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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隱后包抄對袁營

  “檢查馬匹與兵器,輕裝簡行!”趙云道:“出生入死,火里水里如常,才是先鋒營的使命!望眾所周知!一柱香后,要立即進攻!不可遲疑!”

  諸將領命。速散去,開始了準備工作。

  雖然急,但卻并未亂。

  禰衡道:“倉促之間,恐有意外!”

  “戰之事,未有全也。若力求全,未必能占得先機,反而可能會輸掉先機!”趙云道:“兵貴神速,速可贏多。女公子在云來之前,曾與云言,快可勝袁軍之廣,快可打亂其節奏,而占據主動。”

  趙云可謂說是當機立斷!

  禰衡聽了,笑道:“原以為趙將軍是個極謹慎的人,一般此類性情的人,一定求穩,未能穩而并不出手。不料將軍卻是當機立斷的性情。如此相濟的性格的兩面,倒是殊為難得!既是如此,衡便候將軍勝利了。”

  “未戰有果,豈敢言勝?!”趙云依舊還是謹慎的性格,話不會說太滿,一向自律,謹言慎行,與禰衡完全是兩類人。

  就算趙云有九分的勝算,他也從不口出狂言。

  而禰衡卻不同,哪怕只有對半稍多一點的勝算,話就已經豪放出口了。

  禰衡的表情之中頗有幾分無奈,這就好比,自己想要鼓勵一下戰心,放出些志得意滿的豪言壯語,但是,總是被趙云給戳破了,導致他現在說話行事吧,就有那么幾分不盡興!

  現在主戰也是,其實他心里也是主戰的,并不是求穩,也不是那種謹慎的人。他要的是,力求全而盡興。

  但是顯然,趙云當機立斷,求快之余,便顧不上思慮太周全了。因為人已經到了這里。

  本來禰衡有許多話要說的,現在卻是什么都說不出口了的感覺!

  也是頗為沮喪!

  禰衡不再糾結于此,道:“袁尚此時必在冀州。”

  趙云詫異道:“斥侯并未回稟查到他現在何處,先生怎么能料知?!”

  “袁紹在前線駐大軍與曹操相距,卻按兵不發,在于謀定而后動也,”禰衡道:“曹操如今也未有大動,他必在盯著呂軍的動靜。將軍此戰,將會打破局面,濺起平靜的湖面,引起火力!要戰為易,然而戰之后,怎么解決后面的問題,才是重中之重。”禰衡道:“呂軍一旦攻擊袁尚,袁紹必怒而轉過頭來增兵攻將軍與女公子,更遑論曹操豈會坐視不理?!他必更激怒袁紹,借刀殺人,借袁紹之怒而消耗與牽制女公子!”

  趙云聽的眉頭緊鎖。

  “女公子為此戰之意,在于打響戰火,但絕不是為了讓袁曹聯合來攻殺女公子的。所以,此戰,必要揚曹軍的聲勢。”禰衡道:“錯亂其心,讓前線軍帶信回去誤導他們的心,以為曹呂已經聯合,將軍為先鋒,而曹操增兵在后,袁尚必以為真。袁紹因此一定會出兵,而不是按兵不動。女公子用此一計,而能激化三方戰場,不再拖延的意思。將軍也知,呂軍跋涉而來,久駐軍,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力求能激化矛盾。而主動進攻,比以招拆招則要主動的多。否則,三方按兵不動,只可能會導致更嚴重的局面!”

  比如,曹操真暗中的激怒袁紹來攻擊呂氏軍。那就真的歇菜了。

  所以,女公子干脆自行先下手為強!

  呂嫻真的是主動型人格!

  “怎么以假亂真?!若只揚勢,袁尚未必肯信,背后曹操的謀士必有鼓躁,一定會禍水東引!”趙云道。

  “女公子緊隨將軍之后,自入了關,那曹操焉能放心,那曹仁豈能坐視呂氏軍真的深入腹地而不監視跟隨?!若有跟隨,則必有兵防備,并有謀算女公子之心,因此,何不反其道而用之?!這些人,就是現成的揚勢!”禰衡笑道:“必要將他們卷入其中,好叫曹仁知曉,此次之事,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云不明覺厲,點了點頭。

  “只要誤導了袁軍,那么,袁與曹聯盟謀呂,就不成了!”禰衡道:“須知,謀和難,謀分易!袁與曹之間本就水火不容。此時曹操計再高,謀再毒,袁軍也會輕易動搖而絕不會信。”

  趙云抱拳道:“望請先生明言。戰過后該往何處撤!”

