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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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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瑞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回想起方才姨娘李瑤枝所說的話,臉還有些發紅。

  不過那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他想想就好了,也不至于牽腸掛肚。他如今才十六歲,尚未滿十七呢,上頭嫡兄還未定親,他急得什么?過得幾年再說親事也不遲。到時候他若在軍中掙得些許功績,平步青云,娶親時也體面許多,豈不是比現在就急著相看要強?

  再說了,他如今是將軍府庶子,若沒個象樣些的官職,又哪里好意思去向高官顯宦家的女兒求親?他雖然沒想過,未來的妻子一定要從高門大戶里選,可若是因為自己不夠份量,沒資格求娶屬意的姑娘,那也太憋屈了些。

  反正如今時間還早,一切都來得及…

  蕭瑞冷靜下來。父親蕭明德明言允許他在家多留一日,陪伴姨娘,那就意味著,他必須在這一天的時間里,把該辦的事都給辦好了。至于夫人盧氏與長兄蕭琮,還有可能收到消息的蕭貴妃與三皇子那里,他也得想好借口,為自己忽然回京之事掩飾過去,不能讓他起疑才是。

  次日清晨,他照規矩去給嫡母盧氏請安,提起自己只是奉命出公差到京西大營,原本是想順道看望一下父親而已,沒想過能回城,父親特地許他回府,他還喜出望外了,云云。

  盧氏與蕭琮都不以為意,蕭瑞一向謹守規矩,對他們也敬重,如今還到外地任軍職了,威脅不到蕭琮的地位,他們也沒必要為難他。盧氏是素來不大看得起蕭瑞,對他愛理不理的。蕭琮也盡量表現出好哥哥的模樣,關心地問起他在金山衛的表現,訓誡他日后要用心當差,力爭上游,云云。

  興許是蕭琮說得有些啰嗦了,盧氏聽得不耐煩,還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囑咐那么多做什么?他也不是個孩子了,還會不知道該如何做么?況且金家說不定要招他做女婿的,你還怕金鵬會照看不好他么?!便是有些許疏漏過錯,又有何妨?!”

  她這話把蕭琮蕭瑞兄弟倆都嚇了一跳。蕭琮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兒子倒是沒想過這一出,這也是好事,二弟得了好姻緣,日后的前程也不用愁了。”金鵬只是區區一個衛指揮使,雖說圣眷不錯,但與朝中重臣貴勛還是沒法比的。這樣的岳父,對蕭瑞來說,確實恰到好處。

  蕭瑞卻想到父親蕭明德已經打算將他調去長淮衛了,雖然他不清楚其中用意,也不知道長淮衛指揮使是否也有個適齡的女兒,不過他一旦去了北方,這些婚事估計都落不到他頭上吧?

  他干笑著對蕭琮說:“大哥別說笑了。弟弟可不知道什么姻緣不姻緣的。父親不曾提起過,大哥也別往外頭說。若是連累了別人家姑娘的清譽就不好了。”

  蕭琮哈哈笑著,隨口轉開了話題,并沒有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反正蕭瑞只是他的庶弟而已,李姨娘素不得寵,連他母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另一個不安份的馬姨娘卻沒有兒子,膝下只有一女。他的地位穩如泰山,父親命庶弟去外地從軍,也證明了父親無意栽培庶子,他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他只需要做個好兒子、好兄長,安心在軍中多多歷練,日后按部就班,接手父親軍權即可,根本不需要去操心別的。

  蕭琮關心完弟弟,方才轉頭去關心妹妹:“琳兒,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蕭琳從走神中清醒過來,有氣無力地說:“沒什么,就是昨兒晚上沒睡好。”她為三皇子的煩惱糾結了一晚上,本來是有心要助三皇子一臂之力,說服庶兄蕭瑞重歸三皇子麾下的,可蕭瑞所言也有道理,若是他在三皇子跟前太過受重用,日后三皇子得勢時,也跟著水漲船高,把哥哥比下去了可怎么辦?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同胞哥哥受委屈呀?!但若任由庶兄蕭瑞流落在外,三皇子身邊無人幫襯,又該如何是好呢?

  這些話她也不好當著父親與哥哥的面提起,只得隨口搪塞過去。

  盧氏不知女兒心事,見她這么說,就心疼地對女兒道:“定是昨日進宮,走路太多,累著了吧?你父親一大早就回營去了,橫豎也不在家。你回院里歇息去吧,多睡一會子,不必過來陪我吃飯。趕明兒我進宮見著你姑姑,定要勸勸她,想個法子讓你少受些苦才好。她那么疼你,定會答應的。”

  蕭琳臉一紅,抱著母親手臂撒嬌說:“母親就不必費事兒了。貴妃娘娘在宮里也不容易,女兒眼下只是她的侄女,怎好給她添麻煩?若是連累她被皇后與林昭儀非議就不好了。那點路對女兒來說,不算什么。女兒就是…就是覺得天兒太冷了,才沒睡好罷了。”

  盧氏慈愛地說:“傻孩子,若是覺得屋子里不夠暖和,就叫人添炭呀!多蓋一床被褥也行。若是冷著了怎么辦?”立刻就命人給女兒送上等的銀霜炭去。

  母女倆和樂融融,有說有笑,蕭琮隨口又關心了一下庶妹蕭璃,就加入到母親與妹妹的談話中去了。蕭瑞在旁微笑著坐陪,心中再次覺得,蕭貴妃對蕭琳這個侄女兒的疼愛,似乎太過明顯了些,不可不妨。他離開的時候,還是要提醒父親蕭明德一聲的好。姨娘李瑤枝那兒,他也順嘴多說一句吧。

  午后時分,趙家內宅里的趙瀅,有些意外地迎回了前不久才告假返家的貼身大丫頭:“不是說你母親病了么?我特地給了你三日假,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大丫頭微笑著說:“是傳話的人沒說清楚,奴婢還以為家里娘親病得很重呢,嚇了一大跳,等回去了,才知道她只是得了小風寒而已。因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奴婢了,她想念奴婢,才會特地叫奴婢回去的。但她并沒有大礙,吃過藥已經沒事了。奴婢又安撫了她一下,想著姑娘這里還需要奴婢服侍,便又回來了。”

  趙瀅嘆道:“你母親既然想你,你多陪陪她又何妨?何必趕著回來呢?我這里原也沒什么事,你不在也不打緊。”

  大丫頭笑道:“小姐體恤,奴婢卻不能恃寵而驕呢。”

  她重新接過了侍候趙瀅的活計,如常說話,如常做事,等到主仆倆獨處,左右無人之際,她方才從貼身衣裳里取出一個手帕包起的布包,呈到趙瀅面前,低聲道:“小姐,這是蕭二少爺剛剛避了人送來的,請小姐清點。”

  趙瀅怔了怔,伸手揭開手帕,看清里面是什么東西后,臉色頓時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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