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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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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慕林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蕭瑞的悲慘經歷,她聽著其實也不是全無觸動。但同情完了之后,她的判斷力卻不會太受影響。畢竟她也是各種影視動漫都歷練過來的人了,主角處境悲慘卻逆襲成功的故事,早已多得爛大街。不就是“美強慘”式的主角嗎?最容易吸粉的人設嘛,其實并不是很稀奇。蕭瑞這樣的經歷,認真說起來,其實還不算太慘呢。

  于是謝慕林就有些懷疑,蕭瑞是不是在賣慘,搏取自家二哥的同情,好讓二哥放下對他的排斥與戒心呢?

  這個猜測,謝慕林還未能核實,但看謝謹之的反應,便知道蕭瑞賣慘賣得挺成功了。

  謝慕林小心有些小小的不爽,心想你這算是在追求我嗎?那為什么有招數不沖我使,卻算計我哥去呢?

  她面上不露聲色,只是靜靜坐在那里,仿佛在認真聽蕭瑞的故事。

  不過,也正因為她表現得太平靜了,襯得謝謹之那邊太過真情實感,蕭瑞察覺到了幾分異樣,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太過了?還是稍稍收斂一點的好,畢竟他想要讓謝家人知道他是個身在逆境中也堅韌不拔積極向上的有志青年,值得把女兒托付終身,而不是個悲慘無助的小可憐,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更別說照顧好伴侶。

  于是蕭瑞輕描淡寫地談了幾句自己被嫡母嫡兄打壓時的經歷,簡單講了講自己差一點被栽贓成了眾所周知的賊偷,虧得自己機靈過人,及時把別人偷藏到他房間的財物轉移開,終于維護了自己的清白,讓算計自己的人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故事后,便開始轉入新篇章。

  在吃過嫡母嫡兄的虧后,蕭瑞也知道自己想要在父親麾下任職,是不太理實的。父親既然有意把他送到外地衛所去掙前程,他就聽話好了。自己私下認真練習騎射武藝,卻不再在父親面前求表現,也注意讓嫡兄成為所有同期習武的人中看起來最出色的一個。

  他就這么低調地學習著本事,同時與董慧武等紈绔子弟保持來往,順利地維持住了自己“紈绔子弟”的形象。其實,他并沒有做過什么不規矩的事,頂多是跟其他人一塊兒吃吃喝喝罷了,連風月場所都不去,外頭的名聲,有一半是嫡母嫡兄那邊的人手在傳,還有一半是他自己搞的鬼。

  這樣做也不是全無好處,蕭瑞因此低調地在京城中經營出了一個消息網,有了幾處小小的產業,養活了一些辦事的人手,小日子過得舒心了許多。

  只是沒過多久,三皇子又重新找上門來,以多年的發小情誼,請求他幫著辦些小事,貴妃娘娘還給嫡母盧氏捎了話。蕭瑞是不答應都不行,心里也多少有些被三皇子的花言巧語打動。他們畢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弟,哪怕有過很多不愉快的經歷,快樂的日子也不是沒有的。

  更何況,有了三皇子的招牌在前頭頂著,嫡母嫡兄也不能再給他穿小鞋了,姨娘李瑤枝那邊的處境都輕松了不少。蕭瑞想著自己反正還沒到被父親放出去的年紀,就先跟三皇子混兩年。如果他委托自己辦的只是小事,自己順手幫就幫了,真正麻煩的事,卻是不會沾手的。

  三皇子大約也是顧慮到自己有許多算計不方便讓舅舅蕭明德知曉,所以不敢輕易向蕭瑞透露真正的隱秘。趙瀅那件事,算是個意外。蕭瑞當時是真以為三皇子真心愛上了趙瀅,不忍心見他為情所苦,才會好幾次護送他去私會佳人的。等到后頭真相暴露,蕭瑞心中失望無比,卻也下定了決心,要徹底放棄這個童年好友了。

  蕭瑞鄭重地對謝謹之與謝慕林說:“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有責任。若不是當初我助紂為虐,趙瀅未必那么容易陷下去,被三殿下所騙。如今我從三殿下處取回了趙瀅所有的把柄,卻扣下了兩封她的親筆信,交回她本人處置,就是想替她保密,同時也在彌補自己曾經的過失。此事過后,趙瀅過得是好是壞,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也能坦然面對整件事,不必再有愧疚不安。”

  謝謹之與謝慕林并沒有從謝映慧的信中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如今也就明白,蕭瑞對馬玉蓉的隱瞞是有效的。兄妹倆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是默默認同了蕭瑞的做法。他雖然為了保護趙瀅,騙了馬玉蓉,但這對馬家并沒有什么損害。這種善意的謊言,謝家兄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蕭瑞又把自己離京前與三皇子的對話告訴了他們,坦言自己已決心要與三皇子疏遠關系了:“長淮衛太近,北平足夠遠。我連父親都瞞住了,想要謀求北方邊鎮的軍職,就是為了徹底擺脫宮中與家里的桎梏,憑自己的真本事在軍中立足。燕王府興許會對我有幾分看顧,但以燕王殿下的性情,那等看顧也是有限的,絕不會叫我什么都不做就白占了軍功。

  “倘若我只是個夸夸其談之徒,一上戰場就不堪一擊,丟了性命也是我的命數,燕王殿下斷不會多言。但如果我能憑著自身,不但在邊鎮站穩了腳跟,還能出人頭地,那我的前程便是一片光明。無論是誰,貴妃娘娘、三殿下,父親,夫人,又或是我的兄長,都無法再阻擋我了。”

  他握緊了拳頭,露出一個微笑:“我相信自己有本事做到這一點。”

  謝謹之長吁一口氣,鄭重點頭:“我也相信,蕭兄絕不會是個紙上談兵的草包,而是真有本事為自己在邊關掙出一份功績的勇士!”

  蕭瑞沖他笑了笑,忽然話風一轉:“那我之前提的那件事…”

  什么事?問謝慕林有沒有婚約嗎?

  謝謹之瞬間反應過來,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果斷地駁回去了:“我雖是二妹的兄長,家中卻還有父母與祖母。蕭兄問我這話,還是太過冒昧了。我只能告訴你,舍妹原與江家次子有婚約,但家父春天時遭遇陷害入獄時,江家已經派人來退了婚約,過后也沒有再提起過。舍妹如今仍舊待字閨中,家中長輩也沒有提起過相看之事。蕭兄若真有意,還請讓家中長輩來提,斷沒有直接在女孩兒面前問這種事的規矩。”

  謝慕林扯了扯嘴角,心知蕭瑞的心理攻勢成功了,瞧瞧,二哥謝謹之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還沖著蕭瑞喊“蕭兄”呢!

  她瞥向蕭瑞,卻看到他沖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了。謝二哥請放心吧,我也是自幼讀書守禮的官宦子弟,怎會不懂得規矩呢?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在北方做出成績來,我一定不會讓謝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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