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可是總有些人,一定會著急,一定會有所動作的。他們未必是投敵,而是,不管有沒有外敵在,不管主公在不在,他們之間的派系斗爭就從來沒有真正的停止過。

  哪怕大敵當下也不能!

  他用后背愿意守護的地方,也許終將會給他后背一刀!

  這就是悲哀!

  哪怕大敵當前,也不愿意放下立場,放下屁股底下所做的位置,雖然大多數是一致對外的,但,相互攻擊,相互陷害,也是停止不了的。

  這其中包括他自己。

  他知道這一切的惡性循環不對,可是他也沒有能力去停止。

  若是停止,就是坐以待斃,是把脖子給他們去套住,然后被勒死!

  不能停止,也無法停止,這才是最悲哀的!

  審配知道,哪怕可能冒險,可能最后還是中他們的一冷箭,他還是愿意為這個城池獻出全部,這是他的志向,是他的信仰,更是忠心。

  他將在這里斗爭到底,無論是外面的敵人,還是內部的敵人!

  而這座城中,還有多少人,是想要降呂布的呢?!恐怕也未必是少數吧!

  查看了城池,似乎一切如常,審配暫時放心了,然后回了府中去,繼續處理城中的事。

  呂布在城外罵了一通,分明已經聽到城上在宣誓,還有賜酒效忠的聲音,但依舊還是無人理會他,呂布氣的不得了!

  實在忍無可忍,徘徊到了天晚之間,便是拉起一弓,拿著箭就朝著城上的龍旗放了一箭。

  噼啪,那龍旗斷裂了,把城上諸將與軍士嚇了一大跳,馬上條件反射的拿起弓箭就對著城下,冷汗著道:“還不速退!否則必放箭!”

  呂布哪會駭懼,斥道:“膽小之徒,百般辱罵,竟也不敢露頭!有膽只管放箭!布懼汝不成?!”

  城上諸將十分緊張,以為呂布將要攻城,冷汗便如曝直下,手上弓是一點也不敢松懈,對準了呂布一行人,呂布身側的戰將也都拉滿了弓,似乎一觸即發!

  但城上終究是沒落下箭,呂布就知道他慫的慌,猶自氣未消解,指著斷裂的龍旗,道:“袁賊犯上大逆,敢豎龍旗!待布進城,一一燒焚之!還有汝等,事于逆賊,必一一梟首!”

  城上無人答話,只是看著那斷裂的龍旗,心里便是一涼。

  古時城墻是很高的,能豎在城墻上不倒,還不會被狂風吹斷的桿有多粗,可參考一下安門廣場的那旗桿,這是硬生生的被射折斷了,這是何等的臂力?!

  哪一個不駭懼!

  再加上此時呂布已經氣到極點,氣勢驚人時,哪一個又不害怕?!

  無不驚變臉色,臉上莫名!

  哪怕士氣升了些,也沒剛開始時那么怕了,可城下這頭豺狼不去,沒有人是真正能夠安心的!

  此時聽到他這么說,更是無話可答,一時氣氛僵滯在那。

  呂布還是生氣的不行,又拉滿了弓,對準了城墻上的匾額便是一箭!那匾額是木制,上書冀州二字,是無數匠人深印刻而入幾寸深的木柴,竟是喀嚓一聲從中間裂開了,呂布又罵道:“…待進了城!定燒了這匾額,拆了這城墻!”

  “去告訴審配那狗賊!他的頭顱,布記下了!待進了城,定梟了他的首,以示眾!”呂布發誓道:“不將冀州踏平,布不退也!”

  “主公!”戰將怕呂布有失,道:“回吧!”

  呂布氣沖沖的還回首道:“叫審配那廝洗干凈脖子,明日,布便來取!”

  說罷見天已黑盡,便帶著人離開了!

  見人都消失了,城上諸將才都一一的擦了擦汗,十分無語。

  什么明日來取這種話,呂布每天都要來說一遍,也沒人當回事了!

  “這是無可奈何,進不得城,這才發怒顯威!”守城將道:“只要我等靜心守城,必然無恙!各司其職便可,不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眾軍士都一一應了。

  但有幾個戰將心中卻明白,呂布這威脅,卻是生了根的。

  要平息他的憤怒,只有審配的腦袋可以交換。就是這個威赫之意!

  這呂布雖然莽,然而這身氣勢,在于城下的時候,當真是十分嚇人。

  城上的旗幟是一個城池的體面,是一個標志,是一個最大的旗,就這么斷裂了,十分不祥。眾將忙將那旗合力拉了回來,另行修補。卻也都暗暗傾服于呂布的臂力!

  原來都說呂布有舉鼎之力,他們尚且不信,如今一見,就算未必有當年楚霸王的舉鼎之力,但也不遑多讓了!

  這樣的一個敵人,天天繞城不走,盯著這塊肥肉,他們也是十分頭疼的!

  呂布回營以后,就召眾將飲酒,以解悶!

  這心里吧有著郁氣,不順暢,就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連酒都喝的淡如水似的了!

  司馬懿來瞧他,見他如此,便笑道:“主公若進了冀州,可有什么安頓!?聽聞冀州多美人!”

  呂布陰陽怪氣的瞧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進都進不去,哪里能得什么美人!?只不知軍師可有這般本事,助布進城!軍師幾日不動,莫非是在造什么翅膀,能助我軍飛進城去不成?!”

  眾將嘴角一抽,忙道:“主公飲醉了…”

  生怕呂布還要說不好聽的話,又覷著司馬懿的神色,生怕他會發怒!

  司馬懿是什么人,聽了只面不改色,還附合笑道:“是在造翅膀,屆時可不費力,輕易進城也!主公要看翅膀否?!”

  呂布都呆了,酒杯都掉了下來,一時之間,呆滯的盯著認真的司馬懿,竟語塞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啊,這…超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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