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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簡直要氣壞了,也要急壞了。
蕭明德跟他討要趙瀅之物時,看上去似乎對他所作所為非常不滿,還警告了他,不要再耍陰謀詭計去圖謀儲位。如果他自身表現足夠好,能讓皇帝選中他為新儲君,取代太子,那是他的造化,蕭明德不會阻攔。但如果他要用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去算計兄弟親人,甚至算計到皇帝頭上,蕭明德就不能容忍了。
考慮到三皇子剛剛算計過太子的前任未婚妻,用心險惡,蕭明德直接發話,要給他安排一門親事,挑的聯姻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曾經一度入選太子妃最終三強佳麗的壽昌伯千金。
這位壽昌伯之女藍氏,生得十分美貌,才學談吐都很出眾,就是傳聞中臉皮厚了點。她憑著美貌吸引到了東宮太子的目光,若不是太子后來更屬意薛大小姐,只怕成為太子正妃的就是她了!
不過壽昌伯府敗落已久,她父兄都十分平庸,母親還有妒婦的名聲。只有一位早年分家出去的庶出叔父比較有能力,曾經在今上潛邸中任職王府儀衛司的正六品典仗,如今已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了,那是正二品的武官。可惜這位叔父與壽昌伯府早已分了家,關系淡泊。壽昌伯府如今是空有伯府名頭,手無實權,寅吃卯糧,要靠典當祖產度日,還要硬撐著勛貴門第的架子,不肯腳踏實地。
這樣人家的姑娘,曹皇后自然是看不上的,連個太子良娣的位置都不樂意給。太子良娣也是正三品的品階,若能賜予家世平平卻手握大權的重臣武將之女,豈不是更劃算?
然而太子卻對那些真正的重臣之女嗤之以鼻,反倒是挑中了三個空有美貌、家無實權的姑娘,曹皇后簡直要氣死了。還好太子最終選中的,是三人中條件相對較好的薛大小姐,薛老太師雖沒什么用處,起碼還有資歷、聲望、人脈能借一借力,曹皇后這才勉強接受了結果。
壽昌伯府的藍小姐一心想要靠著太子,重振自家門楣,候選太子妃時,她就使出渾身解數去表現自己;等到太子妃人選定下,她知道自己無望成為正妃了,又開始在太子面前顯露出女性的另一種魅力。太子還真的被她勾住了心神,若不是薛大小姐技高一籌,說服太子把人送出宮去,只怕太子良娣之位就到手了。藍小姐謀劃失敗,如何能甘心?這時候,倘若有另一位皇子上門求親,藍家人定會一口應下的!
然而三皇子想起宮中對于藍小姐如何勾搭太子的種種傳聞,就忍不住微微發抖。他寧可娶一個家世平平的妻子,也好過這種艷名遠播的人選!宮中上下皆知太子曾經差一點兒就納了藍氏為妾,當中是否有過肌膚之親,也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若真是一點兒私情都沒有,藍氏當日被送出宮時,何以哭得那般凄慘,仿佛被始亂終棄了一般?!三皇子若真的娶了這個女子,頭上的帽子真的不會變綠么?就算他二人之間如今是清白的,倘若太子日后動了邪心,要對弟媳做些什么,三皇子又如何能制止?
三皇子自己對未來嫂子起過邪念,就不相信太子會是守正君子。他不怕舅舅蕭明德的指責斥罵,卻害怕舅舅真的給自己說了這門親。壽昌伯府幫不上他半點忙就算了,還要辱他清名,這樣的婚姻,叫他如何能接受?!
他緊緊抓住表兄蕭瑞的手,勒令對方一定要想辦法說服蕭明德。而蕭瑞已經聽得呆住了,萬萬想不到自家父親會有這樣的騷操作。
難不成是父親不恥三殿下算計未來長嫂、表嫂,有給兄長戴綠帽的嫌疑,所以也要叫三殿下受此屈辱,好給他一個教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父親興許只是嚇唬一下三殿下而已,不會真讓他蒙受這等屈辱的。壽昌伯之女又不是什么賢淑女子,顯然還有不小的野心,真叫她做了三皇子妃,與三皇子沆瀣一氣,只怕會更加麻煩。
于是蕭瑞安撫三皇子道:“父親只是惱怒殿下所為,才會這么說罷了。他只是殿下舅父,如何能決定殿下的婚配?殿下的終身,自然是要皇上決定的。哪怕是父親向皇上進言,皇上也會考慮到藍氏名聲不雅,另為殿下擇配。殿下不必憂心。”
三皇子依然很憂心:“即使如此,萬一父皇問起舅舅,為何屬意我娶藍氏,只怕舅舅會說出實情,那…”
蕭瑞打斷了他的話:“殿下!父親答應過我,不會將此事外泄,這是與馬玉蓉事先約定好的。父親斷不會毀諾。他可能只會直接對皇上進言,給二皇子與殿下安排婚配時,挑選家世不如太子妃的女子。”
三皇子怔了一怔,心里頓時不爽:“憑什么呢?太子妃又不是父皇定下的,只是太子為私心所選罷了。”
蕭瑞微笑著問:“我還不知道太子為何會看中這位薛大小姐呢,聽說她并不是十分出眾的閨秀。”
三皇子嗤笑一聲:“這事兒太子瞞得死緊,連皇后和曹家人都還不知道呢,卻瞞不過我。告訴你也沒什么,那王湄如不是裝死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薛家搭上關系的,如今就在薛氏身邊做侍女,日后也要陪嫁入東宮。太子肖想此女已久,終于有望得手,自然是喜出望外了。薛氏就是憑借此女,又向太子許諾日后會抬舉此女為良媛,方才爭到了太子妃之位的。那馮氏昔日與王湄如不和,因此最早被踢出局;藍氏之母是出了名的妒婦,薛氏聲稱她不會容許王湄如存在,故而太子又舍棄了藍氏;最終成全了薛氏的太子正妃之位。若不是有王湄如作籌碼,就憑薛氏那點本事,何德何能可成為東宮妃?!”
蕭瑞聽得瞠目結舌,忽然想到一件事:“殿下莫非打算,日后時機成熟時,就把此事捅出去…”
三皇子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但這已經是給了蕭瑞答案了。
蕭瑞暗嘆一聲,也不多勸,只道:“父親那里,只要殿下行事不出格,他是不會多說什么的。馬玉蓉那里,殿下卻還需要小心安撫一二,別觸怒她才是。如今太子已有把柄在殿下手中,只等太子大婚,王氏入東宮,就再難掩飾了;而二皇子背后的林家,更是把柄無數,隨時都能拉下馬來。殿下成竹在胸,如今行事還是穩一些的好,千萬不要張揚太過,打草驚蛇,引來曹林兩家的反擊。到時候,殿下還未能成事,就先遭了他們的算計,未免得不償失。”
三皇子嘆了口氣:“你心里還是向著我的,既然如此,又為何不能留下來幫我呢?舅舅那里,我讓母妃去說,又或是求父皇出面,就不信壓不住舅舅!”
蕭瑞低下了頭:“父親這次惱了殿下,正嫌我離京城太近了,要把我放逐到更遠的地方去。殿下還是別與他對著干的好。殿下大業還長,何必爭這一時得失?我若能在外頭有所成就,也能更好地為殿下效力。”
三皇子嘆息一聲,拍了拍蕭瑞的肩:“只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