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張老三如此嚴重的語氣,立即全神貫注的傾聽。
“都給我聽好了!凡是惡意揣度、抹黑、造謠、攻擊于總都料的,立即開除,永不錄用!我再強調一遍,在我管轄的范圍內,這一條是不赦之罪!”張老三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眾人全部站立起身,躬身唱喏。
張老三這才放緩了語氣,對總部來的那批人說道:“之前我對你們,也總是心里多少有些那些,遇到事情也不好說。從現在開始,我將一視同仁。我張某在此當眾立誓。從今日起。我張老三今生今世,若是對于總都料起二心,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紛紛說道:“張總言重了。”
張老三哈哈大笑:“行,接下來咱們就和修城墻那邊的兄弟們比一比,看誰做得更快更好,好不好?”
被打了雞血的漢子們齊聲吶喊:“好!好!好!”
張老三笑罵道:“那還愣著干逑?全部給老子滾到現場去,抓緊時間干啊!”
眾人大笑著散會。
朱二記起一個問題:“老大,那橫幅和標語的事情怎么處理?”
張老三想了想,撓頭說道:“這個事情,我現在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這時陳長壽插嘴進來:“張總,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張老三急道:“快說快說。”
陳長壽答道:“于總說話高深莫測,很多時候咱們當時都很難一下子想明白。這種時候咱們就會去找何二爺。他對于總想法的理解,比常人要透徹得多。”
張老三把頭一拍:“對哦,我怎么忘記了這茬了?你們先干著,我去找二爺!”
夜。竟陵縣衙。證物房。
輪值的老周笑著說道:“小狄英今兒個遇到啥喜事了?家里人給你說媳婦了?”
狄英搖了搖頭。
老周笑著打開狄英帶來的大包小包:“這燒雞是城南龔家鋪子的吧?嘿,還有烤全魚…哎喲媽耶,杏花村!我說小英子你今天怎么了?這得花小半個月餉銀吧!不不不,這太貴了,你周叔我不能要。”
狄英嘆了口氣,低下頭去。
老周皺著眉:“小英子,到底怎么了?和叔說說。”
狄英抬起頭,眼圈紅紅的:“周叔,我想唐縣尉了。”
老周和狄英是比較相熟的,也知道唐七在他心中的形象。聽了這話后,嘆息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唉,小英子,你就看開點吧。”
不待老周阻止,狄英打開杏花村的封口:“我聽人說,唐縣尉最愛喝的就是這個酒了。我一直想給他送兩瓶,但還是沒送。總想著以后會有機會的,誰知道…”
說到這里又哽咽了。
老周心里也不好受,嘆了一口氣,過來拍拍狄英的肩膀。
狄英抹了一下眼淚:“周叔,我想喝點酒。”
老周很能理解狄英的心情。這孩子平時是不喝酒的,估計現在為唐七的事心里難受的睡不著,就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現在已是上半夜,找其他人也找不到,于是到自己這里來了。
證物房可以說是衙門里最輕松的活。
就算是白天,也沒什么事兒,晚上就更加不用說了。只不過按照規定,需要有人值班而已。
反正自己現在也沒什么事,陪他喝就喝點唄。
這么一想,老周也就不再客套了。
就這樣,一老一少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喝了起來。
兩瓶酒都快干光的實話,老周終于頂不住,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狄英急忙把口中還含著的一口酒吐了出來,把老周推了幾下,確定他已經完全醉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從老周腰間解下了鑰匙。
鑰匙是拿到了,可證物房這么多格子,唐縣尉會把那件證物放在哪里呢?
這一個一個的去找的話得找到什么時候去?下次再這么來灌醉老周,定會引起他的疑心。
狄英甩甩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想了一會之后又回到那個思路:假如我是唐縣尉,會把那件東西放在哪里?
這么一想倒真還有了思路。
如果是正在辦的案子,那么隨時都有可能有人過來調取證物。
如果是已經結了的案子呢?要么相關證物隨卷宗一起就要上交到州府,要么就是保存一段時間之后,定期銷毀。
如此說來,最有可能的就是那種已定論但因種種原因沒有結案的。
狄英的目光落到“趙天賜”三個字上。
當即不再遲疑,找到對應的鑰匙,打開那個格子。
一頂奇怪的帽子赫然躺在格子里。
狄英心情無比激動,將帽子裝入早已準備好的包袱中,重又關好格子,把鑰匙掛回老周腰間。
張有德也沒有睡,他一直呆呆地看著墻上那幅字。
老師,如果不是你死那么早的話,或許現在就大不相同了。
可惜啊!老師的音容笑貌和尊尊教誨又浮現眼前。
老師臨終前,除了送給自己這幅字以外,還說了一句話。
小隱于山,中隱于市,大隱于朝。
也就是這句話,讓他在最危難的實話,做出了隱于朝這個選擇。
老師是對的。
一直到現在為止,自己都相當安全。如果不是做出這個選擇的話,恐怕世上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
張友德,現在才真正體會到老師所講的話。實際上可以簡單點用一句話解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不由得又想起于奇正。
現在他已被荊州軍方帶走,據目前的信息來看似乎軍方看很看中他。
現在憑自己再去強行要回,只是一個笑話。
只要于奇正和自己一樣,進一步在軍方內部混個差事,就很容易掩蓋他所有的秘密。
于奇正本人會不會這么想,目前還只是一個未知的事情。
但如果他真的這么做的話,我改怎么辦?
難道就此放棄我唯一的機會嗎?不!
不,他和我不一樣!他的狐貍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只要我把能夠存在得到那頂帽子,把他的證據捏在手里,就不用擔心他不就范。
對了,帽子!這該死的唐七,到底把帽子藏到哪里去了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張有德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