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是偶爾,以后的遇到,都是蓄謀,唐巒再一次在園中遇到莊蕎,臉色陰沉的如同此時的天空,盯著那個嬌弱弱嚷著崴腳的少女,冷冷地道:“路都走不好,要腳沒用,不如截了。”
莊蕎驚愕地看著唐巒,“殿、殿下。”
“送莊小姐回側妃的院子,告訴側妃這里是東宮,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小住的。”唐巒刻薄地道。
莊蕎頓覺心碎,她才不是阿貓阿狗,她愛慕他,他怎么能這樣說她?
郎心似鐵,唐巒抬腿走人,莊蕎被內侍喊來的侍女扶去見馮側妃,內侍將唐巒的話一字未改地告知馮側妃;把馮側妃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差點心梗。
坐在一旁的唐洂握緊了手中的茶杯,目光深沉,唐巒太過份了,太不留情面了,他的生母的確只是一個側妃,身份是沒唐巒高,可再怎么樣,她也算是唐巒的庶母。
馮側妃安撫好哭哭滴滴的莊蕎,讓人把她帶了下去,屏退伺候的人后,對唐洂道:“洂兒,你看到了,如果你不能上位,你我母子的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娘,兒子會努力的。”唐洂下定決心了,他要跟唐巒一爭高下。
馮側妃眼中露出一抹喜色,知子莫若母,她一直知道唐洂內心里并不太愿意和唐巒爭位;萬沒想到莊蕎勾引唐巒受挫,被唐巒言語羞辱,會引起唐洂的雄心,有了這樣的意外之喜。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馮側妃笑了笑,“洂兒,你是娘的依靠,娘相信你,娘也會幫你的,我們母子同心。”
馮側妃母子可依仗的人不多,僅馮家可用,不過有野心的馮側妃認為這只是暫時的現象,唐洂現在是皇孫,還沒到他顯山露水的時候。等太子登基,唐洂就是皇子,那些想要從龍之功的臣子們,一定會主動投誠的。
唐洂很清楚,現在太子還沒登基,奪位一事為時尚早,沉聲道:“娘,我們徐徐圖之,大業必成,而現在不可輕舉妄動,免得唐巒有所防范。”
“我知道,我明天就送蕎兒出宮。”馮側妃一直想往唐巒身邊安插眼線,都沒成功,莊蕎是她嫡親的外甥女,她讓莊蕎接近唐巒既有“討好”之意,也想要麻痹唐巒,只可惜唐巒沒有上當。
馮側妃曾想把大堂妹馮麗綺塞給睿王做側妃,馮家的家世不夠,正妃之位,她不敢奢望。當然這也沒能如愿,睿王除了兩個侍寢夫人就只有正妃谷月珍。
莊蕎已成廢棋,又有唐巒的話擺在那兒,馮側妃無論如何,都不會也不能再留下她了。
次日,莊蕎被馮側妃被送出了東宮,莊馮氏看著女兒回來,松了口氣。唐巒是太孫,日后極有可能登基稱帝,女兒成了他的人,莊馮氏是愿意的,但她不愿意女兒成為妹妹手中的棋子。
馮側妃母子的盤算,唐巒并不清楚,但不清楚也不妨礙他使了個手段,讓莊大人不用回京述職,直接去南粵城任知府,仍然是個四品官。當然南粵城比杭城大,也算是小小的升了點官吧。
日子一晃,又到歲末,除夕夜,沒有皎潔的明月,但有著璀璨的煙花,一朵一朵,照亮了整個皇城。圣上那場大病讓沈皇后很是憂心,趁著過年,大肆慶賀,也有為圣上沖喜的意思。
守歲到子時,接了財神,各自回了 院子,睡了一個時辰,就起來,進宮朝賀。
正月初二,晏萩和傅知行帶著兒女,去晏家。
正月初三,平國公夫人和平國公帶著兒女回娘家。
正月初四,晏萩和傅知行帶著兒子去榮王府,看望二老。
正月初五,既沒出門,也沒待客,就在家中休息。
正月初六一早,晏萩正安排丫丫在畫花樣子,“迎春花,要別致好看的,那種常見的,我不喜歡。”
“哦。”丫丫心不在焉地應道,瞄了眼角落的時辰鐘。
婢女進來道:“夫人,梁太太帶梁小姐過府拜訪。”
晏萩皺眉,對韓滿玉和梁丹丹,她都不怎么想見,只是大過年的,韓滿玉畢竟是韓家人,拒之門外,也不是太好,“丫丫,把東西收了,去陪你曾祖母吧。”
“哦。”丫丫喜形于色,表姑來得太及時了!丫丫把東西收好,就披上斗篷,帶著婢女走了,只是她沒去澄陽大長公主的院子里,她要偷溜出府。為了不與韓滿玉和梁丹丹碰到,她準備從側門出去。
“丫丫,你要去哪?”偷溜失敗,被要出門的卓兒逮住。
“大、大哥,你、你怎么在這?”丫丫緊張地反問道。
“我要出去會友,你呢?”卓兒蹙眉問道。
“我要街上給娘買糖炒栗子。”丫丫隨口扯謊道。
“可以打發小廝去買。”卓兒盯著丫丫,“說實話。”
“是、是實話。”丫丫結巴道。
“你跟人有約?”卓兒直接問道。隨著丫丫長大,晏萩有意控制她外出的次數了。
“沒有。”丫丫搖頭。
“撒謊的孩子,鼻子會變長。”卓兒嚴肅地道。
“我已長大了,你哄不住我了。”丫丫笑道。
“長大了,就可以撒謊了!”卓兒沉聲道。
“不是啊。”丫丫在卓兒嚴厲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脖子,顯得十分的心虛。
“是約了安樂郡主?”卓兒問道。
“約了則亭表哥他們,表哥說效園里有斗雞,大哥,我想看斗雞。”丫丫拽著卓兒的衣袖。
“想看斗雞,你跟娘說一聲,讓娘派人護送你去就是了,怎么還想偷溜出府?被我瞧見了,還撒謊。傅憇,你真是學壞了。”卓兒訓斥她道。
“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不敢了,還有能不能別叫我傅憇,叫我傅丫丫啊?”丫丫幽怨地道。
卓兒揉揉她的頭,“走,我陪你去。”
“大哥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哥。”丫丫開心地道。
“我要是不讓你去,那大哥是不是就變能最壞的,最討厭大哥了?”卓兒笑問道。
“才不會呢,大哥總是最好的。”丫丫嘴甜地道。
兄妹倆從側門出去,上了馬車,往大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