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等人一路跟著方云生,來到了紫山劍派的宗派大殿。
一眾錦衣衛自覺守衛在殿外,只有葉綏和一位少年跟了進來,方云生有些懷疑這個少年的身份,雖然他也穿著錦衣衛的制式服裝,但似乎太過年少了,不像是錦衣衛中人。
“方派主的紫山劍派果然不凡啊,這宗派大殿,雖然建在山腰處,可一看之下卻讓人恍然置身云端之上。”葉綏贊嘆道。
“葉大人客氣了,小人在武當時耳濡目染,懂得一些建筑之道。”
葉綏點了點頭,剛剛他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感覺這大殿之中有一股威壓,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在臨行前,于皇帝的金鑾殿中,聽候圣上封賞一般。
“還未請教,大人旁邊這位是?”方云生看著別的錦衣衛都自覺退下,這有那位少年仍舊跟著,不禁問到。
葉綏轉過頭看了那少年一眼,當下覺得自己坐下也不對,站著也不對,索性說道:“不如這有,方派主,本官先宣讀皇上旨意,之后再為方派主解惑。”
眼見方云生點頭,云華便命人將早早準備好的香案搬了上來,眾人潔手焚香后,只見那葉綏站在香案后朗聲喝到:“圣上有旨,紫山劍派派主方云生接旨。”
眾人齊齊跪下,高呼萬歲,葉綏接著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有南陽紫山劍派,于鄧州災情期間,施救災民,賑濟百姓,實乃宗派之典范,天下之表率。
朕聞鄧州府衙上文、禮部議定,評其為八品幫派,今念其心念社稷,造福一方,特加封為七品幫派,賜年例宣武銀六千兩,欽此。”
“臣方云生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方云生接過圣旨,心里別有一番激動。
別看圣旨上說的是他方云生如何賑災,救濟百姓,因而特進位七品宗派。但方云生琢磨著,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當初救駕有功。但上次的事實屬機密,想來皇帝也是覺得不好直接賞賜,正好這次評定宗派等級,幫自己走個方便,升上一級,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一枚六品丹藥,換每年六千兩銀子,這買賣還是值當的呀。”方云生不禁暗自盤算道。原本七品幫派每年的例銀應該是五千兩,皇帝給他特批六千,可謂是厚愛有加了。
“方派主,恭喜啊,此次皇上特旨加封的宗派攏共也沒有幾個,等到禮部的天下宗派帖一出,到時候紫山劍派之名,定然為天下人所知。”葉綏拱手道。
“葉大人客氣了,還要多謝葉大人來此宣旨啊。”方云生說道,“不知這天下宗派帖又是何物?”
葉綏笑著說道:“依照陛下宗派定品詔,禮部新成立了宗派一司,專職管理天下宗派事務。這天下宗派帖,一旬一編,專門有一位主事負責,目的是將天下宗派定品信息公之于眾。”
方云生點了點頭,葉綏說的很是官方,但主要的意思還是點了出來。有了這天下宗派帖,不在帖上的宗派,自然就是不合法的宗派,恐怕到時候這些宗派哪怕是被人打上門什么的,朝廷也不會過多追究。
所謂的將定品信息公之于眾,恐怕是變相的給天下宗派排座次,想必到時候天下的宗派都會因為名次之爭,大打出手,而在這之中,朝廷自然可以收獲漁翁之利。
“方派主,還未向你介紹,這位是…”葉綏剛剛開口,卻被那錦衣少年打斷。
“葉大人,還是我自己說吧。”錦衣少年向著方云生一拱手,“派主,在下受家父所托,來紫山劍派學藝,望派主收留。”
“這…不知家父是?”方云生有些懵。
葉綏見此,心下一急,湊到方云生的耳邊道:“正是當今圣上。”
“你…你是當今圣上的皇子?”方云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皇上為什么要將自己的兒子拍到紫山劍派來學藝。大明那么多大內高手,那個拎出了不比他強?
“這正是當今圣上的皇三子。”葉綏小聲的說道。
“派主,你叫我朱嘉垿(音同序)就好。”
“這…君臣之禮,怎可輕廢。”方云生不禁想到了,傳說中,皇子們的老師,都是那些老師先行君臣之禮,然后皇子們再回以師生之禮。想說自己再跪一回吧,心里怎么都是別扭的慌,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方派主,這點在我來之前,皇上專門和我說過,說是來派中習武不同其他,因此特旨免去方派主面見殿下的禮儀。”
方云生長出一口氣道:“不愧是圣上,到底是明察秋毫。”
葉綏聽到這話,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又道:“方派主,這旨意我已經傳達了,三皇子也已經帶到,那葉某就先告退了。”
“葉大人,實不相瞞,方某還有一事相求…”方云生趕忙說道。
“哦?方派主說的,不會是山下那伙廂軍吧,這你放心。我到那鄧州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這件事,那鄧州知州成永言說是鄧州提轄曹陽,擅自行動,我前面已經將此人拿下,等待交付鄧州府衙審判。”
方云生聞言大喜,可聽到后面又覺得有些不對,他明明是看到了鄧州刑曹和兵曹的文書了,怎么這就突然成了那曹陽擅自行動了。不過略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葉大人,不知那南陽縣尉劉大人可有牽涉其中?”方云生問到。
“嗯,那南陽縣尉劉固,看到曹陽一來,也不眼看文書,便私自調兵,已然是犯了重罪。怎么?方派主和劉縣尉相熟?”
方云生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常來往南陽,因此與劉縣尉相熟,此番那曹陽圍攻紫山,若不是劉縣尉從中斡旋,恐怕方某難以保全啊。”
“既然如此,本官做主,給那劉固小罰一下便可,方派主盡可放心。”
見葉綏滿口答應,方云生不禁松了口氣。他的說辭,細究起來還是有問題的。劉固作為一縣之縣尉,因為與他方云生交往過密,竟然公然違抗上官的命令,這可比瀆職還要嚴重。
方云生就是賭皇帝派葉綏來宣旨之前,應該是有“耳提面命”過的。
果不其然,看葉綏這反應,儼然一副樂意為自己行方便的樣子,方云生只覺得暗爽。有了這么一尊大神撐著,他以后在鄧州不說橫著走,至少也是沒人敢招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