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顧錦璃去承恩侯府復診的日子。
顧錦璃剛出府沒多久,便被一個著一襲黑色錦袍,面色肅然卻不失俊美的男子攔住。
“晉大夫,我家公子有請。”墨蹤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便走。
顧錦璃拽了拽肩上的小背包,嘆了口氣,認命的跟了上去。
街角停著一輛墨色馬車,通體漆黑,與其主人那宛若謫仙般的氣質有些不符。
“溫公子,我進來了。”
顧錦璃喚了一聲,才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進馬車,顧錦璃怔了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馬車外表上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怎么好像小了點呢?
距離一近,溫涼身上那種華麗的壓迫感就更重了。
溫涼掃了她一眼,眉毛濃黑,眼角微揚,皮膚也黃了兩個度,冷眼望去當真看不出是個女兒模樣。
知道避嫌,還不算無藥可救。
“今日可是正式診治?”溫涼開口問道。
“這還要看一下沈世子的情況,若身體狀況允許,沈世子的家人又沒有意見,便可以診治了。”
任何手術前都要先檢查病人的身體情況,再行定奪。
見她這副認真的模樣,溫涼蹙了蹙眉。
其實他很想問她,她之前所說的“心疼之人”可是沈染。
雖說時間有些對不上,可他還是覺得莫名的不舒服。
總要親耳聽到她說“不是”才更安心。
眸光沉了沉,薄唇輕啟,溫涼緩緩開口,“你…盡管醫治,無須擔憂。”
“啊?”顧錦璃一怔。
顧錦璃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議道:“溫公子可是擔心我會緊張害怕?”
溫涼看了看她,沉眸不語。
顧錦璃笑笑道:“多謝溫公子掛懷,不過公子不必擔心,沈世子的病情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嗯。”淡淡一聲應答,讓人聽不出喜怒來。
兩人說話間,馬車緩緩駛動。
顧錦璃挑了下眉,溫涼淡淡道:“我送你去承恩侯府。”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順路而已。”
顧錦璃嘴角抽抽,溫涼其實不用提醒她的,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兩人一時無話。
顧錦璃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纖細的手指如同水靈的蔥尖,指甲修的平平整整,未涂蔻丹,指甲透出的淡淡粉色顯得她的十個手指頭圓潤而又可愛。
溫涼瞇起了眼睛。
相貌雖是變得英氣了,可真有男人會長著這樣一雙手嗎?
溫涼的視線凝結在了顧錦璃的雙手上,蹙眉正欲開口,而糾結了好一會兒的顧錦璃卻是先行開口了。
“溫公子,有件事我想與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溫涼收回視線,不動聲色。
顧錦璃沒察覺到溫涼的神情,遲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溫公子,不知道你可還記得你曾從我房間里拿走過一方帕子,那個…你能把它還給我嗎?”
顧錦璃說的有些心虛,堂堂平陽王府的大公子自然不會故意順走一方帕子,想來只是不巧帶走了。
現在被自己這樣提出來,不知道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呢?
可那帕子對如意來說十分重要,她還是想要回來還給如意。
墨色雙眸泛起點點寒意。
那帕子既是給了他,為何又想要討回去?
這般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難道是因為沈染?
“不記得了!”涼薄的唇畔輕輕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
“唉…”顧錦璃失落的嘆了口氣。
溫涼定是無意間拿走了帕子,怕是等發現的時候隨手就扔了。
“沒辦法了,我還是再買幾方帕子賠給如意吧…”顧錦璃小聲嘟囔了一句。
溫涼墨眉一簇,愕然道:“那是誰的帕子?”
顧錦璃只以為溫涼沒想起來,便開口解釋道:“就是我給溫公子玉鐲的時候,因擔心公子不喜歡觸碰他人之物,便讓公子拿了一方尚無人用過的帕子隔著玉鐲。
可沒想到那帕子是我婢女的心愛之物,這對她而言很是重要,我不得以就只能來麻煩溫公子了…”
溫涼:“…”
他想一個人靜靜,不想說話了。
那帕子不是她贈給他的嗎,怎么就變成了她婢女的東西了?
