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齡去書院,閔則亭去邊關,對丫丫的生活影響不大,丫丫除了在家學管家理事,就是偶爾陪晏萩出門應酬,不過今天她出門,是受鄭媛媛之邀去鄭家作客。
到了鄭家,婢女把丫丫領進園子里,遠遠的,丫丫就瞧見亭子里幾個女孩兒圍著一張大條案在看什么。
“丫丫,你怎么才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鄭媛媛責問道。
“我回帖說來的,怎么可能不來?”丫丫把手里的木匣遞給她,“這是南邊那兒時新的纏花兒。”
“幾朵花,難為你想著我,巴巴地送過來。”鄭媛媛沒有伸手去接木匣,還陰陽怪氣的。堂堂安國公府的大小姐送禮,就送幾朵什么纏花兒,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丫丫臉色微沉,她是單純,不是蠢,好話歹話,還是聽得出來的,“到是我想差了,以為我們清清純純的女孩兒喜歡花兒朵兒,不像那些低俗的人,總以為渾身上下掛滿了金銀首飾,才顯得尊貴。”
丫丫直白地嘲諷,雖說有點太不顧及鄭媛媛的顏面,可這是鄭媛媛自找的,誰讓她一個做主人的,這么不客氣地挑剔客人送的禮物。常言說得好,禮輕情意重。鄭家也是大戶,這么在意禮物,眼皮子未免也太淺了。
亭子里小姐們腹誹歸腹誹,卻不能袖手旁觀看著兩人鬧起來,忙打圓場,“丫丫,你頭上戴的就是纏花兒嗎?”
“是的。”丫丫頭上戴的是一串紫藤花,“好看吧?”
“真好看。”幾人笑道。
“這匣子里都是一樣的嗎?”柳明曦問道。
“花卉不同,但做工是一樣的。”丫丫答道。
“快打開匣子,讓我們瞧瞧呀。”
丫丫依言打開木匣子,里面放著六枝纏花,分別是杏花、海棠花、梅花、菊花,其中梅花和菊花是兩枝顏色不同的。鄭媛媛看那花十分別致,不由得有點后悔,可她又跌不下臉面,只能冷著張臉,不出聲。
“南邊的時新花兒,比我們京里的花兒要纖巧些。”
“這就跟繡在衣裙上的花是一樣的,京里的都是大朵大朵,繁華似錦的,南邊是小朵小朵,一簇一簇的。”
“你們喜歡,就一人挑一枝吧。”丫丫大方地道,反正鄭媛媛不稀罕,她就送給其他人,讓鄭媛媛眼饞。
“這不好吧?”有人看了眼鄭媛媛。
“沒什么不好的,只要你們不嫌棄就行。”丫丫似笑非笑地道。
“我素來喜歡梅花,我就要這枝綠萼梅吧。”柳明曦第一個挑,她和鄭媛媛是面和心不和;兩人都愛慕唐巒,因而對與自己有同好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的交好呢?
柳明曦領了頭,其他人也挑了自己的喜歡的拿走了。鄭媛媛抿緊唇角,盯了丫丫一眼,又盯了柳明曦一眼,目光怨恨。
把纏花送了人,丫丫也不愿留在鄭家虛與委蛇,“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告辭。”不等鄭媛媛說話,轉身就走。
按理說鄭媛媛這時應該出言留客,再說幾句和緩話,這事就算過去了,但鄭媛媛也是傲性的人,就不愿低這個頭,眼睜睜看著丫丫離開。
丫丫率性地離開鄭家,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出一趟門,自然不想這么快就回去,“義叔,去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