  “先退回,然后直接繞道白馬,曹軍之處!”禰衡道:“卻在半途隱匿,蘇由若吃大虧,袁尚必怒而增兵來援而追將軍不止。屆時可迎頭痛擊之,便能有二勝!”

  趙云想了想,當初女公子也說過,若有難處,必要向曹軍求助。曹軍就算不幫,至少明面上是不會與他交戰的。他便明白了,點頭道:“云受教,必遵之先生明言!那時女公子必將至,若能雙面夾擊,便能有三勝!”

  禰衡點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也!正是此理!此便是將軍與女公子之間的默契了!若是袁尚有敗,袁熙必救,那時時局便又有變化。袁氏三子之間不和,全靠袁熙調停,袁軍失了平衡,袁紹又不能決斷,縱是龐然大物,也是雍堵不堪。兒子不和,謀士爭鋒,戰將爭利,這般情景,我看是好景不長!反倒是曹操那,務必要警惕。子龍,勸你不要急的原因就在于此,衡也有所顧慮,是因為曹操必早知女公子將至,對將軍與女公子的行蹤,必然有所跟進,子龍以為,若是曹操此時,會如何行計?!”

  趙云心中一凜,心中肅然起敬。原來,是他沒有考慮到的勢。戰將終究還是有些不足的。他就沒有想到這個背后的事情。

  “請先生指教。”趙云道。

  禰衡道:“子龍去攻擊,曹操求之不得,一則可挑撥袁軍對付女公子之軍,二則可能其會送我軍軍情遞與袁軍。”

  趙云背后就有些冷意。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突襲真的會順利嗎,會不會中埋伏?!

  “將軍勝在快,勝在于一路謹慎,曹軍未必能那么快得到消息,并及時傳遞軍情去,”禰衡道:“我想了一想,趙將軍所言甚是。快可破此局也!因此,依舊還是要快,出其不意。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云面色憂慮,道:“他們謀不到我。云卻怕他們所謀的反而是女公子!”

  禰衡道:“必會如此!所以,將軍之先鋒營,同樣也是女公子軍的援應。而對曹軍,一定要留個心眼。如今咱們可在曹軍的眼皮子底下!”

  趙云道:“曹軍想要借刀殺人,除了女公子!”

  “曹操視女公子為心腹之患。呂氏沒有呂嫻,呂布不過是個紙面的老虎,焚之既可,不費吹灰之力。而因有女公子在,呂氏軍所謀之地,甚大也。曹操焉能不懼?!以前遭其敗時,尚不遺余力而要除之。如今更是深受其威脅,更要除之后快!曹操對呂氏軍,是既要倚重借力而對付袁紹,是又要除之后快!”

  “這是將呂氏軍當成是犬狗來用,既要用它來咬死敵人,還怕被它咬傷,一定要把它打死,只要逮到機會,便絕不會放過!”趙云道。

  禰衡點頭,道:“將軍謹慎是對的。如今已經在曹袁二軍的眼皮子底下。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了。否則必是萬劫不復!女公子將此重任交與將軍,是信任將軍之意!”

  趙云道:“女公子對云之義,云豈會不知?!必以謹慎而行軍,必以忠義而報之!還望先生析清局勢,多加指點,讓云明朗,千萬不要走錯了路,會錯了意,而誤了女公子之謀。否則便是云之罪也!”

  “將軍言重!”禰衡道:“衡只盡力而已。既有女公子交付信任,豈能不盡心以報?!”

  二人深談一番。

  “袁尚不在駐地,營地必有所松懈,急擊之后,袁尚得信必來追,袁尚若出冀州,冀州便只余審配一人,”禰衡低聲道:“…若司馬軍師知曉,天賜良機也!袁氏父子皆不在冀州,光靠審配一人,并不能震服人心。袁氏陣營中人,可亂著呢,心存異端的,比比皆是!”

