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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馬失其眾空尷尬

  這呂嫻,殺人還要誅心啊,太狠了。打身,還要鞭心,太毒了!

  “你使詐!有本事,放我下來,堂堂正正的再戰。”馬超疼的臉都裂了,而且還是被倒吊著。

  “跟一個偷襲者說堂堂正正,你也有臉?!”呂嫻道:“就恨我吧,你這個人,害人害己,這番作態,遲早馬氏要被人拖累死。我打你,是為你好!是給你機會改邪歸正。”

  馬超氣炸了,道:“為我好?!”

  他都氣的上頭,有點懷疑人生了。

  “呂嫻,你如此辱我,就不怕天下人說你這個人,反復無常,毫無敬人之心?!”馬超大怒道。

  “此事你知我知,你要是有臉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丟得起這個臉,我是無所謂,”呂嫻道。

  所以她是吃定了他不會主動說,是主動的吃了這番苦,不吐露一個字。這個女人。好奸詐!

  旁邊的精英團已經笑瘋了,看著馬超,都沒眼看。

  呂嫻打了一鞭也就停了手,她真不至于像張飛似的靠懲罰人來泄憤,給與馬超這個羞辱,已經夠本了。

  適可而止。她是知道的。

  “就怕你丟得起這個臉,也沒人信你。世人只會說我吃了你的虧,才會想要報復你,怎么報復都不為過,你這名聲,比我爹還壞呢,誰會信你?”呂嫻笑道:“況且,一個女人能吃男人什么虧?天下人會天然同情我的,馬超啊,今天的事,你爛在肚子里還好,要是不能,更添幾層羞辱。”

  馬超要吐血。他也真的吐了。

  呂嫻不說話了。古人氣性大,還是悠著點,不然人真的可能會被她給氣死。

  臧霸回來了,見到這情景,倒是怔了一下,怎么也沒想到竟是這情景。

  “怎么回事?!”臧霸上前道。

  精英隊小聲的說了一下,臧霸擰起了眉頭,接過鞭子也不多說,劈頭蓋臉就給狠狠的打了馬超一頓。

  呂嫻都沒來得及阻止。

  臧霸臉上全是厭惡,看向馬超的眼神,特別的鄙視。

  馬超體質在這,打幾下是死不了,就是氣性大啊。烈馬嘛,便是寧愿死,也不愿意受辱的。

  反正今天這梁子是結下了,更深了。

  馬超惡狠狠的盯著臧霸,一副一定要殺了他的兇惡表情。

  臧霸也防著他,盯著他的眼神很不善。

  “女公子,現在拿他怎么辦?!”臧霸道:“不好帶著。”

  “帶著,”呂嫻笑道。

  “傳出去不好聽,世人會以為女公子劫持了馬超。”臧霸道。

  “他要是敢承認他就是馬超,我倒服了他是個人。”呂嫻笑道:“他這種人,怎么丟得起這個臉,便是死在我們手上,在外人面前他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有一天他回去了,天下人傳我們怎么對他,他會自己去澄清。”

  臧霸哭笑不得,“還有這樣的?!”

  “吊他一會,再放他下來,他是能跑,我也服氣他。”呂嫻道:“他狡是狡,但沒勝算的情況下,狼狽逃竄,他不會。不能丟臉是他的死穴。”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都要到偷襲的地步了,現在得罪死了他,把他放了,包管馬上把他們給坑了,要么告密行蹤,要么,帶多多的人來包抄。人一多,呂嫻反而受制了。

  這個當口,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所以只能帶著了。

  “怎么樣?是不是?!”呂嫻走到一邊問臧霸。

  “是,確實是趙字旗,霸沒有靠太近,怕他們有所察覺。”臧霸道。

  “是就好,應該就是他了。”呂嫻道:“這情況還得好好的籌謀一下。”

  呂嫻心都用在趙云身邊,馬超便是在這,也沒存在感,也是醉了。不過趙云這人,的確是需要費點心思的。

  不能太有心計,會顯得太過算計,失了心。也不能沒有心計,光靠真誠和呂布的名聲,要打動他,十分艱難。

  這個度,呂嫻得好好思量一下,所以她沒急著行動。人找著了,就在這兒,她整個人反倒放松了。

  天漸漸黑了,他們轉移到了一個山洞里,封了洞口,開始弄吃的。

  馬超也放下來了,但一直被捆著,只是人狼狽,一雙眼睛卻跟老虎似的盯著呂嫻和臧霸二人。

  這個時候反而變乖了,也不罵人了,也不言語了,這反常,一看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呂嫻問,他也不可能答,因此吃飽了,端了一碗過去,把他繩子解開了,道:“吃吧。”

