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說了啊,最多五十人。走,去看看。”
兩人走到江邊,看到倪大虎也正在對幾個船長吼著:“我不說了,來三艘就夠了嗎?你們怎么一下就來了五艘?”
第一條船的船長委屈地說:“就是啊,我都跟他們說了,讓他們幾個先等著。非要跟著來,我總不至于把他們給撞沉了吧。”
倪大虎火更大了,跑去拎住后面一條船的船長:“你怎么回事?”
這個船長也很是委屈,開始解釋了起來。
漕幫的人員其實大部分并不都是在水上行船的。真正長期行船的水手,也不過一百來人。其余的就是臨時押運的和碼頭上的搬運。
荊州城這邊開工前期需要五十個人的消息傳了回去,剛剛加入曌建筑的漕幫這些人便興奮了起來,爭先恐后地上船。
很快就擠滿了原定來這邊的三條船。由于誰也不肯下去,所以前面三條船沒辦法,只得一股腦兒地先拖了過來。
結果等到行政部那邊帶領的原曌建筑五十個人來的時候,那三條船已經出發了。
行政部的人急了,在碼頭那邊說道:“你們去的那些人,都完全沒搞過營造。咱們這些老工人不能過去,到時候耽誤了于總都料的事,怎么辦?”
然后漕幫的船老大們一聽,確實也是這個道理啊,只得再用他們這兩艘船,把這些工人運了過來。
倪大虎一聽,怒吼道:“你們這兩條船,給我把擠上船的那些龜兒子,全部給老子運回去!”
“等一下。”于奇正的聲音傳了過來。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他也認真想了一下,其實不管是船還是人,都還是需要的。
先說船吧。
宿舍兩艘,總部辦公一艘,這三艘都需要大船。
二俅的技統局和黃月英的飯堂也分別需要一艘小船。
再說人,現在來的人差不多有一百七八十人。
雖說荊州城墻到底是采取原狀修繕還是加建外墻還沒有確定,就算按照簡單的修繕,這些人都還不夠。
原先之所以安排先來五十人,是因為一下子人來多了,食宿的問題沒法解決。
可現在人和船都到了,如果拖回去過幾天再運來,往返折騰也是成本。
好在這次黃月英帶了這么一個炊事班子過來,吃的問題倒不用太擔心。
按照目前進度,第一艘船體宿舍改裝預計也就六、七日即可完成。
也就是說,只要把這批人臨時找個地方安頓住宿幾天,問題也就解決了。
于奇正把這個想法和身邊幾個人說了一下,然后對采薇說道:“你現在立即統計來的人數,然后去荊州城內找些旅社包下來,把這些兄弟們安排住下。”
采薇立即應了一聲,叫上隨船而來的行政部員工就去統計人數。
于奇正抬眼看到,從船上下來的一些原漕幫的員工,穿的制服怪怪的。
制服看上去是新的,但是缺了兩只袖子,于是連忙問是怎么回事。
倪大虎跑過去攔住了兩個人問了一下,回來的時候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在于奇正的追問下才終于說了出來。
這倪大虎啊,要把他放到幾十年前,丫的就是一個軍閥。漕幫上下也都這么搞慣了。
最近加入曌建筑之后,一個個的最心癢癢的,就是制服了。
本來曌建筑的制服,都是由行政部統一發放的。
結果這些人等不及,就推選了幾個人跑到回龍鎮服裝廠去候著,出來一批衣服就去先“搶”到手,然后再去行政部登記。
行政部想到反正總是要發的,目前原曌建筑的員工也都有,主要還是給他們這些新員工生產,也就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結果這些人猴急猴急的,直接在車間里面候著,甚至有些半成品,一看能穿就馬上抱出來。
然后就出現現在看到的這些“無袖衫”。
聽完倪大虎的話,于奇正是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該拿這些人怎么辦。
一直在附近晃悠的程昱開了口:“我倒有個好建議。”
于奇正不由得噗地笑了出來。
服裝廠現在實際上是蘇可憶在管理。
但從名義上來說,上次程昱被“開除”后,廠長一職是空缺的。
作為第一任“三八紅旗手”的程大少,對服裝廠的了解自然是比其它人要多。
程昱臉一紅,但還是說出他的想法。
服裝廠的布料,最早是從回龍鎮所進。隨著規模和用量的增加,現在都是在竟陵城購入。
而竟陵城的布匹又都是從江夏那邊進的。
據程昱了解,荊州府的布匹價格比江夏還要便宜。
現在曌建筑自身的用量就已經這么大了,材料加上運輸,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于奇正打斷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把那邊的人員全部調過來?這可不行。”
程昱搖搖頭,繼續講解。
實際上,就算沒有曌建筑的制服,回龍鎮服裝廠現在的其它業務也根本做不完。
按照目前情況,不如調一部分人員過來,再到這邊招一些臨時工,采取生產外發的模式,來滿足曌建筑的需求。
這樣的話還能順便解決幾個問題。
制服正常使用,難免出現破損等情況。服裝廠在這邊設點之后,更換或縫補更加及時。
另外一個就是,回龍鎮在曌建筑中雙職工的情況并不少。
也就是男人在營造這邊,女人在服裝廠那邊。
如果這邊設點的話,目前兩地分居的雙職工,一定會非常高興,兩個人在這邊做事都能安心。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以前制服都是先通過行政部再發放。實際上兩個部門都冤枉花了很多人力。
如果在這邊的話,只需要行政部派一個人駐點,就能把程序簡化下來。
于奇正本來上次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以后只要是程昱這個大奸賊說的話,不管他說的啥,直接PASS準保沒錯。
可現在這個大奸賊說的這個建議,實在是太有道理了,于奇正實在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盡管如此,出于對程昱這根最大的背刺的警惕心理,于總都料還是沒輕易的答應。
就在于奇正想著這貨到底悶著什么壞水時,程大奸賊說出了最讓于奇正擔心的那兩個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