  禰衡道:“可急與司馬軍師送信,旁的不說,只言明,袁尚必追殺將軍便是。他必明了!”

  趙云即刻叫斥侯去送信。

  趙云是不說什么袁氏父子的歹話,但是也是禁不住的想,內部家族尚且不和,底下謀士與戰將,以及各士閥豪族必無所適從,便必要分裂,這就是敗之始啊!

  而上次之事,讓袁譚深有余悸,他是巴不得天高皇帝遠,駐著大軍,絕不肯再回冀州去自投羅網,任人陷害的了。

  那么,在袁尚出冀州之后,袁氏族人,光靠這些士族與謀士真的能守得住冀州嗎?!

  司馬懿只恐怕對其中的淵源糾葛了如指掌,若要取冀州,恐怕在這些人身上會下不少力!

  袁氏很強,強橫天下,然而短板也太多。數之不清。

  不取,都不為強人。

  趙云此時對局勢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他看了一眼禰衡,覺得身邊有人指點,是有利于看清楚局勢的。這一點就特別的好!

  趙云能一步看三步,已經是優秀了,而一個厲害的謀士,能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這便是他們的珍貴和優異之處!

  所以,女公子才叫他跟著自己啊。

  無暇再多說,全軍已經整備完畢,整裝待發了!

  分了兩小隊,從兩翼橫生出去,從兩側的窄谷處渡過渡口,隱蔽的準備渡河過去。

  而趙云則親自帶著主力,從渡口的中間渡河。

  此河并不寬,對岸便是一個渡口。相當于現代的碼頭停靠之處。

  河面結了冰,冰極厚。若是春夏秋季要渡此河還挺費勁,是必須要借助船只過去的。河水雖不寬,但深,馬肯定是淌不過去的。而有冰在,過河,便成了相對而言的易事!

  在冰面上沒有騎馬,卻是牽著馬,急速的往渡口過去!

  趙云已經盡量的小聲,然而這么多人馬,又要求快,聲音還是不小。

  這么大的動靜,敵軍駐營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動靜。

  他們一開始以為是什么野生動物在過河,也沒在意。但聽著動靜越來越大時,才察覺到不對勁了。

  當下也分了人到河邊來察看。

  但他們依舊松懈,是慢悠悠的來的。

  河邊并沒有設哨站,因為離冰越近越濕冷。他們是受不住的。心存僥幸的以為必不會有什么敵軍,所以壓根就沒有人。這一點就很令人詫異了,但更令人詫異的是,趙云帶頭都已經到岸上了,前來察看的人還沒有來!

  這就…

  趙云反正是對袁軍的散漫與傲慢有了新的認識!

  禰衡嘀咕道:“袁紹爭霸北方,擁有四州,幾乎未遇到大敗與敵手,軍中散漫至此,呵,他便有失察之過!”還是吃的虧太少!

  話剛落音,袁軍兵士過來的聲音傳過來了。斥侯忙來稟,并未大聲,只是打了幾個手勢,告訴他們袁軍是從哪里來,駐營在哪里。

  趙云等諸將一見便明了,常年的默契于心,根本就已經無需再多言,當下便分開埋伏了幾十人,趙云則帶著弓箭手在當中,一是準備射殺,一是保護后面渡河的大部隊和兵馬!

  弓箭手持盾牌在前,趙云持了長槍在后,立于馬上,另一只手則按在了弓弩上!

  “保護先生。”趙云對身后道。

  身后的諸將撇了一下嘴,啥也沒說,但還是任勞任怨的將禰衡給護到了身后。畢竟軍令如山啊。軍令,是絕不可以忽略并且不執行的。所以哪怕不樂意,卻依舊聽從軍令,護住了禰衡。遵從軍令,不止是將士的素養,更是對主將的敬重!

  隱蔽起來的人,開始往后小心的繞!

  這是打算包抄,一個都不放走!

  事實上,他們自己都很詫異,他們原以為一定會有一場激烈的交戰,都已經做好了萬一打的過于激烈,做好失去兵器,徒手殺人的準備了。

  結果倒好,這哪里是戰爭,這都像是捉賊一樣的隨意。

  這袁軍的斥侯營和駐兵營,未免也太散漫無度了吧?!

  由不得叫人心里無語又慶幸。因為對方要來送人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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