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融,也讓眾人都覺得心情舒朗。
先是平陽王府的溫涼公子定親,而后陛下又一同為三位殿下賜婚,如今又迎來了宋府老夫人的壽宴,接連的喜慶事讓眾人漸漸遺忘了去年年底的動亂。
論身份,宋老夫人或許沒有英國公夫人那般高貴,可論在百姓心中分量,任何一個老夫人都無法與宋老夫人相提并論。
因為她曾是統領北境軍,赫赫有名的巾幗女英雄,是一代人憧憬仰望的信念。
想來宋府拜壽的人不計其數,即便宋老夫人早已退隱后宅,可宋府大老爺是北境軍統帥,宋府二老爺是內閣大學士。
宋府又深得建明帝厚愛,是以想要攀附的人數不勝數。
宋老夫人曾為了幫顧錦璃遮掩,邀請了顧老夫人參加的自己的壽宴。
顧老夫人換上早就做好的衣裙,又拿出了壓箱底的頭面戴上。
如今顧府今非昔比,她本想著今日定會有不少人前來奉承她,可沒想到宋老夫人并沒有出去見客,而是請了幾個老姐妹在院子里打牌。
這里有老清平郡王妃、有刑部尚書夫人、內閣閣老的夫人,一個比一個身份高,哪個也不像能奉承她的人。
顧老夫人有些泄氣,摸了兩把牌后,笑著道:“老姐姐,您可是今日的主角,難道您不需要出去見見客人嗎?”
宋老夫人擺擺手,“年紀大了,不喜歡湊那個熱鬧了。
外面有孩子們管著,咱們偷個閑才是正事。”
老清平郡王妃摸了一張牌,笑著應道:“就是,摸牌多有意思啊。
一堆人跑過來阿諛奉承,說一些誰都不相信的話,委實無趣。”
顧老夫人抽抽嘴角,這種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好嗎?
幾個老太太坐在屋里摸牌也太沒意思了,完全對不起她這一身行頭啊!
刑部尚書夫人看了宋老夫人一眼,似不經意間道:“老姐姐,自從宋二公子入了刑部,我家老頭子可輕巧多了。
我真是佩服你啊,怎么就把孫兒一個個都培養的這般的優秀,真是讓人羨慕。”
宋老夫人望她一眼,淡淡道:“運兒優秀那是他自己有出息,我可從沒培養過他一日,不敢撿這個便宜。”
刑部尚書夫人見她似是并不想提及宋運,便笑了笑,隨口錯開了這個話題。
只她心里有些為難,那日宮宴上姝姐兒對宋運一見鐘情,老頭子也覺得宋運的人品和能力都不錯。
美中不足就是宋三老爺是庶出,且十分不得宋老夫人待見,她不免心下猶豫,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平陽王妃拜見過宋老夫人后便和宋大夫人去席上喝茶,夫人與小姐的席位是分開的,可以免去一眾小姐拘謹。
“溫二夫人沒隨王妃一同來?”宋大夫人與平陽王妃關系甚好,雖說多年未見,但兩人親近如初。
平王妃勾唇一笑,“宋伯母曾直言不許英國公府的人踏足宋府,我那個弟妹對宋伯母頗為畏懼,自是不敢前來。”
溫二夫人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若非懼怕宋老夫人的氣勢,怎可錯過這個機會。
宋大夫人聞后也是一笑,有些無奈的的道:“母親的脾氣一向如此,喜惡是藏不住的。”
“對了,我來宋府多次,怎么一直沒見到宋三公子呢?”
宋大夫人搖搖頭,無奈道:“這件事你與其問我,倒是不如問溫大公子。”
“涼兒?”
宋大夫人點點頭,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番,宋大夫人說的云淡風輕,可平王陽妃卻依然能感覺到那種行走在刀刃上的驚險。
“宋府竟發生了這般多的變故,真是讓人膽戰心驚 幸好府上遇到了貴人,否則后果還真是不敢想象。”南陽城遠離京中,是以消息難免閉塞,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可平陽王妃依舊覺得后怕。
宋大夫人面色復雜的看著平陽王妃,看得平陽王妃不明所以,“你何故這般看我?”