想到他每日將那方帕子揣在懷,溫涼覺得心口有些不舒服起來。
他現在只想著等顧錦璃下車,便將那方帕子扔掉,
可轉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動。
顧錦璃的二哥顧承晏來了兵馬司任職,他并沒有相見,只聽暗二說那是個十分憨厚的老實人,很難想象這樣的男人會有一個狡猾如狐的妹妹。
暗二還說,顧承晏腰間掛著一個十分簡陋甚至有些丑的香囊。
兵馬司大多是年歲相仿的年輕人,有人與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心儀的姑娘送的。
他很是驕傲自得的說,那是他妹妹送的,里面還放了藥草,可以消腫化瘀,價值千金,一副恨不得將它賣掉的模樣。
不用想,能送出這種禮物的妹妹自然就是顧錦璃了。
能丑到讓顧承晏不愿佩戴,甚至想要賣掉,這倒要他有幾分好奇。
“我好像有點印象…”溫涼若有所思,開口說道。
顧錦璃眼睛一亮,“真的?那麻煩溫公子快想想!”
溫涼瞄她一眼,冷冷淡淡道:“可我不喜麻煩。”
顧錦璃:“…”
她怎么忘了這位的小性子!
“還請溫公子幫忙尋找一番,溫公子若有何需要,可盡管吩咐我!”
“你什么都愿意做?”溫涼斜睨著她,語氣微揚。
見顧錦璃點頭,溫涼的嘴角輕抿起了一抹弧度。
“我正缺個香囊,若你能做出讓我滿意之物,我或許可以考慮幫你。”
顧錦璃的視線落在了溫涼腰間佩戴的香囊上,銀線勾勒云紋,精巧絕倫。
察覺到顧錦璃的視線,溫涼從容淡定的摘下了腰間的香囊,撩起車簾,淡淡喚道:“墨蹤,給你了。”
墨蹤雙手接過,依舊面無表情,可顧錦璃卻看到他在轉身間就把香囊里的銀子倒了出來,塞入了自己懷。
顧錦璃:“…”
你們主仆都這么會玩嗎?
看著溫涼那副“我現在沒有香囊了”的表情,顧錦璃心里是無力且無奈的。
“溫公子,我的繡技很不好。”不是不太好,而是真不會。
她能做到的就是把兩塊布縫上,還不見的縫得好。
“無妨,是你親手所做便好。”說完,似又怕顧錦璃誤會一般,又補充道:“我更看重誠心。”
顧錦璃心下無奈,誰讓她碰到這么一個任性的主呢!
“好,若是溫公子不嫌我手笨,我便給溫公子做一個香囊。”
見顧錦璃同意,溫涼終于翹起了一直緊抿的嘴角。
馬車一路行到了承恩侯府,馬車停下,顧錦璃垂首告辭道:“溫公子若無事吩咐,那我便先走了。”
溫涼點點頭,“我會派個暗衛給你,在你治好沈世子之前,他會一直跟著你,有什么事你可以盡管吩咐他。”
暗衛?
顧錦璃眸一亮,一想到馬上就可以看到那種只存在于小說電視劇的牛人,她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期待。
顧錦璃忙跳下了馬車張望,只見冷臉的墨蹤旁站著一個頗為好看的男子,眉眼含笑,甚至還有點…眉飛色舞?
“顧小姐,屬下墨跡,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可盡管吩咐。”在未來少夫人的面前,第一印象很重要。
顧錦璃略有驚訝。
在她印象里,暗衛都是一身黑衣,不茍言笑,可隨時藏匿行蹤,只要主子一聲令下,便嗖的躥出來,給對方來個一劍封喉。
至于這墨跡,除了一身黑衣之外,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來。
瞧著倒像那種無事蹲人房頂,偷聽別人說話的。
墨跡自是不知顧錦璃心所想,始終保持著微笑。
這種微笑直到進了承恩侯府才收斂起來。
人家世子畢竟病著,掛個大笑臉怕是會讓人趕出來。
這次候在會客堂的不僅有沈嫵,還有上次未見的承恩侯夫人。
“晉大夫,您來了。”沈嫵笑著走上前來,為承恩侯夫人介紹道:“母親,這位便是晉大夫了。”
承恩侯夫人是個頗為美麗的女子,其實從沈染和沈嫵的相貌上便可窺測出其父母的相貌來。
承恩侯夫人著一身暗青色攀枝玉蘭襖裙,清麗端莊,與沈嫵一樣,一言一行都透著濃濃的書香之氣。
只她臉上盡是疲憊擔憂之色,看著有幾分病態。
承恩侯夫人雖知道這晉大夫年歲不大,可沒想到居然這么年輕,心下不由更是不安,“晉大夫,您可是真有把握能醫治我兒?”
“回夫人,我有成把握。”顧錦璃開口回道,不卑不亢。
可這個回答絲毫沒有讓承恩侯夫人安心。
其實便是顧錦璃回答成,承恩侯夫人也只會因那一成不確定而心憂不已,每個母親都是如此。
想到皇后的囑咐,承恩侯夫人將欲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只強忍著眼淚道:“晉大夫,診治時會不會特別痛?”
