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828章 需紐帶沖淡隱患

  因為懼和利就能拋棄祖宗了?!

  司馬懿心里怒,淡淡的道:“…馬將軍何不一問汝子馬孟起!去往徐州,拋父棄母,是為情,還是為懼呢?!”

  馬騰一僵,那臉上的神色都開始變得皮笑肉不笑了!

  司馬懿卻是哈哈笑道:“俱為女公子故!馬將軍何必明知故問!?你我皆是為此矣!”

  都是一路人,誰能笑誰啊?!

  馬騰的臉色吧,就有點精彩。為啥說精彩呢。一是因為皮不夠厚,做不到面不改色,二是皮不夠薄,也做不到翻臉,這不就尷尬了嗎?!

  吃點呂嫻的虧,司馬懿是認了。但吃眼前這人的口舌之虧,那不能夠!

  馬騰臉色不太好看,司馬懿也跟沒看到似的,裝作沒事人,笑道:“馬將軍請,且與溫侯一議大事!”

  馬騰只能哼了一聲,甩袖率先進去了。實在是拉不下臉,又丟不了臉,因此這就有點難看!

  司馬懿也不當他是回事,面不改色的進帳去了。

  司馬氏當你馬騰是顆蔥!若不是呂布需要你的同盟,鳥都不鳥你!

  都說文人相輕,那也得先是文人,馬騰雖世代侯卿世族,但真算不上文人,還是邊民,司馬氏極高傲的人,能將他放眼里?

  本來嘛,其實也沒必要表現出來,但這人賤的慌,跟馬超一個德性,沒事就來挑!

  你挑事,我就不能回擊了?!

  司馬氏的確是到了徐州不得已,然而也輪不到你這個奚落的!

  所以司馬懿進了帳以后也不鳥馬騰,只是侍坐在一旁,看著呂布哭鬧,也沒啥反應!

  就這情況,能議什么大事啊?!

  馬騰本來是很生氣,然后看呂布和張楊哭的哥倆好的樣子,他也插不上去,看他們主仆旁若無人似的在他們西涼營如此不分內外,他心里很郁悶,這些人,還知道這里是誰的大營不?!

  然后,慢慢的,這心里就有點發虛了,似乎是想明白了點不妥當,暗搓搓的瞅了一眼司馬懿,一眼又一眼,正眼看,斜眼看,眼角余光看。

  而司馬懿呢,是面不改色,看不出不高興,但也看不出高興,一直都是一個表情,也不說來與他喝杯酒,聯絡下感情,雖然感情要打引號吧,但是這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弄,這人…底氣十足啊!

  馬騰就有點抓耳撓腮了,這小酒一喝,就容易聯想,聯想著吧,就覺得今兒這事,該不會是這人給弄出來的吧?!

  這么一想,這心里就有點發飄,虛的很,心里就毛毛的!

  他往上瞅了一眼呂布,看著這個人,就這個人,他都看不上,更別提就這高傲的司馬氏了。而他卻甘心臣服于呂布,為啥?!要么就是另有所圖,要么,就是有鎮得住這個人的更大的一個人!

  這么一聯想,這心里就止不住的瞎想。那呂嫻到底是有什么通天本領,能夠鎮得住這司馬懿呢?!讓眼前這人,連呂布這蠢貨都忍受得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他的兒子馬超,這小子,他是最了解不過的,那是天底下最不服管教的人,小時候他有時候用鞭子嚇唬他,他是能將他鞭子搶過來的人,若是別個的兒侄,見他發怒,早跪下來了,只馬超不同。他這個當爹的都能被他氣個半死。自從上次見過呂嫻以后,像是中邪了一樣,索性連家也不回了,怎么叫都叫不回來!

  原先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他一開始以為,這小子初長成,一時耽于兒女情長之類的原因。

  現在一想,不對啊!

  這呂嫻是妖孽啊!這要不是妖孽,這不能夠將眼前這司馬氏的狐貍給弄的這么服帖。

  凡事,最怕就是腦補,一往深了想,包管就腦補過度,然后瘋狂的產生其它的各種各樣的聯想,就止不住哇!

  馬騰就隱隱的有點后悔剛剛在營前對他無禮了,有心想彌補,偏偏又拉不下臉來,一時之間,各種沮喪!

