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天賜一直不說話,柳爺轉身上去又取了一副古畫下來:“趙兄,你看看這個如何?”
說完之后將畫展開來。
易云也忍不住去看那卷古畫。剛才已經夠神奇了,難不成這幅畫比那塊玉還神奇?
不過說實話,就算再值錢的畫,易云認為在自己眼里也都是一樣,反正看不懂。
但是這幅畫卻讓他瞠目結舌了。
這幅畫整幅作品結構為兩大塊斜向切入,近景以濃郁的樹木為主,一頭老牛在樹下啃草。
全畫的線條極其簡潔流暢,筆法神妙,將那老牛溫順從容的神態勾勒得生動傳神。
中景是位于林間的一間茅舍。
遠景則是寥寥數筆,淡墨表現遠山暮靄。
雖然不懂畫,但也能看出遠中近層次銜接自然,渲染得虛實掩映,輕煙薄霧。
怎么說呢?就是一種感覺。就好像有層青紗遮蓋,使人一覽之余,產生了一種清深幽遠、空靈舒適的遠離塵世之感。
柳爺笑著說了起來:“再等半個時辰,天色暮黑,光線暗淡下來,這本在樹下吃草的牛,便會回到草舍中伏臥安睡。”
易云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說的。
按照這個說法,這簡直就是神筆馬良的作品了好不好?這畫再怎么好,但是說畫中的牛會動,那也實在不可相信。
趙天賜倒是不以為意,淡淡地笑了笑?
“趙兄是否以為柳某是以為魔術之法蒙騙?”柳爺直接說了出來。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被柳爺戳穿心思的趙天賜“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好直接回答。
江湖經驗極其豐富的趙天賜,對于江湖上的障眼法實在是太了解了。
像柳爺說的這種畫中動物或者人物消失的事,他并不是沒有見過。
但究其把戲,說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趙天賜就曾經見過,有人售出“神畫”。
畫中就是一個個背傘的旅人,逢到下雨之時,畫中的傘就會撐開。
可是當買家把畫埋回去之后,就怎么都沒有這么生氣的事了。
其實這就是個障眼法。
騙子其實早已準備了兩幅畫,一張閉傘,一張開傘。
然后根據天氣,趁人不注意調換上開傘或者閉傘的圖畫。
當然,雖然是把戲,但也必須畫功精湛。只要被人看出了畫中的其它地方不同,那也就騙不到人了。
趙天賜的嘿嘿一笑,也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柳爺竟然根本不以為意。
“看好了,不用等到天黑。”
柳爺說完這句話之后將那副畫移到了背光處。
趙天賜和易云親眼見到,那頭老牛就那么慢慢淡化消失之后,又于草廬之中顯現了出來。
原本吃草的地方空空如也,哪有半頭牛?
趙天賜大吃一驚,這張古畫果是神人所繪不成?
柳爺笑道:“適才是過我手了,都有可能搞假,現在請趙兄自己去。”
趙天賜拿著畫走到了光亮處。
神奇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草廬中的牛消失了,然后外面的草地上又出現了一頭吃草的牛。
“哈哈哈哈,”柳爺大聲笑了起來:“不瞞趙兄說,兄弟我也是研究了許多年才勘透其中奧秘。”
趙天賜易云不解地望著柳爺。
柳爺笑道:“其實說穿了也就那么回事。這畫中里面用了一種特殊的秘藥染過,根據光線不同而顯現或者隱藏,所以有了這么一個奇觀。”
趙天賜二人不由得嘖嘖稱奇。
柳爺繼續說道:“且不說這個秘密天下就沒幾個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沒有這等秘藥。不是我夸口,就算沒有這個,光憑畫來說,都值十幾套像樣的宅子。”
這話還真無可厚非。趙天賜立即表示認同。
柳爺又拿了兩樣東西,價碼是越開越高,可以說是豁出了血本。
就趙天賜開來,即便自己現在提出將整個宅子里的珍寶都要下,估計柳爺也會同意。
這只能證明一點:為了定尸鏡,柳爺甚至可以付出所有。
都是江湖人,既然人家坦誠以待,趙天賜也就不像騙人了,于是也直接說道:“趙某今天算是真開了眼了,難得這樣長見識的時候。但實不相瞞,對那定尸鏡,吾等確實一無所知。您下這么大血本換那面古鏡,莫非這些干尸有尸變之兆?鏡子趙某無法保證,不過對付尸變,趙某也有些許辦法。”
柳爺面色一變,跌坐了下去。
趙天賜繼續說道:“我看咱們之間也沒必要有什么顧忌了。你也是十三須門下,那十三須黑叫驢是湘西背尸人拜的,以貴派之能還不能克制的尸變,恐怕天下無人敢拍胸脯保證吧?”