“夫人放心,我會給沈世子用麻沸散,不會讓他很痛的,不過等麻沸散藥效過后,沈世子會疼上兩日。”顧錦璃如實道。
承恩侯夫人還想問什么,沈嫵走過來挽過她的手臂,“母親,哥哥剛才就已經派人來問過了,咱們還是先去哥哥那吧。”
承恩侯夫人知道沈染心急,便點點頭道:“也好。”
幾人來到了沈染的院子,一邁進房間,顧錦璃便感覺到有些許不 上次進來,這里的空氣沉悶壓抑,房間也昏暗無光。
可現在房間明亮了許多不說,屋內的花瓶里還插著一枝正盛開的墨蘭,整個屋內都充斥著淡淡的清香。
“晉大夫來了?”男子的聲音明快,十分悅耳。
走進內間,待看見半倚在床榻上的沈染時,顧錦璃不由怔住。
上次便覺得沈染相貌過人,此時他容光煥發,雙眸有神,那絕佳的容貌更是顯露無疑,當真是芝蘭玉樹,風姿獨絕。
墨跡心里暗暗著急,沈世子相貌俊美,自家公子雖是更美,可那性子就遠遠不如沈世子好了。
這孤男寡女,共處屋檐,時間長了該不會日久生生情吧…
顧錦璃為沈染探了脈。
脈搏平穩有力,身體狀況比上次好了許多。
“晉大夫,我的身體還可以吧?”沈染含笑問道。
自她交代過后,他每日每餐都按時用飯,更是魚肉蔬果,一樣不少。
墨跡卻是暗暗生氣了。
沈世子儀表堂堂,怎么一張嘴就耍流氓呢!
居然問人家小姐你的身體還可以吧,要不是看著沈世子動不了,他都要忍不住動手了呢!
“沈世子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可見是有把在下的話聽進去。”醫生都喜歡配合的患者,顧錦璃對此很滿意。
“那…我們今日是不是就可以開始了?”沈染望著顧錦璃的眼神飽含著期待。
這一天他等了許久,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顧錦璃點點頭,淡然道:“若是沈世子沒有異議,自然可以。”
沈染態度堅定,沒有絲毫猶疑,“那就有勞晉大夫了!”
顧錦璃又轉身看向承恩侯夫人,“那夫人可也同意由在下來醫治沈世子?”
承恩侯夫人目光復雜的看著沈染,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是將心所有的顧慮和恐懼盡數壓下,頷首道:“晉大夫,那我就把兒子托付給你了。
你放心醫治,不要有任何顧慮,不管能成與否,承恩侯府都感激你。”
墨跡:這越說越不像話了啊,什么就把兒子托付給人家了,明明是他家主子先托付的!
聞此,顧錦璃鄭重點頭,語氣雖輕,卻含著能安撫人心的力量,“夫人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送承恩侯夫人和沈嫵兩人走出內間,顧錦璃的目光變得異常冷靜,甚至還有些不講人情的冷漠,好似突然換了個人一般。
一個清瘦纖細的少年,轉眼間變得強大又強勢。
好似這里并不是承恩侯府,而是她的主場,所有人都必須聽從她的命令。
“現在還請夫人和小姐在此等候,我等診治時,喧嘩驚擾是大忌,未經我允許,我不希望任何人進來打擾。”
語氣依舊輕緩,卻有著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承恩侯夫人和沈嫵在短暫的錯愕后,齊齊點頭。
顧錦璃見此略一頷首,轉身是卻被沈嫵喚住。
“晉大夫等等!”
“沈小姐還有事吩咐?”
衣袖下的雙手緊緊交握,冰冷顫抖,沈嫵望著顧錦璃,輕喃道:“晉大夫,拜托了。”
拜的是顧錦璃,托的卻是整個承恩侯府的希望,還有兄長一生的命運。
這兩個字很重,顧錦璃頷首,鄭重應了一句,“我會盡力。”
看著顧錦璃走進內間,看著內間的門緩緩合上,母女兩人的心仿佛被人放在了油鍋上,小火煎烙,煎熬難捱。
顧錦璃走至床邊,在沈染的注視下,輕聲問道:“沈世子可準備好了?”
