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西靼國的三王爺驍勇善戰,圣上一直覺得他是心腹大患,如今三王爺被余智林給擒住,押送進京,看著成為階下囚的三王爺,圣上舒心地笑了,西靼國的其他散兵余勇不足為患。
“仲昆,你立大功了,朕感到十分欣慰。”圣上覺得兩個表侄都不錯,比表哥強多了,余家后繼有人,母后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這是微臣應做之事。”余智林沉聲道,他是武將,上陣殺敵是他的職責。
圣上笑道:“以后你就是朕的三品征虜將軍。”
“謝陛下。”余智林單膝下跪。
“你在邊關十余年了,這次回來,就多陪陪你祖母和父母。”圣上給余智林放假。
老懷恩公夫人老糊涂了,不認人,把兒子當成丈夫,把孫子當成兒子,三個兒媳,就只認識懷恩公老夫人,另外兩個兒媳不認識,一直喊她們:“狐貍精。”讓兩個兒媳倍感無奈。
余智林帶著賞賜回到了懷恩公府,一場熱鬧的洗塵宴正等著他。越兒則被傅知行帶回家了,等待他的是戒尺二十下。晏萩還恨恨地道:“再罰他寫一萬字的檢討,寫得不深刻,就讓他重寫。”這次老國公是派了人跟著,可萬一下一次這小子溜出去,沒有人跟著,他被人抱走,怎么辦?
越兒有一種從酷夏到寒冬的感覺,求救地看向卓兒和越兒,“大哥,小弟。”講點兄弟情啊!
卓兒冷哼一聲,“該打。”
“活該。”君兒酷酷地道。
越兒腫著屁股,回房去寫檢討了。而懷恩公老夫人這時,也很想揍余智林,“你知不知道你幾歲了?三十幾歲的人了,還不娶妻,你想做什么?”
“母親,我一個人很好。”余智林沉聲道。
“好什么好,孤獨終老很好嗎?等你老了,無有兒孫陪伴,沒人給你養老,很好嗎?”懷恩公老夫人抓狂。
“等我老了,讓大哥的兒子養養我這叔叔,難道不可以?”余智林淡定地道。
侄兒養叔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明明可以娶妻生子的呀。懷恩公老夫人呆滯片刻,“你、你這是打定主意要終身不娶了?”
“是。”余智林堅定地道。
“當年、當年安國公府下手實在是太快了。”懷恩公老夫人這些年一直懊惱不已,尤其是偶爾進宮,遇到丫丫那可愛的小丫頭,她就在想,要是讓小五娶了瀟瀟,這就是她的孫女兒,就可以彌補當年沒生女兒的遺憾了。
余智林眸色微黯,“母親,都過去了。”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就算當年母親趕在安國公府之前去提親,晏家也未必會答應。
過了幾天,余智林聽到一個消息,安國公府的二公子傅時越又把一個教了他兩天的先生給問跑了。越兒愛睡覺不好讀書,但是對兵書,他卻非常有興趣,他爹讓人給他畫的三十六計畫冊,他視若珍寶。
余智林跑去都察院找傅知行,毛遂自薦,聽圣上的意思,應該近幾年都不會派他去邊關;傅知行看著他,唇角上勾,“三品征虜將軍做犬子的先生,余將軍不覺得太屈就?”
“那我就收令郎做徒弟,這樣就不屈就了。”余智林笑道。
傅知行冷冷地道:“余仲昆收起你的小心思。”
“我沒有你想得那么齷齪,我只是和越兒投緣,也不想一塊璞玉蒙塵。”余智林正顏道。
“可以。”傅知行答應了。
依照景國的俗例,這先生和師父,雖都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但認真講起來,學生是否供養先生全憑良心,而徒弟則一定要贍養師父,若師父膝下無子,師父百年,還要打幡送葬,承擔兒子的義務。
徒弟不是螟蛉子,卻與螟蛉子相似。傅余二家,擇了吉日,讓越兒拜余智林為師。
在拜師儀式上,余智林見到了晏萩;晏萩比做姑娘時,要豐腴了些,穿著淡藍色雙蝶云紋千水裙,粉嫩的一如當年。站在她身邊的小女孩,穿著紅衣裳,明眸皓齒,就像晏萩一樣的機靈可愛。
“你是不是叫丫丫?”余智林笑問道。
“我是叫丫丫,你是誰?我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丫丫偏著腦袋問道。
“我是你余家舅舅,喊舅舅。”余智林搶在晏萩之前道。
“娘,是舅舅嗎?”丫丫可不是越兒,她精著呢。
“是舅舅,喊舅舅。”晏萩笑道。
“舅舅,丫丫可不可愛,是不是小美人兒?”丫丫臭美地問道。
余智林一愣,啞然失笑,“瀟瀟,丫丫不愧是你的女兒。”
“我生的當然像我啦。”晏萩笑盈盈地道。
“瀟瀟,果茶涼了,可以喝了。”傅知行插嘴道。
余智林好笑地看了傅知行一眼,端杯飲茶。
等觀禮的人到齊了,越兒給余智林敬茶磕頭,“師父。”
“你是我的大弟子。”余智林頓了一下,應該也是唯一的弟子,“日后要勤奮練武,熟讀兵法,不可懈怠。”
“弟子遵命。”越兒認真地答道。
從這天起,越兒隔一天就往懷恩公府去一趟,跟著余智林習文練武。
中元節過后,圣上對余智林的任職出來了,禁衛軍統領。邊關離燕都太遠,萬一老懷恩公夫人病故,余智林趕不回來見她最后一面,所以余智林被留在京里。原禁衛軍統領則成了五軍都督府后軍都督僉事,小升一級。
老懷恩公夫人糊里糊涂,認不得人,可還活得好好的;反而是一向身體康健的德王妃卻無病無疾,在睡夢中走了。德王府的下人前來報喪,澄陽大長公主嘆道:“我們這一輩人,也陸陸續續的要離開了。”
“不怕,有我陪著你。”老國公握著她的手道。
澄陽大長公主看著他,笑了笑,“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同樣的事,亦發生在榮王府、晏家老宅,死別總是讓人感傷的。安國公、韓氏、傅知行和晏萩帶著卓兒前去德王府吊唁。
德王妃離世的第三天,德王也跟著去了,他們做了一輩子的夫妻,而今是生同床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