柳爺也明白,以自己開出的價碼,足以打動所有盜墓的同行。
畢竟這行就講究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既然這樣,趙天賜都不肯答應,除了證明這人講規矩之外,還能證明的就是有本事,要么不答應,答應了就會做到。
柳爺也不再多說,而是熱情地留下他們吃飯,邊喝酒邊說了起來。
他確實是湘西的背尸者,“背尸”并不是指將死人背在身后扛著走,而是一種盜墓的方式。
這個方式說起來很不光彩。
刨個坑把棺材橫頭的擋板拆開,反著身子爬進棺內。
規矩就是不能面朝下,做的都是“反手活”。
這些神秘詭異的規矩,也不知是從哪朝哪代流傳下來的。
反正柳爺就是靠這個發了橫財,后來就得到了一個長生之術。
這種觀點認為,只要能完整地擺出好自己的身體組織,在將來就有可能被喚醒。
經過再三的研究,柳爺發現最好的保存的辦法就是干尸,于是苦心研究其這個起來。
不管是沙漠、戈壁、高山、荒原中出土的干尸,只要是保存完好的,他就會收集起來,比較辨別哪一種方法能保存得更好。
然后他發現,沒有什么尸體比被掩埋在雪山里的尸體保存得更好。于是就往那個方向研究。
后來,他得到了一本從藏地而來古代經卷,里面記載著一位藏地公主死亡的奇特現象。
她因為一種奇怪的疾病而死,死后變成了一具水晶尸,被認作是神跡。
然后活佛將她封印在雪山上。
最讓他興奮的是,經卷里甚至還提到了一些關于墓葬位置的具體線索。
對柳爺來說,這是他這輩子中最大的一單生意。
根據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那具公主的水晶尸,性屬極寒,陰氣極重,如果沒有釋迦摩尼的舍利子,普通人一旦接近就會死亡。
而要想對付那個東西,其余鎮尸物件都派不上用場,唯有定尸鏡才有可能定住她,將她從那里面背出來。
趙天賜還是第一次聽說水晶尸這個詞,不由得問了起來。
二俅他們三人被大白蛇吞進肚子里,壹伽姑姑和張遷兒都驚恐地叫出聲來。
心里也是直打鼓的二俅脫口而出:“又吞?”
壹伽姑姑和張遷兒不解地望著他,意思是說“什么叫做又?”
二俅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即記了起來,然后和壹伽姑姑張遷兒二人解釋了起來。
最早在回龍鎮的時候,他和正哥,還有勾博老先生一起掉進了地洞,然后被一條巨蛇給吞了進去,后來出去后才發現,原來那條所謂的巨蛇其實就是一個建筑。
“這玩意就是從那里得到的。”二俅對著壹伽姑姑笑著說道:“說不定咱們這次又能得到什么寶貝呢。”
兩人也都知道,二俅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就現在這局面,能活著出去就不錯了,還想什么寶貝?
不過這么一陣胡扯,三人倒是都鎮定了下來,順著蛇肚子往里面走了進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終于發現了一個大的異樣。
正在微微起伏的蛇膽,變成了一團干燥堅硬的泥土團一樣的東西。這團泥巴的外殼已經成龜裂狀,看上去很眼熟。
張遷兒吞了一口口水:“這玩意是…叫花雞?”