沈染點點頭,目朗如星。
“好。我會先用麻沸散讓沈世子昏睡,待沈世子蘇醒后,身子仍有可能麻痹,屆時還請沈世子不要驚慌。”
仔細交代了一番,紀大夫端來了早已備好的麻沸散,顧錦璃正欲攙著沈染服下。
墨跡眼明手快,忙走了過去,“晉大夫,這樣的事交給我做就好。”
他不由分說就拿走了顧錦璃手的藥碗,末了還不忘瞪了紀大夫一眼。
真是個沒眼力的!
紀大夫被瞪得莫名奇妙,低聲問道:“晉公子,這位是你的藥童?”
還沒見過年紀這么大脾氣這么大的藥童。
顧錦璃嘴角抽抽,“不必在意他,全當沒這個人就好。”
紀大夫雖有些驚訝,可想到這位晉公子本就是滿身的秘密,便收起了好奇心。
服下麻沸散后,只過了片刻,沈染便眩暈飄忽起來。
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即便他努力睜眼也看不真切。
只在朦朧之,看到了一道纖細的身影,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記得她眼的光,明亮璀璨。
見之,難忘。
再睜開眼時,屋內的陽光已被橘色的燭光所取代。
他下意識去尋找昏迷前所望見的光彩,卻并未如愿。
親,哥哥醒了!”一直守在床邊的沈嫵歡喜的驚呼出聲。
“染兒!”
承恩侯夫人應聲跑上前來,看見沈染已經睜開眼睛,眼淚便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母親,阿嫵…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沈染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的牽了嘴角。
“染兒,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承恩侯夫人忙抬袖拭淚,關切緊張的問道。
“還好。”
他的身子還有些麻,痛楚并不明顯。
他向膝蓋處望了一眼,那里似覆著厚厚的一層東西,沈嫵忙道:“這是晉大夫調制的膏藥,可以加快筋骨愈合。”
沈染應了一聲,抬眸掃視了一眼屋內。
屋內燃著燭火,顯然窗外已是夜色。
“晉大夫他們走了嗎?”
沈嫵點頭,“母親本想讓晉大夫在府留宿,可晉大夫推辭未肯。
晉大夫說過程很順利,只要后期好好恢復,哥哥很快就可以站起來了,再過兩日她會再來給哥哥換藥。”
沈染心頭一松。
晉大夫既然不肯留宿,那想來他的情況應是不錯。
沈染輕輕揚起嘴角,凝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來,他不會看錯,這位晉大夫一定就是他的希望。
夜深人靜,紀大夫躺在溫暖的炕上,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今日明明很疲憊,可他卻一絲睡意也無。
晉公子那接骨的手法,還有她讓自己幫忙熬制的膏藥,不但聞所未聞,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真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不過,他心卻也十分困惑。
晉公子為何如此不愿透露自己的住所,甚至寧愿繞一個大圈子,讓他若有急事去找顧府大小姐。
紀大夫腦思緒翻騰,毫無困意。
而同樣毫無睡意的還有墨跡。
這顧大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就算有時候發脾氣那也是內斂冷靜的。
可當他看到顧錦璃為沈染接腿時,那種沖擊震撼讓他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果決、利落、平靜甚至于有些冷血。
連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忍不住皺眉,她卻是全程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像她還見過更加血腥可怕的場面似的。
墨跡打了一個冷顫。
未來少夫人有些可怕呢!
他可得找機會提醒一下主子,就主子那脾氣,以后惹到顧大小姐的地方定然不少。
若是兩人成婚后,顧大小姐一時氣怒,趁著主子還在睡夢就把主子的腿敲斷…
墨跡被自己嚇到了,打了一個激靈,更是睡意全無。
這一夜有許多人沒有睡好,可顧錦璃卻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顧老夫人因丟失了寶貝心情不佳,無心理會眾人,便又免了晨昏定省。
剛吃過早飯,顧葉璃和顧婉璃便來了錦華閣。
“大姐姐,今日天氣正好,咱們不如去街上逛逛吧!”顧婉璃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便讓人心頭愉悅。
顧錦璃最近也忙的有些累,便笑著點頭應下。
女兒家最喜歡的無外乎胭脂水粉,綾羅綢緞。
幾人先去了綢緞莊。
一進到里面,顧葉璃和顧婉璃便忙跑過去看店鋪最新的布料成衣。
姐妹兩人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眼滿是笑意。
顧錦璃勾勾嘴角,也在鋪子里慢悠悠的逛了起來。
突然,她頓住了腳步,停在了一匹綢緞前。
綢緞鋪子的小伙計看到了,忙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小姐真是好眼力,這是咱們鋪子新進的料子,您看這色澤,這花樣,若是做出成衣,穿上之后定雅然若仙。
這料子只此一匹,小姐若是看,小的這便為小姐包起來。”
顧錦璃輕輕撫摸著錦緞,錦緞絲滑細膩。
月色的錦緞上以淺藍色的絲線并著銀線勾勒出了精致的祥云圖案,與某人日常所穿的衣裳布料很相配。
顧錦璃笑著問了價。
小伙計笑著回了價。
短暫的沉默后,顧錦璃抬手比劃了一下,弱弱問道:“我買這么大行嗎?”