“嗯…算了,也沒什么,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平王妃佯怒嗔道:“到底什么事啊,你知不知道這話說一半最討人厭了!”
“你討厭便討厭吧,反正我不好說,你遲早都能知道,也不差在這一時。”
溫涼早就知曉顧錦璃的身份,什么時候坦白由人家小兩口自己說了算,她總不好提前透露。
宋大夫人滿眼羨慕的看著平陽王妃,語氣酸溜溜的,“你啊,真是太有福氣了,兒子優秀不說,如今又娶了一個聰慧的兒媳,真是讓人羨慕啊。”
可惜達兒是個不成事的,若非能娶到靈毓縣主那般的兒媳,她以后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平陽王妃聞后一樂,意味深長的道:“你說這我倒認,不過你也不用太羨慕,這也并非我一家的好事。”
宋大夫人沒聽懂,還想詢問便被過來打招呼的夫人打斷了。
看著言笑晏晏的平陽王妃,宋大夫人懷疑她是報復剛才自己話說一半。
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還那般記仇!
年輕小姐們都聚在宋府花廳,見到顧錦璃姐妹走進來,眾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復雜的意味。
溫涼一直都是京中少女們的夢中情人,試問哪個女孩沒幻想過自己能與溫涼執手呢?
溫涼與顧錦璃定親后,不知讓多少少女心碎夢破。
她們心中忿忿,顧錦璃到底有哪里好,竟能讓溫涼如此傾心。
顧錦璃身著一身碧藍色長裙,雪肌烏發,美得宛若畫中仙子,精致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如今她也不再是顧府那個倒霉的大小姐,而是深得皇后喜歡的靈毓縣主。
顧府雖式微,可如今顧錦璃的父親官拜戶部侍郎,深得帝王重用。
嗯…如此一看,她們倒也輸得心服口服啊!
而且她們沒那個野心也沒那個本事吧溫涼搶回來,顧錦璃以后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平陽王妃,現在不處好關系更待何時!
是以花廳中的氣氛十分融洽,眾人言笑晏晏,一派和樂。
顧錦璃待人接物十分有禮,并沒有因與溫涼定親而眼高于頂,博得了眾人的好感。
“顧大小姐談吐風趣幽默,真是個妙人。
只可惜顧大小姐很少露面赴宴,不然我也定要搶著與顧大小姐結為好友呢!”
一身穿淺黃色云錦裙的少女莞爾笑道,她的姿容不算絕色,可她總是未語含笑,聲音也宛若黃鸝,讓人不由便會心生親近之意。
可以看出她人緣很好,有許多小姐與她交好親昵,有人以帕掩唇,調笑她道:“其實現在結識也不晚呀…
哎呀,你瞧我怎么忘了,咱們倩兒馬上就要嫁給三殿下了,以后出門定然沒咱們方便了!”
眾女立刻哄笑起來,羞得周倩滿面緋紅,俏麗嬌媚。
“你們真是太壞了,待你們日后說親,我定也要來取笑你們!”
“就怕倩兒你沒這個機會了,身為王妃要注意言行舉止,哪能和我們這些渾的胡鬧呢!”
看著周倩與一眾小姐逗鬧的親昵模樣,便可看出這位吏部尚書家的周小姐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麗妃倒是為傅凜選了一個好妻子。
顧錦璃彎唇聽她們笑鬧,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如今朝堂之上三皇子與五皇子是儲位之爭的最有力人選,溫涼與英國公府不和,自然不會與傅決站在一處。
那溫涼會選擇傅凜嗎?
顧錦璃不清楚的的溫涼的決定,所以面對周倩的示好她客氣回應,卻并不熱絡。
如今她的一言一行不再代表她自己,他們兩個是一體,她自要小心謹慎,免得給他添麻煩。
女孩兒們笑鬧一會兒,話題總歸離不開衣裳首飾,胭脂水粉。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的肌膚變白了,我用了玉顏閣的凝珠霜,效果當真不錯呢。”
“我也這么覺得,我用了玉顏閣的蘆薈膠,之前長得一些小痘痘都消下去了,比起我之前在美人閣買的東西要好用許多。”
此等聲音比比皆是,顧錦璃幾人像是一眼,不約而同的端起了茶盞抿了口茶。
聽著眾人對玉顏閣的贊賞和肯定,玉顏閣的幾位秘密東家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碧涵,你傻笑什么呢?”