他這么一說二俅倒是記了起來,別說,眼前這個蛇膽還真的外形像一個叫花雞。
從下來洞穴到現在也是折騰了很久,三人早就饑腸轆轆了。想到叫花雞,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
“要不,你先上去敲開泥封嘗兩口?”二俅嘿嘿笑道。
張遷兒沒好氣地白了二俅一眼,這貨也真是心大,都到了這種情況了,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動了!”壹伽姑姑指著那個叫花雞說道。
二俅二人看了過去,蛇膽確實在像是脈搏一樣一張一合,似乎里面有什么東西正要破殼而出。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泥巴團狀的蛇膽猛地炸開,露出一個嫩乎乎的肉狀圓球。
這一下可就讓大白蛇痛不欲生,開始劇烈地掙扎抖動。
二俅他們三個人感覺就像是在大海中的一條舢板中,小船頭高低不平地顛簸起來。
就在此時,那團嫩肉不斷蠕動,從里面竟然鉆出一條綠色的植物。
二俅搶過張遷兒手里的刀,朝著那個植物看了過去。
現在已經不要去想是什么東西了,總之從這玩意里面鉆出來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不要!”壹伽姑姑大聲尖叫起來:“催情草!”
啊?二俅收刀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盡量把刀鋒移開。
尖刀深深地刺進了那團嫩肉之中。
二俅用力一拉,把那團嫩肉拉出了一個口子。
一株碧綠的催情草露了出來。
壹伽姑姑急忙搶上一步,神色頹然。
“怎么了?”二俅腦子里面一陣蒙。
壹伽姑姑面色發白說道:“還是斷了。”
二俅差點暈倒。
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催情草,居然被自己砍斷了?
看著二俅自責的樣子,張遷兒忙安慰道:“沒事,下面的根須還在,應該還能長起來。”
壹伽姑姑搖了搖頭:“蟲子已經死了,沒用了。”
兩人這才記了起來,催情草雖然名曰是草,實際上卻不是植物,而是類似冬蟲夏草那樣的動物。
二俅頹廢地坐到地下。
見他這個樣子,壹伽姑姑急忙上去抱著他安慰道:“沒事的,又不是只有這一個。斷了就斷了,咱們再去找,肯定還能找到的。”
不等二俅回答,就聽到“咚”地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兩人頭頂的蛇皮上。
張遷兒連色一變,大聲叫道:“快跑啊!”
壹伽姑姑和二俅也反應過來了,他們進來的是一個地底海市蜃樓的陣法。
十有八九這條大白蛇就是陣眼。
大白蛇一死,陣法沒了之后,這里全部都會變成土,相當于他們被深深地活埋在地底。
要想活著出去,就必須在陣法完全失效前跑出去。
頭頂的重物不斷砸了下來,把蛇皮砸得不斷內陷。
三人拼命地向外跑去,但心里也知道,根本就是做得無用功。
即使他們能跑出去,外面恐怕已經全部是泥土了。
但即便如此,求生的本能還是驅動著他們盡全力的奔跑。
屋漏偏逢連夜雨,壹伽姑姑突然腳下一滑摔倒了地下!
二俅急忙去拉她,可是沒想到,自己腳下也是一滑,跟著摔到了地下。
這怎么回事?這么巧?
兩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眼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下面的蛇皮動了!
與此同時,張遷兒也叫了起來:“蛇皮動了!”
兩人都明白了過來。因為腳下的蛇皮突然加速,導致兩人重心不穩才摔下去的。
接著三人都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求生的本能,不僅僅是人,動物也都有,何況這條在地下這么多年都快成精了的白蛇?
“剛才我錯了,這個陣眼不是這條大白蛇,而是那個催情草!”二俅大聲叫了起來。
想來這條白蛇就是被困在那邊的棺材之中,被放出來之后就游到這邊,然后吞食掉長在這邊的催情草,接著就體型變得無比巨大。
然后這邊的陣法關閉,幻境空間消失,這里馬上就要變成實地。
但大白蛇萬萬想不到的是,催情草進入它的體內之后,被二俅一刀站短,同時傷了大白蛇的臟器。
眼見四周泥土不斷匯合,大白蛇憑借求生的本能,正強行向外游走呢。
想通這一點后三人大喜,如果真是這樣,說不定能借大白蛇之力逃出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