  司馬懿根本不睬他,自斟自飲,老神神在在的!

  在宴席上,在賓客很多的地方,古禮上,自斟自飲這件事其實就是一種失禮和無視。雖然中原的文化后來是完全的拋棄了古禮,然而在那個時代的禮節,是略有些與棒子國的斟酒文化有點類似。當然是傳過去的。

  古人十分守禮守節,哪怕是家禮,自斟自飲都是大忌!更何況是有賓主的地方!

  那個時候帝王都是要給諸侯斟酒的,當然是用黃門來代執。

  而諸侯與文武之間,也是需要各自為對方斟酒的,哪怕地位有高有低,也有侍者代執。

  而司馬懿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其實已經完全的對馬騰很無視了。

  馬騰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更拉不下臉來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十分不爽。

  但他能發作嗎!?不能,也不敢!

  于公來說,人強他弱,在人家的地盤上,他要不理智,真的會出事。

  于私來說,他失禮在前,司馬懿回報在后,說起來,也是他先挑起來事的,因此,便也悶不吭聲的有點沉默!

  這場氣氛古怪的宴席以張楊和呂布的大醉而告終,最后各自被人抬出了營,各被人接走了而結束!

  馬騰很郁悶,他也不是來打醬油的啊,怎么到現在就是進入不了主題呢?!

  謀士將一切看在眼中,對馬騰道:“主公!只恐司馬懿不動聲色,是在等主公急。若先發制人,反而失了局面,因此司馬懿恐怕是等主公主動開口。此人極為沉得住氣,此次談判,要小心吶!”

  馬騰郁悶的不行,能不小心嗎?!

  現在對局面一無所知,氣勢都莫名其妙的被人無視著而隱壓了一頭了!

  他哼哼哧哧的道:“…他這是想讓我擺正自己的位置,叫我知道,是我在求人!”

  謀士點點頭,也顧不得去談什么合作,而是勸馬騰要馬上弄清楚這河內究竟出了何事!

  “張夫人處死了楊丑等人,就在府上直接絞死的。張楊離開府以后,張夫人又勒死了幾個妾侍,據說是因為不安份,與楊丑等人都有通敵賣主之嫌!”斥侯低聲道:“其中有二人,是有子嗣的妾侍,曾與張夫人是在后院分庭抗禮之人…”天才一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馬騰吃了一驚,道:“這張夫人如此兇悍?!還是這只是借口?!這絕對并非完全實情!”

  斥侯喃喃道:“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還得再探!”

  “去探!”馬騰來回的走,以前都沒聽說過這張楊家里有個母老虎啊!

  這個時代,懼內是一件特別丟人的事情。一旦傳出懼內的聲名,那基本上有點膽色,要臉面的將士都不會來投奔!

  這張楊要是以前有這個聲名,能有今天?!早被人笑死了!更是光竿司令!

  馬騰不安著呢,天黑之時,張府送來了喜帖,馬騰收了,遞與謀士們道:“呂布要納妾,張夫人急著辦…竟同一日治喪又賀喜,這…”

  就沒見過這么辦事的!

  這么迫不及待的是為什么?!

  “是為了搭上呂布這條船,”謀士低聲道:“主公,這里頭肯定是有事。恐怕與那司馬懿脫不開干系!”

  “這個司馬懿,倒是會捆綁婦人!”馬騰沉吟道:“…這是要牽制張楊,徹底的把張楊綁上徐州。”

  他冷笑了一聲,心里極度不舒服,道:“也不知道背后有沒有那呂嫻的示意。這不僅要母雞,還要母雞下的蛋…”

  謀士聽了便訕訕的不敢應!

  為啥呢,扎心!

  這拐走了馬超,荊州的劉琦,袁術的袁耀…然后現在是連張楊的女兒和老婆也都預定了。這手筆,不像嗎!?

  說來是真的挺丟臉的。明明行的陽謀,偏偏馬超就是不肯回。

  馬騰這心里真的是極為郁悶,一想到這個就一點就炸!

  誰提誰要吃掛落!

  馬騰見眾謀士不吱聲了,嘆了一口氣,道:“…來還沒得到什么好處,卻還得先送出去一份賀喜之禮!有什么道理可講!”

