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俅說道:“我想了三天,終于想明白了這句話的表面意思。”
最初二俅以為,勾博說那不是蛇是建造物這話,可能是因為已經快要死了,思想和意識都模糊之下的胡言亂語。
但接著想到,他們還處于蛇腹之時,自己要鑿開巨蛇身子破腹而出,勾博阻止他的時候說的就是這不是蛇,而且和他說出去之后給他解釋。
也就是說,勾博不但不是在說胡話,而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諾,給他解釋了不是蛇,是建造物。
但是那條巨蛇不但可以口吐毒氣,還能動,還能攻擊人,怎么可能是建造物呢?
直到今晚回來時,又差點被最早他們認識時那把鐵鍬絆倒,突然間腦子里面靈光一閃,似乎有了答案。
勾博的意思是,那不是真正的蛇,而是一個形狀極其像蛇的建筑!
二俅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嗯嗯,好像于黑炭說過什么來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求證1:我們在蛇腹里,曾經發現蛇肉比一般的肉要硬,當時認為是因為這蛇太老了。
求證2:為什么蛇頭能擺動?大擺錘!游樂園里的大擺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一說是建筑。橋梁拼接時,對面的擺動幅度有時候非常的大。加入我們不拼接的話,相對而言是不是說就在不斷擺動?
求證3:毒氣是什么?按照于黑炭說的,我們遇到的毒氣與沼氣極其相似。那么也就是說,利用自身沉在地底,天長日久產生的沼氣被儲存起來,遇到某種情況機關被觸發。
求證4:如果它是蛇,不管什么種類,吞進肚子的的食物,必須依靠胃酸了分解。我們在里面呆了那么久,雖然遇到種種危險,但一直沒被酸性粘液腐蝕。甚至都沒見到過粘液狀的東西。
二俅越想越覺得勾博說的有道理。
唯一解釋不通的就是,且不說這個“蛇”建筑還在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之前,就算是現在,也絕無可能。
別說現在,甚至是現代,做出這樣一棟建筑,光是框架的技術難度都難以想象。
更何況,還能做到與真蛇相似的程度極其之高。在里面的時候,于奇正和自己都沒發現!
答案只有一點:建造者使用了已經失傳了的某種技術,比如——奇門遁甲!
二俅說完,于奇正眼睛一亮。
奇門遁甲里面的機關之術竟然恐怖如斯!
隨即問二俅道:“你這不都想通了嗎?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俅苦惱地說道:“勾叔表面的這層意思我是懂了,但是我覺得他這話里面一定還有深意,我就不明白了。”
“深意?什么深意?”于奇正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二俅掏出胸前的玉墜把玩著:“我總覺得和這玩意有關。”
不待于奇正回答,院門被人急促地敲著。
從敲門聲就能感覺到,來人非常焦急。
這么晚了,又有誰有什么急事要這么的緊張呢?
于奇正二人停下了話題,去開了門。
秦直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于都料,二哥,狗,狗日的…”
二俅怒道:“你丫的才是狗日的呢!”
“不不不,”秦直義繼續大口喘息著:“我不是罵你們。張,張老三那個狗日的…”
于奇正道:“你別急,先進來,咱們慢慢說。”
秦直義進來灌了兩瓢井水之后,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因為都是同行,相互之前相互打探自然是常事。
雖然是不同的隊伍,但底下的師傅工人之間相互也時常有些來往。
聽到勾博猝死的消息,張老三便打起了主意。
勾博下面的人,技術都是比較強的。
程家這個項目又是一塊肥肉,上次競標失敗之后,張老三心中一直不服。
現在勾博死了,正是吞并勾博隊伍包括程家項目的最好時機,張老三自然不肯放過。
這幾天不光是于奇正,秦鐵牛彭巡典他們幾個也是天天在勾家守靈。
幾個骨干基本上沒去工地,這兩天現場處于半停不停的狀況,工人們人心不穩,誰知道以后是什么情況,還有沒有事做。
加上張老三的人不斷散布各種謠言,更是人心惶惶。然后又是一番利誘,上下活動之下,已經有大部分人要跳槽到他那邊去了。
張老三見大勢已定,今天下午便找到程家父子。
原本程老爺也在為這事傷腦筋,畢竟他們必須要在年前把新房趕制出來。
勾博突然猝死,本來就很是擔心。
現在又聽張老三說勾家的工人都跑到他們那邊去了,一番權衡之下,決定中止和勾家的合作,還是交給張老三做。
但這事呢,遭到了少爺程昱的反對。
程昱本身雖然是個一天到晚游手好閑,不干啥正事的少爺,但卻不是那種壞種。
他認為,雖然勾博死了,但至少應該和勾家的親屬明明白白的把這事說清楚。
而勾家的人已經沒有能力完成這個項目,大家好說好散。
于是程家最后決定明天去工地,直接和勾家的隊伍把這話說明白。
恰巧程昱的隨身丫環和秦直義同齡,原本是秦家的鄰居,兩人小時候玩得很要好。
雖然后來被賣到程家做丫環,但因為回龍鎮就這么大,偶爾回家時遇到了還是會打個招呼什么的。
那丫環聽到這事后,直到晚上才瞅了個空子,借口家里有急事,跑過來通知秦家。
半路上遇到秦直義,就把這事和他說了。
秦直義得到這個消息,也沒回家和老子說,直接就跑到這邊來了。
二俅一聽,馬上就紅了眼,操起隨身鐵鎬就要往外沖。
于奇正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
二俅眼里冒著火:“干什么?勾叔尸骨未寒,這個狗雞脖就欺上門來。這口氣,我忍不了!”
于奇正拽著他的領子,一把將他摔到地下:“何爾秋你特莫的長點腦子行不行!就算你砍死了張老三,再來個李老三王老三,你個個都去砍死嗎?”
二俅一下愣在那里。
“就算你砍死所有的老三,”于奇正繼續說道:“勾叔的隊伍就不散嗎?”
秦直義插嘴道:“于都料,那咱們怎么辦?”
于奇正雙眼放出凜冽的光:“只有把隊伍帶好帶大,才能告慰勾叔在天之靈。直義,你馬上去,把你爹和彭叔他們叫來。”
二俅叫了句“我也去”,就和秦直義一起跑了出門。
于奇正虛掩上院門轉過身,采薇倚靠在門框上,目不轉睛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