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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皇帝沒錢找他們

  更奇怪的是,陳瞎子真沒有回來的意思,按理說撒個尿真的不需要多長時間,就算他是瞎子,這自己家茅房也該熟悉了,一去一回幾分鐘夠了,可于奇正敬了一圈酒,眼見著天黑了也沒見陳瞎子回來。在場的幾個老頭,臉上都呈現出了焦急的神色來,但誰也不提去看看,而且各自用一種帶著猜忌的目光,不停的互相看,好像都在互相防范一樣。

  就在這時,那冷口冷面的李塞托先忍不住了,忽然端起酒杯,沖于奇正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來,說道:“來來來,咱爺兒倆也喝一個,喝了這杯酒,咱們就算熟悉了。”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于奇正的心里頓時就是一寒,那女子說的清清楚楚,這李賽駝不笑可以留,一笑的話立刻走!可這人家端起杯子找自己喝酒,自己要是屁股一拍就跑的話,也說不過去啊!

  正為難間,那胖婦人卻忽然站了起來,一伸手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于奇正臉上。于奇正被這一巴掌打的有點懵,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而且胖婦人手勁奇大,這一巴掌直接將于奇正扇的眼冒金星,一陣陣的昏眩,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疼,急忙叫道:“你干什么?”

  其余幾人也一起站了起來,紛紛指責那胖婦人,那胖婦人卻一指于奇正,惱聲說道:“你這小子,跟誰學的這一套,姑奶奶都能做你媽了,你敢摸姑奶奶,下次手腳再這么不干不凈,姑奶奶將你的手折斷了當柴火燒。”

  于奇正一愣,這怎么可能?且不說自己品行還算端正,這胖婦人長的像一堵墻似的,容貌又難看,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得上,就算自己瞎了狗眼,看上了她,也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行這般猥瑣之事。可偏偏自己還百口莫辯,那胖婦人就坐在自己旁邊,她說自己摸她了,自己說沒有也沒用,沒人可以給自己證明啊!這事情弄的,當真難堪。

  而那幾個老人也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個個也都愣在當場,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勸解。那胖婦人卻愈發的撒起潑來,一把將于奇正拎了起來,她力氣奇大,于奇正一個年輕男子,被一把抓住竟然掙脫不得。那胖婦人直接拉著于奇正到了院子門口,隨手一摔,就將于奇正推了出去,手一指于奇正罵道:“還不快滾,等著姑奶奶收拾你嗎?”

  同時連連對于奇正遞了兩個眼色,示意他快回家去。于奇正瞬間明白了過來,這胖婦人是故意找個借口,暗助自己離開這里,這辦法用的雖然草率了點,但確實有效,一來這種破事別人沒法插手,二來這事一鬧起來,自己哪還有臉呆下去,回家去也就順理成章了。

  當下于奇正就站了起來,指著那胖婦人喊了一句:“你血口噴人,我可沒干過那事!”人可以走,但這事還是得解釋一下,免得以后被人笑話,畢竟還要呆三個月呢!說完裝作惱羞成怒的樣子,掉頭就走。

  可于奇正剛走了幾步,還沒到陳瞎子家屋后,忽然心口一陣刀絞一般疼痛,嗓子眼一陣酥癢,感覺是有什么東西,要從嗓子里爬出來了!于奇正頓時大驚失色,恍惚之中,又升起一種似曾經歷過的感覺來,好像自己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一樣,下意識的向前疾走。剛走幾步,嗓子眼里已經癢的實在難受,忍不住一張嘴,嘔了一聲。

  剛一張嘴,嘔聲剛起,就覺得有東西從自己嗓子里鉆了出來,順著嘴角往外爬,所過之處,似乎有數只腿腳爬行,奇癢難耐。但他自己卻看不見什么東西,與此同時,地面之上忽然響起嘰的一聲,借著月光一看,卻是原先自己丟在地面的雞蛋裂了開來,從里面跳出一只小雞來。

  于奇正頓時傻眼了,他沒養過雞,可也知道一般小雞孵化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起碼也得小二十天,自己丟下這些雞蛋才多一會?怎么可能就孵化出一只小雞呢?

