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雖然不知道秦瑾瑜在笑什么,但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古怪。
以他對秦瑾瑜的了解,秦瑾瑜似乎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這么笑。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對秦瑾瑜道:“給我拿個草帽。”
秦瑾瑜捂著打了個哈欠:“你要草帽干嘛?”
蘇珩的聲音非常冷靜,眼睛卻不往秦瑾瑜的方向看:“你一個人帶著草帽看著太怪了,為了不讓你顯得很怪,我也帶一個。”
秦瑾瑜“哦”了一聲,在心底吐槽蘇珩編的理由好怪,根本毫無邏輯,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去給蘇珩找了個草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兒翻出來的,遞給蘇珩之前還拍了拍上面淺淺的一層灰:“吶,給你。”
蘇珩高冷地借過草帽,雖然有點兒嫌棄這個并不精致也不新的草帽,但還是慢條斯理地戴上了。
他面容冷凝,動作緩慢而細致,縱使身處于破舊落敗的廟宇,身上的清貴依舊不減。
此刻太陽雖然還是有些刺眼,打在他身上的光線卻剛剛好,如從天而降的圣光,使得這個身處逆境卻堅韌的少年皇子周身閃耀。
作為旁觀者的秦瑾瑜覺得,蘇珩的姿態倒是挺隨意的,與平日里說起朝中各番爭斗的模樣卻大不相同,然而再隨意也改變不了這出身于天家的氣派,不過是戴個半舊不新的草帽,卻硬生生地給他營造出了一幅皇帝加冕時的氣場。
明珠縱使蒙塵,光芒卻永遠不會減退。
秦瑾瑜暗暗地想,氣質果然很重要,如她們這般的人,即便是把自己打扮的寒酸一些丑陋一些,平日里所形成習慣的一舉一動卻極難改變,一看就是從注重禮儀教養的權貴之家出來的人。
蘇珩卻沒想那么多,學著秦瑾瑜剛才的動作把自己的臉給遮嚴實了,又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不把手露出來。
蘇珩的臉有些發燙,面上的表情愈發的冷硬,耳朵卻微微的紅了。
受這個時代的環境影響,他從小便覺得男子漢便應該頂天立地,涂脂抹粉注意形象應當是女孩子才會做的事情,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難免覺得有些怪怪的,總覺得自己的剛剛的舉動好娘。
然而他還是在秦瑾瑜驚訝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做完了這一套動作。
他還記得秦瑾瑜剛才關于魏國里面白凈一些的世家公子更受世家小姐們歡迎的話語。
蘇珩乍一聽,覺得那些人不過都是些小白臉,實在是沒什么值得夸贊的,稀奇的是魏國的那些貴族小姐竟然也喜歡,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審美。
這不過是秦瑾瑜隨口一提的八卦,蘇珩看了秦瑾瑜略帶心虛的笑容,心中頓時警鈴大響,暗道不好。
蘇珩心想秦瑾瑜如今不過十三,還很年少,而這個年紀所謂少男少女的感情喜好又向來不穩定,等秦瑾瑜回國了至少會與他分別幾年,這幾年不見誰知會不會看到哪個小白臉就見異思遷。
秦瑾瑜見蘇珩臉色不大好,似乎在生悶氣,有些納悶,一時間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她哪里知道蘇珩已經腦補出了男女朋友異地戀借過女方移情別戀的悲慘故事。
蘇珩這般想著,又拉了拉頭頂的草帽,決定以后要多注意防曬,多注意一下儀容儀表,在發展事業的同時,形象方面也堅決不能被魏國的小白臉們給比下去。
整理完畢,他對秦瑾瑜說道:“不準細化魏國的那些小白臉。”
他的聲音雖然冷卻不生硬,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
秦瑾瑜滿頭問號。
魏國的男人怎么得罪蘇珩了,怎么就得了這樣一個稱號?
蘇珩看著挺高冷挺正經的一個人,平時腦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