  馬超沒看。

  “行,不吃就餓著。”呂嫻把碗放下坐回去。72文學網m.72wxa

  馬超氣的直抖,直到飯快冷了,忍辱負重的端起來吃,胸口卻起起伏伏,儼然積蓄著巨大的怒氣。

  呂嫻看他這樣大的氣性,逗他道:“你這人這么受不得辱,與你性格不符啊。我以為你會如韓信似的,受胯下之辱,他日圖報復,才是正常的行為,這一點,就受不了了?!也不對,韓信事后也沒有報復啊,拿你與他比,確實高看了你。”

  馬超手一抖,狠狠的捏住了碗,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呂嫻。

  “一等人有本事,沒脾氣,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像你這種,沒本事有脾氣,唉,這氣性,竟比我爹還大,也是厲害。”呂嫻氣死人不償命。

  臧霸在一邊烤肉,手笑的直抖。

  馬超臉色難看,道:“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何時?!”

  “我就是好奇,你也是世家出身,論教養,該知道什么叫忍辱負重,為何在你身上,半點看不到?!”呂嫻道:“便是我爹,也知道適可而止的收手,他這個人,還算特別強的人,他都知道的道理,你卻不懂,所以,你還是太年輕。太輕狂。”

  “折你手里是我沒用,但是你要殺便殺,若是殺不了我,我自有報仇的時候。”馬超道:“勿以言語辱人,也是你要學的教養。”

  “我的教養也得分人的,有教養的,我當然也有教養,沒教養的,我教他教養,”呂嫻無賴的道:“我對你是沒教養,但我有底線,也沒怎么著你吧,這么受不住打擊?!不過是給了你一點教訓,也沒置你于死地,你可是要偷襲殺我的人。我便是把你砸成肉泥,世人也不會說我不對。所以,我對你,有教養,有底線,也有仁慈,你這樣,是自取其辱,怪不著我。我覺得你還得感謝我呢…讓你栽了這跟頭,下次就算不改,也知道不要輕敵,不要妄動。受了這教訓,受益無窮啊。所以呢,我算是你恩師。你得感恩懂不懂。”

  馬超聽了已是氣炸了,論不要臉,今天他才見識到了。

  呂嫻看他的確十分桀驁,沒有半點反省。

  而且是兩邊不靠,一般這現狀,落人手里,要么低頭尋求脫身,以后再報復,要么就寧死不屈,還能得到人的尊重。

  馬超不,他犟著。并且朝著呂嫻陰沉沉的笑。

  身上的武器都被檄了,他手無寸鐵,既是如此,臧霸也是留了心眼,閉目休息的時候也留了神,并且將劍放在了身邊,以備他躍然暴起而要傷呂嫻。

  呂嫻躺在帳篷里睡了。

  只是臧霸卻沒睡,身邊的精英們也分了兩隊,一隊值夜防著馬超,一隊呢,休息好再換守。

  他們覺得女公子對這馬超太好了,吊了一會,打了幾鞭,也不捆著了。對他這樣的,真的太好。反倒馬超懷恨在心。那眼神一直盯著呂嫻的帳篷。

  臧霸閉眼聽著他的動靜,這夜里的氣氛,更像一種無聲的較量。

  臧霸很強,馬超腿還受了傷,他雖蠢蠢欲動,到底是沒敢。

  而涼州精銳散落在樹林以后,面臨了一個糾結的情況,他們尷尬了,兩難了。

  棄馬超而走不救,不義不忠。而再去救,雖能救出,然而看過馬超如此的窘境,以后說不定就會被他滅口,馬超這個人,并非是多講義氣的人,并且,自顧尊嚴,心狠手辣。因為出身高,也并不將他們怎么放在心上,因為他從不缺從者。殺了他們自有別人跟隨其勢。他們跟了馬超極久,太了解這一點了。

  所以這二百精銳尷尬了,雖有心要去救馬超,可是卻不敢救。

  此時此刻,竟覺得馬超若是折在此處,他們還少了被事后找到的可能。

  問題在于,他們要回涼州也不敢了。

  “不救不義啊,”一偏將為難的道:“只是救出來,只恐也會被將軍遷怒,反倒吃力不討好。與其如此送死,不明不白,施恩招怨,還不如,去投曹操!”