  更奇怪的是那小雞剛從蛋殼之中鉆出來,從于奇正嘴角就掉落下去一個蟲子,看著和蟑螂差不多,但比蟑螂小許多,只有蟑螂的三分之一大小,身上有殼,呈淡淡的黑色,八爪細長,前有鰲齒,但沒看到眼睛長在什么位置,似乎還沒完全養成。

  這蟲子一掉到地面,身上就張開了一雙翅膀,薄如蟬翼,剛要飛起,那小雞苗上去就是一口,正好啄在那蟲子身上,那蟲子雖然拼命掙扎,可哪里掙脫得掉,小雞脖子一昂,就給吞了下去。

  這小雞剛吞下那蟲子,就倒在了地上,兩腿蹬了兩下,就這么死了,不過那蟲子也沒見再鉆出來。于奇正雖然看的雙眼發直,心里卻總算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了,敢情這雞蛋丟在地上,就等著這蟲子的!

  那女子早就料到自己會有不測,也算準了對方會使什么手段,可偏偏自己這當事人卻毫無察覺,自己什么時候吃進了蟲子,根本就不知道。不管這蟲子是什么時候吃進肚子里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蟲子絕對不是好東西。

  得虧自己按那女子的吩咐,一直就沒怎么敢吃菜,從宴席開始到離開,加一起都沒二十筷子,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會裝進去多少。

  剛想到這里,于奇正就覺得嗓子里又一陣奇癢,知道又有蟲子要出來了,剛才那只小雞已經死了,也顧不上那么多,急忙緊跑幾步,到了下一個雞蛋之前。

  人剛到雞蛋之前,那只雞蛋已經裂開,一只小雞從蛋殼里鉆了出來,同時一只蟲子從于奇正的口中掉落了下來。

  剛一掉落,那小雞上前就啄,和前面的一樣,吞食之后,同歸于盡。

  于奇正就這么一路走一路吐著蟲子,每十來步就從口中爬出一個蟲子來,別提多惡心了。但也不敢停留,一直快到自家門口了,才不再覺得嗓子里癢癢,倒是剩下兩只小雞,在嘰嘰叫喚。

  于奇正自己都已經嚇得慌了神,哪里還管不上那些小雞,一奔直跑回了家,反手將自家門給插上了門栓。隨后幾步跑到后屋,急忙喊道:“婆婆救我!婆婆救我!不知道怎么的,從我肚子里一直往外面爬小蟲子。”

  話剛落音,那女子聲音就響了起來:“慌什么慌?那些食蠱鳥沒起作用嗎?”于奇正急忙說道:“起作用了,一個小雞吞了一只蟲子。”

  那女子聲音一變道:“那你還慌什么?莫非你沒聽我的安排,多吃了酒菜?”于奇正一搖頭道:“沒有,最后還剩了兩只小雞沒吃到蟲子的,我就是害怕,怎么會有蟲子從我口中爬出來呢?”

  那女子一聽于奇正說沒多吃,松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也能看出來,李塞托也別混了,不過這些小人也是無聊,這點把戲都玩幾代人了,每回都這個,就不知道換一下,實在有夠丟人現眼。”

  說到這里,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噬心蟲也確實有獨到之處,以蟲卵入菜,肉眼難辨,入口即開始孵化,以人體為蛹,不須多久即可成形。只要李塞托一催發,就化為成蟲,從口中而出,振翅飛翔,攻擊蛹體,可破皮入肉,直鉆體內,吞噬心臟,不死不休。還好這噬心蟲有食蠱鳥可克制,也萬幸你沒有貪杯多口,不然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就算賴藥佬在這里,也救不了你!當年正因為李塞托有這一手,閻家才會用他。”

  于奇正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敢情那李塞托一笑,就是催發了蟲子,怪不得當時自己看他笑的那般詭異。不過這女子說的又是什么意思?李塞托是閻家的手下?當下脫口而出道:“什么意思?閻家用他?”

  那女聲說道:“是啊!他們都沒有告訴你嗎?”

  于奇正搖頭道:“沒有啊!告訴我什么?”