顧錦璃沈嫵都是垂頭抿嘴一笑,只有宋碧涵笑得那叫一個正大光明,一口貝齒格外晃眼。
“沒什么啊,就是看見你們一個個都變得越來越美,為你們覺得高興!”
說完,還頗為得意的看了顧錦璃和沈嫵一眼,虛與委蛇這種事她也會做的。
有人湊到宋碧涵身邊,眼中滿是好奇,“碧涵,玉顏閣的東家是誰呀,我感覺你們的關系好像很好的樣子。”
“這個…”
宋碧涵一下被問懵了,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么說,小眼神控制不住的往顧錦璃身上亂飛。
顧錦璃放下茶盞,無奈望她一眼,開口道:“其實…”
眾人聞聲望了過來。
“其實這件玉顏閣是…那位晉大夫開的。”
“晉大夫?”眾人不禁愕然。
宋碧涵愣了一下才反過來,連連點頭道:“對呀,就是那位治好我祖父的晉神醫。
不然那些什么玉頰霜、凝珠霜怎么會那么好用,因為那些配方可都是晉大夫家里祖傳下來的,天下僅此一份!”
“沒想到玉顏閣的東家竟然是晉神醫,怪不得東西那般好用。”
“是呀,晉大夫不但治好了宋老尚書,聽聞沈世子的腿傷她也出力不少,年輕雖輕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神醫。”
“碧涵,晉大夫醫術如此高超,他為何不在京中開一家醫館呢?”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夫不開醫館開胭脂水粉鋪,這種事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因…因為晉大夫要成親了,他們的老家不在京城,所以以后可能都不會回來了。
這間鋪子他便托給了我們打理,嗯,就這樣!”
眾人都覺得有點遺憾,感慨了一會兒,很快就被其他事分散了注意。
宋碧涵見她們不再刨根問底,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說謊也是個累活啊,太傷腦子了。
“碧涵。”
聽到有人喚她,宋碧涵心中一緊,又要問她什么呀,就不能去問問錦兒和阿嫵嗎?
刑部尚書的孫女余姝走到宋碧涵身邊坐下,白嫩的臉蛋透著淡淡粉暈,她悄悄在衣袖下揉著帕子,試探著開口問道:“碧涵,你二哥哥很擅長查案嗎?”
“我二哥?”宋碧涵還以為余姝也要問她玉顏閣的事,沒想到事情竟然突然轉到了她二哥身上。
余姝略有慌亂的擺手,解釋道:“我祖父一直在刑部任職,是以我自小就對斷案很有興趣。
那次在宮里我見宋二公子似乎十分擅長查案,心中好奇,便隨口一問。”
宋碧涵不疑有他,撓撓頭,回道:“這個我真不大清楚,二哥一直跟著三叔在外地赴任,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說實話,我也是那一次才知道二哥竟擅長查案。”
“哦,原來這樣啊…”余姝揚唇笑了笑,可眼中染著些許失落。
本以為碧涵能多了解宋二公子一些,沒想到她竟也什么都不知道。
想聽到那個芝蘭玉樹般的男子,余姝臉頰更紅,玉手不由輕輕覆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她以前不相信世上會有一見鐘情,可在見到他之后,她信了…
“二小姐,大公子請您與一眾小姐去后院竹林烹茶吟詩。”
宋碧涵小臉一垮,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娘指使大哥做的。
自從錦兒定親之后,她娘就更急了,天天嚷嚷著再不下手,好男兒就都被搶走了。
現在京中的一眾貴公子都聚在了府中,她娘怎么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不想去卻又拒絕不了,宋碧涵只能在心里把顧錦璃記恨上了。
他們兩個真是不知羞,就不能偷偷摸摸的心儀彼此嗎,非要弄得人盡皆知,害的她娘受了刺激,天天琢磨京中的美少年!