  “曹操?!”

  曹操可是馬超的死敵。曹操幾次三番要馬超去,馬超都不愿意去做官,真去了,也就誓不兩立了。

  “曹操勢弱,袁紹勢強,不若去投袁紹。”

  “將呂嫻所在之處賣與袁紹,也算投名狀也。”眾人騎虎難下,當下便決定要去投奔袁紹。竟是棄下馬超,帶著所有人全部走了。

  馬超到后半夜,開始頻頻的看向山洞口,卻依舊沒有動靜。天明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沉寂了,像蒙了一層灰。

  呂嫻看了他一眼,一直顧忌著臧霸,所以半夜沒動手。本以為里應外合,能把她與臧霸一起干掉脫身,結果他的人沒來。

  呂嫻早有所料,也懶得理會他心里怎么想。

  這人,要是不直面自己的失敗,他就永遠自負,狂妄,不知反思自己的問題。

  這一刻的馬超是懷疑人生的,他不明白,晚上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來救他?!

  夜襲,并非不知他的所在。

  為何不救?!

  呂嫻上前拉他起來,道:“走了。”

  “為什么!?”馬超不解的問,那語氣竟不知該怎么形容。

  呂嫻當然知道,他是在問自己,也是在問她。

  她更不會客氣了,道:“是你,留不住人,換句話說,是你逼他們走人了。”

  鋒芒太盛,是會扎傷自己人的。

  馬超愕然不已,接著開始磨牙。真相殘忍,戳穿真相的呂嫻,當然招他恨。

  “女公子,要盡快離開此處,”臧霸道:“人去探了,涼州兵營昨夜就已離去,只恐會告密出賣女公子行蹤。”

  “走。”呂嫻道:“直接上山,尋趙子龍。”

  “女公子有辦法對付趙云了?!”臧霸愕然道。

  “沒有,我想來想去,趙云的性格容不得欺詐,我有話直接與他說,向他求援,如此直爽也痛快,總好過耍心眼。”呂嫻道。

  臧霸點首,道:“也好!”

  馬超不敢相信涼州精銳營就這么棄他跑了。再聽呂嫻這樣一番話,道:“黔驢技窮了吧?!”

  呂嫻涼涼的掃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只有他自己體會了。

  馬超氣的胸膛起伏,拳頭緊緊捏在一塊,全身的皮仿佛都被撕了一樣的難堪。

  心中有一腔憤怒,想殺了他們泄憤,想要毀傷他們,自己的屈辱便沒人知道了…

  呂嫻要坦誠對那個什么趙子龍,卻對他,用如此手腕,如此的對比,更為鮮明和慘烈,讓馬超整個人都處于陰郁之中。

  臧霸拿了繩子來要捆他,馬超往后退一步,直視著臧霸,陰沉沉的威脅著。

  似乎他只要一動手,他就要暴起打起來。

  “不用捆了。”呂嫻道:“他的兵已走,要是自個走了,倒省了我的事。”

  “什么意思?你要放我走?!”馬超道。

  “嗯。”呂嫻道。

  “嗯是什么意思?!”馬超大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輕視我?!”

  “馬失其眾,不放還能干嗎?!帶著拖累,殺了與你爹結仇,沒必要,”呂嫻道:“你要走就走吧。別礙我事!”

  “呂嫻!”馬超氣炸了,聽著她的話音,就是告訴他,他沒了涼州兵,就是個屁!

  “你今日將我尊嚴踩在腳下,他日我若有隙結仇,一定要殺了你解恨!”馬超大怒,轉身就出山洞去了。

  臧霸有些遲疑,道:“真的放了,他若再偷襲…”

  呂嫻笑道:“他如此受挫受辱,不會輕意離開的。”

  臧霸愕然道:“他會跟上來?!”

  呂嫻點了點頭,因為馬超一定要見趙云,想看到為何如此區別以待。難堪到一定的境界,反倒破罐破摔,追要一個答案了。只是以前的馬超沒有機會反省和面對罷了。

  呂嫻本也想對趙云用點心計的,只是馬超在,今天的事以后難保馬超不會挑撥趙云失心,欺詐再翻船,還不如坦坦蕩蕩。也不會有不可承受的后果。對趙云也無愧于心。如此才能真正的交心,長久。

  雖然可能難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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