  那女聲沉默了片刻,才又響起聲來:“他們不告訴你也是好事,也許他們也看出來了,閻家給你留了兩條路。兩者選一的話,他們并不想閻家的人再當家做主,這樣或許你還能全身而退。”

  于奇正又是一愣,脫口追問道:“什么兩條路?從來沒人和我說過,我還不記事爺爺就過世了,父親對此只字未提。”

  那女聲又嘆息了一聲道:“誰愿意讓自己的孩子踏上這條路呢!不過,這都是宿命,又哪里逃避得掉......”

  說到這里,忽然又話鋒一轉道:“你要是想知道閻家的事,明天問陳瞎子吧!他當年是閻李老頭的左右手,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過了今天,暫時應該沒什么事了,我也要回去了,倦了......”

  聲音到了最后,幾不可聞,顯然真的離開了。

  于奇正完全處于懵逼狀態,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閻家有什么秘密?村上的這些人為什么要對付自己?、一時之間,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都冒了出來。于奇正正在滿腦子跑馬燈,忽然門外響起了叫門聲來,聽聲音人還不少,挺嘈雜的。都不用問,一定是來看看自己死了沒有的,看樣子這些人對自己還真挺上心的,連一夜都不愿意讓他活。

  不過路上那些死去的小雞,應該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些人指示不死心而已,但于奇正也不能不理會他們,不然保不齊會發生什么事情。于奇正苦笑了一下,走到門口,伸開了門栓,一開門,就看見二三十個人,幾乎在宴席上的人都在。

  這些人一眼看見于奇正,全都是一愣神,隨即各自臉上浮現起不同的神色來,有驚慌的,有欣喜的,也有不動聲色的。那蕭龍山反應極快,笑道:“我說于奇正沒喝多吧!你們非不信,這也看到了,大家也可以放心了,都回吧!都回吧!”

  說著話,揮手示意大家離開,自己也轉身要離去。

  于奇正并沒有阻攔他們,而是喊住了陳瞎子:“陳爺爺,你留下來,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于奇正并不知道,就這一句喊的,使自己徹底的卷進了一場兇險之中,再也無法脫身!陳瞎子原本也準備轉身了,聽于奇正這么一喊,陳瞎子就停了下來,笑道:“也好,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交代你。”

  說著話就揮手讓其余人先走,自己走進了門來。等到那些鄉親離去,于奇正又將門栓好,點了蠟燭,和陳瞎子在前屋桌邊坐好,就問道:“陳爺爺,你給我講講閻家的事情唄!大家都知道閻家的事情,我反而一點不知道,這實在有點不太好。”

  陳瞎子略一沉吟,就說道:“閻老太爺這輩子,可是個傳奇人物。他做過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件件都說,那咱爺孫倆說到天亮也說不完,這樣吧,我給你講講他大難不死的事情。”

  說到這里,白眼珠子一翻,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其實都不是閻家村本地的人,這里原先也不叫做閻家村,而是叫做小墳崗,是以村子旁邊那片土坡子為名的?”

  于奇正一搖頭道:“我今天才第一天到這里,哪里知道這些?”

  陳瞎子當下就搖頭晃腦的講了起來,還別說,老頭講起故事來挺有一套,就像說大書似的,而且有頭有尾的,直接從閻家的祖上說了起來。、閻家的祖上是個超級大富商,原先居住在蘇州,蘇州自古就是繁華之地,巨賈輩出,閻家就是其一。

  閻家有多有錢呢,有一次竟然皇帝沒錢找他們借,都能直接借出十萬兩銀子。

  這一給可壞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帝也是人啊!皇帝就接二連三的找理由借錢,說是借就沒還過,再大的家業也撐不住這樣折騰,閻家祖上沒辦法了,只好將家業都給了皇上,搬到了深山之中這山村來了。

  這山村那時候不叫閻家村,叫做小墳崗,因為村子旁邊有個大土坡子,叫做小墳山。這小墳山是古時候的大戰場,戰死的士兵將領,都直接就地挖個坑給埋了,初時還有碑啥的,后來連碑都省了,直接就成了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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