  “臣等去置辦!”謀士們道:“恐怕議事要往后推了!”

  可不是!這都要辦喜事了,大事還不得往后推啊!

  馬騰點了點頭,眾人退下。

  現在要他談,他也不想談。主要是心里有點發毛。看不清的時候,哪里能許諾太多什么!?還是慎重點好!

  既便是要賣身,也得談個好價,是不是?!

  這么一想,就更郁悶了!

  但想一想,這張楊都把女兒賣出去了,這心里好歹舒服了點。馬超雖然現在不回,但總歸是兒子,總會回來的,不至于被罵了!

  這要辦喜事了,奈何呂布本人與張楊是半點不知道,都喝醉了,哪里知道去!?

  等第二天一醒,大事都已經定下來了!

  呂布是一臉的蒙,而張楊是聽著幾個兒子在那哭,也是腦子里嗡的一聲,才知道要辦喜事了,昨天,幾個妾侍直接被他夫人給勒死了…府內血流成河,連兒子的幾個媽都沒逃得過?!他也蒙了!

  一時氣沖沖的來尋張夫人!

  張夫人眼底沉沉的,整個人仿佛脫了胎換了骨!

  大抵是見了血,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一旦突破了心里的那條線,連膽識都不一樣了。雖只短短一日的功夫,張楊仿佛都不認識了這個老妻似的!

  張楊宿醉的頭就特別疼,然后看著她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反而縮了一下,慫的質問都小了!

  “夫人,昨日為何,為何…”張楊道:“…她們到底是孩子娘!為何非要置人于死地啊?!”

  幾個兒子就指著張楊為他們作主呢,結果在外面一聽張楊這慫的語氣,心中一寒,一冷,就知道沒戲了…一時之間,便哭的更難過了!

  他們素來雖知父親是靠不住的。但是一夜之間失去親母,又失去親父,那種感覺,如喪考妣,瑟瑟發起抖來。哭倒在地,不能自已…

  他們也是可悲,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而他們母親知情,就成了犧牲品。大抵是被父親縱的過了度,昨天那情況還要鬧,直接被張夫人給下令勒死了滅口!

  “為著什么,將軍不清楚嗎!?”張夫人特別平靜的道:“…為何來問妾身!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將軍要為了幾個賤妾而敗孩子的喜和溫侯的興致嗎?!”

  張楊怔了一下,驚于她的態度。

  仿佛死的不是曾伴他左右的幾個愛妾,而是貓貓狗狗。

  張楊一下子就沉默了!

  “本就是譖越,以往便是冒犯妾,妾也看在將軍與她們生育子女的份上放過了,只是昨日之事,何曾與以往相同?!”張夫人道:“忘了本份,死的活該!能活至今,還能享受這么些年的榮華富貴,算是她們的造化了!將軍別本末倒置,反倒為她們而忘了自己的尊貴身份,這可就失儀了!”

  仿佛他為她們來問她,就是大錯。

  女人啊女人,翻起臉來,那基本上是換了個人!

  張楊驚了,臉也脹紅了。

  他也是有著一個想不到的格外奇怪的反應,因為他羞愧了!

  這個時候,突然涌起對妻子的愧疚來,不是神奇的人是什么?!

  張夫人昨夜是一夜都未睡,因為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她到底以往不是這種殺人如麻的人,因此這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可是,這也是同樣神奇的一夜。因為情感與理智,突的從她心里有了分界線了!

  她情感上難受,可是理智上,她并不后悔,甚至是知道必須得這么做!

  人大抵都是分裂的,任何人到中年,都不例外!

  這是一種殘忍的成長。有些人來的或早或晚而已。而呂布與張楊這種,懵懂著一輩子不開竅,也許是另一種幸福!

  張楊悻悻的出去了。

  張夫人則去與自己的女兒添妝,她的女兒哭的臉都是花的,原本是沒有這個禮的,因為只是作妾。只是昨天死了太多的人,需要一場喜禮來沖淡些不幸。所有的鮮血與隔閡需要圓回來!這就需要紐帶,否則以后還是會出現問題。趁著現在,就得綁緊了,綁死了。才沒有再意外的可能!聯姻,是最好的方式!

  她女兒的價值隨著這件事而提升了。

大熊貓文學    三國呂布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