顧錦璃被宋碧涵瞪得莫名奇妙,但她的注意力很快便分散了。
郁郁竹林之中有一座青石鋪就的石亭,一眾年輕公子坐在石亭內飲酒賦詩,風度翩翩,令人矚目。
然而縱使世上美景繁多,亦會有那樣一道風景絕美出塵,宛若來自九天仙境,讓人一眼望去便會沉淪,從此世間美景過眼而不入。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溫涼身上,看著他微微抬起頭,對著她們中的某個方向輕輕挑唇,眸光繾綣,笑容柔溺。
她們又齊刷刷側頭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顧錦璃,只覺得心酸,牙也酸。
宋碧涵用肩膀撞了一下顧錦璃,笑得不懷好意,“要不我給你們安排一下,讓你們坐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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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勞煩了。”
宋碧涵眨巴眨巴眼睛,懵懵的望向坐在稍遠處的溫涼,愕然道:“你那是什么耳朵啊,我在這里說話你都聽得到?”
溫涼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神情依舊疏離淡漠,可說出話的卻讓眾人聽得臉紅心跳。
“事關所愛,耳目尤清。”
眾人臉紅心跳后,心里更酸,齊齊望向宋碧涵,無聲示意她可快點讓兩人坐在一起吧!
要說情話你們兩就藏起來偷偷說,可不要再傷害她們脆弱的心靈了。
顧錦璃也沒想到清冷如溫涼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言語,玉般的面頰染上了桃花般的粉暈。
她怕溫涼再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來,便撫裙坐在他身邊,小聲問道:“你今日心情很好?”
“為何這般問?”
“因為我覺得你不像會說那種話的性子啊…”溫涼矜貴清冷,不喜言笑。
若是七皇子這般,她們自是見怪不怪。
他勾起她的一縷秀發,偷偷打圈纏繞,沉冽的嗓音宛若醇厚的美酒讓人沉醉,“錦兒…”
“嗯?”
他微微俯下身子,貼在她耳邊低語道:“錦兒,我等了太久,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對她好,迫不及待宣示主權,迫不及待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將會是他的妻。
他的眸色太過幽黑深沉,以至于讓本是醉人的情話都多了兩分鄭重其事。
可顧錦璃卻聽得開心,她壯著膽子悄悄去拉溫涼的手指,莞爾笑道:“我們很快就成親了,以后我有大把的時間聽你說話,不管你去哪,你想做什么都有我陪著你。”
墨黑色的眸染上了點點金色的日光,猶如燎原的野火點燃了眸中的昏暗,他附在她耳邊,吐氣低語,“做什么都可以嗎?”
面頰上的點點粉暈瞬間擴散開來,變成了薔薇花瓣的紅,一直蔓延至她的耳后。
她抿起嘴怒瞪了溫涼一眼,嗔怒道:“無恥。”
溫涼稍稍偏過頭,眉宇間略帶茫然,“吃火鍋很無恥嗎?”
“啊?吃吃火鍋啊,我還以為…”顧錦璃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羞得面色通紅。
他輕輕彎起嘴角,清冷的笑中帶著一絲絲邪魅,“不過,錦兒心中所想為夫也自會相陪。”
顧錦璃羞得簡直找個地縫鉆進去,以前只知道溫涼性子古怪,沒想到他的臉皮居然這么厚。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突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本是吊兒郎當坐著的傅冽一看見顧婉璃,立刻正襟危坐,將一張俊臉繃的格外嚴肅。
只可惜顧婉璃只顧著與沈嫵幾人笑談,目光未落在傅冽身上片刻。
傅凝看的直搖頭,拍著傅冽的肩膀道:“六皇兄,你覺得宋兄可憐不?”
傅冽想了想,點了點頭。
宋達的確可憐,他想出去歷練,練好一身本領后變成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兒。
可估計等他回來后,托付給他的應該是溫涼和顧錦璃的孩子了吧!
