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剛走到姚糖兒她們家院子外面,門就打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姚糖兒也去了春晚。他在臺上表演時,姚糖兒把巴掌都快拍爛了。
春晚結束后,姚糖兒和小伙伴們又抹黑走了七八里地,從鎮上回到村里。
從小一起長大,姚糖兒實在是太了解易云了。基本上給他個梯子,他就得上天。
因此盡管心里歡喜,嘴上卻說道:“易大俠有何貴干?”
易云臉上止不住的得意:“糖糖你知道嗎?我現在是曌建筑的正式員工了!”
姚糖兒翻了個白眼。
易云急了:“真的!我真沒騙你!你知道嗎?”
姚糖兒哼了一聲:“這么激動干啥?曌建筑有什么了不起啊?”
易云一臉尷尬,片刻后變得眉飛色舞:“糖糖,我是真后悔沒帶你去啊。你是不知道啊,昨天節目有多好看。特別是最后,于總都料出來說要讓紡織娘新衣裳,泥水匠住新房的時候,大家那個激動啊。于總都料,真英雄!真漢子!”
姚糖兒撇了一下嘴:“于總都料還能是三頭六臂不成?昨兒個是誰說的這話來著?”
易云“piapia”地輕輕打了自己兩嘴巴:“我打死你這張臭嘴!”
姚糖兒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愣貨,不用你說。我都看到了!”
易云喜上眉梢:“那…于總都料親口當著所有人面說收下我的時候,你也看到啦?”
姚糖兒白了他一眼,那神態說不出的小兒女嬌憨。
易云哈哈大笑道:“怎么樣?不錯吧?”
姚糖兒“切”了一聲:“瞧你那點出息!就能進來嘚瑟成這樣。我跟你說啊,你要哪天能讓于總都料揍你一拳,才算你真的本事!”
易云一下子蒙了,這什么情況這?不過,既然糖糖這么說,一定有什么內情。于是馬上央求糖糖看在多年交情份上,教教他這個萌新。
姚糖兒咳了一聲,講了起來。
曌建筑內部有個傳聞,立下不朽功勛的人,會享受一項特殊待遇,那就是被于總都料揍一頓。
不過迄今為止,享受到這種待遇的,僅有何爾秋何都料一人。
據說程昱、秦鐵牛這些功臣都暗中較著勁,要當上能被揍的第二人。
更是有人結合起“星宿下凡”的傳說,進行了相關分析。
于總都料那揍不是揍,而是通過這種形式,打通對方的經脈。不僅可以強身健體,更是能打通靈智,大大提高修為。沒看到何都料每次被揍后,就會有很多神來之筆嗎?
故此曌建筑上下,無不眼巴巴地盼望著,努力地建立功勛,說不定哪天于總都料這一拳就揍到自己身上了呢?
易云聽得全身的熱血都燃起來了:“我一定會挨到揍的!”
姚糖兒撇了一下嘴:“無你了。你能挨到于總揍,我就嫁給你!”
易云整個眼睛都亮了:“糖糖,你說的是真的?”
姚糖兒臉上就像火燒云一般,一把將易云推出門:“你做到再說。”
看著關上的木門,易云先是呆了片刻。緊接著一下跳了起來,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暗下決心:于總都料,我一定要憑本事挨到你的揍。
“啊切!”
于奇正打了個噴嚏,然后揉了揉鼻子。
柳如煙急忙一臉緊張地過來:“于郎,不會著涼了吧?快把衣服披上。”
這讓于奇正極度郁悶。
最近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嬰兒狀態。什么穿衣戴帽之類的就不說了,就連喝個湯都是麻煩。涼了,要端下去熱;燙了,要吹溫了再喂。
這什么跟什么嘛!老子是個糙漢子好不好!
為這事也跟如煙說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答應得好好的,轉個身就還是這樣。
“三條,碰碰碰碰碰…”彭巡典高聲叫道。
附近這一帶過年,有個“請春客”的傳統。
簡單點說,就是每年過年大家就約定,哪天一起到哪家聚會。
到了那天的時候,大家就一起去那家,吃肉喝酒打麻將。
通常這種春客一直要走到過完正月十五。
就曌建筑來說,不用說,正月初一肯定是要到于奇正這里來。
于是幾個糙漢子就在那里搓著腳丫子打著麻將吃著零食,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要問于奇正為啥不去參加?
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家里隔不了幾分鐘就會有人來拜年。
他這個當主人的必須要接待啊。如果他去打麻將,那估計半天下來,還打不到一圈。
于是他就只能苦逼地坐在堂屋里,來一個人就聊幾句。
彭巡典這么一叫,他的眼光跟了過去。就看到采薇悠閑地磕著瓜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麻將桌邊,頗具大將風度地指點二俅“六條,打六條。笨蛋,那個是九條!”
于奇正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尼瑪啊,勾采薇你要搞清楚點,這是你家啊!還有,那些拜年的也真是。你們來勾家拜年,應該找那個嗑瓜子的去啊,憑毛讓老子坐在這里,把張黑臉都笑僵了?
其實,于總都料也不是沒有掙扎過。
一開臺,他就去占了一個位置,結果被采薇立馬攆了起來。
于是他就咕噥了一句“主人客人”的,好死不死又被采薇給聽到了。
采薇那張臉黑得呀,比于奇正還黑。
當即來了一句“對啊,這是我家。我勾采薇還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您這尊大神能暫時在這落腳。對了,于總都料,要不干脆搬出去,過你們夫妻兩的二人世界。多甜蜜啊,多清凈啊!”
要不是花容失色的柳如煙,立馬跑去跪在“大夫人”面前認錯,后果難測啊。
現在于奇正懂了,這勾采薇完全就是借吃醋之名,行坑夫之實啊!不對不對,我啥時候承認是她的夫了?
“二哥你干啥去?”采薇說道 “臥槽,到現在都沒開胡。我去屙泡輸尿去!”二俅一把推開麻將,站了起身。
“我幫你挑土,我幫你挑土!”于奇正激動地準備跑過去,結果被大夫人兩道凌厲的目光一掃,立馬將頭縮進脖子,頹廢地坐回椅子上。
看著得意洋洋從自己面前走過,于奇正突然記起來剛才的一筆舊賬了。
剛才采薇弄我的時候,丫挺的二俅你說啥來著?
不知死活。對,你丫的說老子不知死活。哼哼!
“二俅,你過來一下。”于奇正柔聲說道。
二俅毫無防備地過來:“啥事啊正哥?嗷嗚…你又敲我干嘛?我今兒個又沒招你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