小伙計:“…”
要不是看這位小姐長得好看,他都要開口攆人了。
姐妹三人離開的時候,只有顧錦璃買了一小塊綢緞。
小伙計覺得這次有點虧,他忙前忙后,居然只賣了這么一小塊緞子。
正唉聲嘆氣時,一黑衣男子邁步走進了鋪子,掃視了屋內一眼,指著一匹布料道:“那個我要了,給我包起來,晚些再來取!”
男子說完扔了一錠銀子,轉身便走,很是瀟灑。
小伙計捏著銀子眼睛冒光,墨跡卻是整顆心都在滴血。
主子性格那么挑剔,若是這料子日后被別人買了去,然后再被主子發現顧小姐送他的香囊與別人的衣裳料子一樣 ,他估計就不是破財這么簡單了。
就當破財免災了吧!
人家做暗衛都賺錢,怎么就他老是賠錢呢?
姐妹三人轉了一圈,最后進了美人閣。
顧錦璃正好也想來一趟,畢竟前期的市場調查是很重要的。
“大姐姐二姐姐,你們聞這個香膏怎么樣?”
顧婉璃拿的是山茶花的香膏,味道清甜,很適合顧婉璃甜美可愛的性格。
“嗯!真好聞。”顧葉璃笑著回道。
顧錦璃看著顧葉璃,好奇問道:“二妹妹最喜歡什么味道的香膏?”
顧葉璃想了想,拿起了另一個小瓷瓶,嗅了一下道:“我最喜歡茉莉香膏。”
輕輕淡淡,柔柔弱弱,倒也是顧葉璃的性子。
那句“聞香識女人”果然有道理,每個女孩子喜歡的香味都很符合各自的性格。
顧錦璃將這些經驗默默記在心里。
看著顧葉璃兩人欲把香膏放回去,顧錦璃開口道:“別放回去了,就拿著吧。”
顧婉璃忙小聲道:“大姐姐,這香膏太貴了”
顧錦璃笑笑,“我還沒給兩位妹妹買過什么,就當送給兩位妹妹的禮物了。”
說完,顧錦璃看了如意一眼,如意會意,拿過兩人手的瓷瓶就去結賬。
“大姐姐,這可不行!”顧婉璃抬步要去攔著如意。
兩瓶香膏加起來有二十兩銀子了,她們一個月的月錢才三兩呀!
顧錦璃拉住顧婉璃的手,笑著打趣道:“不過就是一些小東西,三妹妹可是嫌少?”
顧婉璃連忙搖頭,“當然不是了,我就是覺得太貴了。”
顧錦璃輕綻笑意,柔聲道:“我手里還算富裕,這點錢你們就別放在心里了,畢竟三嬸當初可資助了我不少銀子。”
顧三夫人做的那點事眾人都一清二楚。
顧婉璃聞此忍不住笑出聲來,眨了眨眼睛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全當是三嬸破費啦!”
顧葉璃見顧婉璃收了,才忙福了一禮,感激道:“那就多謝大姐姐了。”
姐妹三人逛的開心,不覺就到了午時。
顧錦璃想請她們兩個吃些好的,便領著她們來到了醉仙樓。
顧婉璃看著醉仙樓的牌子,擰起了小眉頭。
以前她最喜歡喝醉仙樓的鴨湯,可自從喝完二嬸做的,她便覺得醉仙樓的吃食又貴又不好吃。
“大姐姐,醉仙樓太貴了,咱們不如買些點心去茶樓吃呢!”
顧葉璃聽了,眼閃過一抹失望。
她只在許久前來過醉仙樓一次,母親點了一份鴨湯幾個小菜,可她知道三妹妹素來喜歡鴨湯,就沒敢多吃,只說自己不喜歡。
顧錦璃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便拉著兩人的手道:“點心太干了,我不喜歡,咱們還是去吃些像樣的飯菜吧。”
說完她拉著兩人的手便往醉仙樓里走,可一只腳剛被邁進去,便被一道巨力給生生撞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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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們圣誕快樂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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