傅凝長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六皇兄,你若再不加把勁,你就成了下一個宋兄了。”
依他的經驗來看,人家顧三小姐完全沒將他放在眼里,甚至連他的心意都沒看破。
顧三小姐現在還未動男女之情,萬一有朝一日情竇初開,結果這個竇開在別的身上了,那六皇兄也夠慘的。
“把你的烏鴉嘴給我閉上,你覺得我有宋達那么傻嗎?”傅冽翻他一眼,冷冷道。
“沒有。”傅凝搖頭,倏然揚唇一笑,“他半斤,你八兩,你比他強點!”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
傅冽下意識就要去扯傅凝的衣襟,傅凝挑了挑沒,有恃無恐,“六皇兄,形象,注意形象!”
傅冽瞬間收回了手,悄悄瞥了一眼顧婉璃的方向,見她并未注意到自己,才松了一口氣。
傅凝說的都是屁話,他又不像宋達那么蠢,再說也沒有第二個溫涼了啊…
突然,他發現一眾貴女的眼神總似有若無的往一個方向落,他側頭一看,心口頓時一緊。
他怎么忘了,沒有溫涼,還有一個沈染呢!
若論女人緣沈染絲毫不輸于溫涼,而且顧婉璃還與沈染的那個妹妹走得頗近,沈染這家伙會不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傅冽心中一陣恐慌,隨即便開始怨天尤人。
先是恨母妃沒給他生一個妹妹,讓他失了近水樓臺的機會;又恨沈染就不能再多躺些日子了,非要頂著一張俊臉招搖過市嗎?
這樣可不行,他絕不能赴宋達的后塵。
傅冽想了想便對宋府大公子宋連道:“咱們這些坐著也太沒意思了,不如玩投壺吧!”
上一次投壺他嫌棄她水平太差,所以也沒認真玩。
這次他一定要展現自己的是實力,讓她心服口服。
宋連自是應允,命人去下去準備。
傅冽轉了轉眼珠,又提議道:“二皇兄三皇兄他們都定了親,咱們也就別抽簽而來,男女自由組隊吧!”
宋連想了想,頷首應下。
宴會的目的本就是給一眾年輕小姐們相處的機會,自由一些也好。
傅冽得逞一笑,正想起身去找顧婉璃,甚至已經將理由都琢磨好了,結果顧婉璃竟先行跑了過來,拉起一個男子笑著道:“哥哥,我們兩個一組吧!”
顧承晰與宋連在上元節燈會上相識,兩人起初因哥哥難做而惺惺相惜,一番交往下來覺得十分投緣,便結為了好友,是以這次壽宴宋連便給顧承晰也下了請帖。
看著兄妹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開,傅冽心中更是幽怨,連帶著顧承晰一同記恨上了。
妹妹出門做客,當哥哥的湊什么熱鬧,真是煩人!
傅凜看了一眼與沈染組隊的沈嫵,將心中那點淡淡的失落掩下,含笑走向了自己的未婚妻。
眾人都組好了隊伍,男子中唯剩下傅冽和溫陽。
溫陽擺明了自己不想玩,而傅冽則是生生被人嫌棄了。
傅冽無疑是俊美的,可他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臭。
更何況他此時冷著一張臉,讓人望而卻步,那些小姐寧可不玩,也不想和他一組,免得被他落了面子。
董明珠緩緩起身,走向臉色陰沉的傅冽,笑得大方得體,“殿下,我們一組吧。”
傅冽皺眉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傅冽早已失了興趣,正想拒絕,忽聽顧婉璃與顧承晰道:“哥哥,我喜歡那個小鏡子,你一定要贏給我啊!”
宋連拿出的彩頭是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上面嵌滿了細碎的寶石,精致華麗,在陽光下折射出熠熠閃閃的光。
女孩子都愛美,看到這種亮晶晶的東西更無法抵抗。
傅冽轉了轉眼珠,雖說不能與顧婉璃一組,可若是贏了鏡子送給她,她也定然高興。
這般想著,傅冽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咱們兩個一組,不過事先說好,我要那個鏡子,不過我可以折錢給你!”
董明珠沒與他計較,只含笑點頭。
宋連也已經定了親事,正與自己的未婚妻含情低語,宋碧涵見了撇了撇嘴,對宋運道:“二哥,咱們今日非要贏了大哥不可,你瞅他得意樣!”
大哥定了親事后就不和她一條心了,竟然還幫著娘給她相親,今日非要讓他丟臉不可。
宋運牽起嘴角,略略頷首,雖是在笑,眸中卻仍凝著淡淡的愁緒。
一番角逐下來,顧承晰兄妹兩人早早被淘汰了,顧婉璃嘟起嘴,埋怨道:“哥哥真笨。”
顧承晰一臉黑線,這丫頭還真敢說,明明一支都沒投中。
傅冽也沒能如愿,在第二輪被刷了下來,氣得臉色一沉,拂袖而去,絲毫不顧慮同伴的心情。
董明珠卻也不惱,她早就看透了傅冽的性子,看著粗魯無禮,實則卻是個最真實不過的人。
而這種真實在京都風云之下,顯得格外珍貴,她很喜歡。
她瞥了一眼顧婉璃,眸色深深。
美中不足的是,他們之間暫時有一點小麻煩。
最后場上只剩下沈染、溫涼、宋運三隊,沈染早就想與溫涼比試一番,便道:“久聞溫公子騎射了得,不知今日可愿賜教?”
溫涼掃了沈染一眼,視線往下落了落,在他的小腿上停留片刻,點頭應下。
宋連為三人準備了箭靶弓箭,眾人紛致讓開,翹首以待。
一眾小姐更是眼中泛光,興奮不已。
溫涼與沈染并稱為大梁雙公子,但他們兩個鮮有交集,此番能看到他們比試箭術,今生無憾了。
溫涼冷若山巔白雪,沈染溫若春日暖陽,兩人挽弓搭箭,隨意一個動作便惹得眾女低低驚嘆。
甚至有些人暗暗想著,溫公子與沈世子…似乎更般配呢!
若是他們兩個在一起,她們好像更能接受。
相較于溫涼沈染,宋運就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可他似乎毫無察覺,面容始終平淡,眼眸中的憂郁給人一種不存于世的超脫之感。
余姝握起雙拳,在心里為宋運吶喊助威。
在她眼中,宋運是獨一無二的,根本不比溫公子和沈世子差上分毫。
三人的箭術不相上下,箭靶向后挪動了一米又一米,眾人也從一開始的看熱鬧,變成了驚嘆。
時間越長,落在宋運身上的目光反是越來越多。
溫涼與沈染的騎射功夫一向了得,反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宋二公子最讓眾人震驚。
今日三人一戰,怕是這位宋二公子會就此名聲大赫。
三人大有要一較高低之勢,特別是溫涼與沈染只見的敵意殺氣讓眾人都不由退避三舍。
好在宋老夫人來了,才打斷了三人不休的比試。
宋連松了一口氣,差點就把壽宴變成戰場了。
宋老夫人不喜應酬,婦人之間只知說長道短,阿諛奉承,還是這些孩子們好,充滿了朝氣和希望。
特別一看見溫涼與顧錦璃那含情脈脈的小模樣,她心里就美得很。
“竹林風景不錯,就在這里擺飯吧。”
宋二夫人忙笑著應下,“母親,兒媳知道母親不愛看那些歌舞,特找了一家雜耍班子,他們功夫不錯,定能讓母親開心。”
“你有心了,那便讓他們過來吧。”
雜耍班子很快就被領了上來,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有人表演酒噴火龍,氣氛一時十分熱鬧。
宋二夫人得意的翹起了嘴角,這次的壽宴是她張羅辦的,勢必要讓母親開開心心的,這樣才能讓母親知道她可一點不能比大嫂差。
她聚精會神的看起了表演,只見一個七尺壯漢喝了一大口烈酒,他將酒盞一摔,卻并未如剛才一般噴出火龍,而是將酒水全都噴到了眾人的身上。
眾人驚呼一聲,尚未反應過來,便只見雜耍班子的人瞬間從道具中抽出了長刀利劍,沖向了人群…
------題外話------
應該最多五六天吧,你們期待的大婚就到了,所以不要著急呦,有些線還是要埋一埋滴,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