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連夜趕科,有人辭官不做;魯王是不請自到,恭王是請了不來。魯王被東宮侍衛押送皇宮,恭王這時,正在椒房殿內,“母后,我還不想娶妻。”
沈皇后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祉兒,瀟瀟…”
“母后,不關瀟瀟的事。”唐祉立刻打斷她的話。
“知子莫若母,你為什么不愿娶,母后心知肚明,母后并不怪瀟瀟,只是在想若是當年,早早為你和瀟瀟定下親事就好了。”沈皇后輕嘆道。
唐祉搖搖頭,“瀟瀟不會愿意嫁我的。”
“可是瀟瀟對你很好啊。”沈皇后不解地道。
“瀟瀟是對我好,可是她不會嫁給我,因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雖然瀟瀟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在她嫁給傅表哥后就可以看出,她要的是夫妻同好,沒有旁人。可是我是皇子,即便我愿意守著她一人,父皇也不會答應。母后,就算是名義上的,我也不想委屈瀟瀟,就這樣最好,看她過得舒心,我就高興了。”唐祉認真地道。
沈皇后一臉震驚,她知道唐祉喜歡晏萩,可是沒想如此情深,“祉兒,你…你這個傻孩子。”
“母后,父皇那兒,麻煩您幫我說服他。”唐祉跪下給沈皇后叩頭。
“起來吧,我知道了。”沈皇后目光憂傷,最苦莫過生在帝王家,看得見富貴榮華,看不見的無奈悲痛。
唐祉離開椒房殿,出宮回他的王府,在宮門處遇到了被侍衛押送的魯王,唐祉看了眼,并沒多問,正要上馬車,魯王突然喊道:“小祉,王叔有幾句話要與你說,過來。”
品級兩人都是一字親王,魯王年紀也只比唐祉大兩三歲,可是卻長了一輩,魯王開了口,唐祉再不愿意,也得過去,拱手,“魯王叔有何指教?”
“你為何沒去南湖園?”魯王問道。
“這是我的私事,與王叔無關。”唐祉冷淡地道。
“你就不擔心太子給你挑個一無是處的正妃?”魯王故意問道。
唐祉譏笑道:“魯王叔不用在這挑撥離間。”
魯王臉色微變,“我是好意提醒你。”
“魯王叔的好意,我不需要。”唐祉轉身離開,不愿再聽魯王廢話。
而此時的南湖園的石舫內,單身男女已聚齊了,太子沒看到唐祉,“怎不見恭王?”
內侍答道:“回太子的話,恭王沒有來。”舫內有好幾位小姐,失望之色一閃而過。
太子一愕,“沒來?”他當年選妻時,也沒有如此不重視。他這三弟,比他還灑脫。
“恭王這是相信太子的眼光。”太子妃笑道。
“孤的眼光?”太子看了看在剝枇杷的晏萩,小祉不來,或許不是相信他的眼光,而是還沒放下瀟瀟吧。當然這話,太子是不會說出口的,“拿簽筒來。”
內侍和宮女各捧著個簽筒進來,里面各有十八枝簽,不過因為唐祉缺席,男子這邊只有十七個人。
太子妃笑道:“來吧,你們一人抽一枝簽,同號之人就一起表演。”
那些公子和貴女們依次從簽筒里,抽出玉簽,看上面的號碼,“哎呀,我是一號簽。”
“一號簽就是第一對表演,不知道對面誰抽到第一號簽?”
太子妃笑道:“你們報一下你們的簽號。”
等他們報完,就發現男子這邊的九號簽,無人抽到,這就代表女子這邊抽到九號簽的將會單獨表演。
“好了,你們都下去準備一下吧,一刻鐘之后再上來表演,如若需要什么樂器或者器皿就告訴魏公公,靜和,你帶小姐們下去吧。”太子妃笑道。
公子和小姐退出石舫,找到同簽號的人,商量了一下如何配對表演。在等待的時間里,大家說笑閑聊,太子妃還把宮女稟報她的事說了,“晉山公子的一幅藏有謎語的畫,讓姜家的綺莉小姐把謎底給猜出來了。”
“不知道那晉山公子抽到幾號簽?要是能和姜家小姐抽到同號簽,或許能成就一件美談。”有人笑道。
“小鄧子,晉山公子抽到的是幾號簽?”太子妃問剛才記錄的小太監。
“回太子妃的話,晉山公子抽到的是十二號簽,小姐這邊抽到十二號簽的是甘家的彩玲小姐,姜家綺莉小姐抽到了十六號簽。”小太監答道。
“喲,這到是不巧了。”太子妃淡笑,并不怎么在意。
過了一會,第一對表演的男女上來了,后面跟著兩個捧著琴的太監,他們表演琴合奏。兩人給太子和太子妃行禮后,就在琴旁坐下,伸出手,撥了幾下琴弦,試了試音。
男子先撥動了琴弦,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云霧繚繞,飄忽無定。
“這曲子聽著有點耳熟。”晏萩小聲道。
傅知行笑,“高山流水的引曲,前不久,我撫過給你聽。”
“是呢是呢。”晏萩剝了個枇杷塞進他嘴里,“獎勵。”
傅知行吐出核,“多謝夫人。”
接著那貴女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搭在上琴弦,到合適的時間,她加了進去,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琴聲深谷幽山中潺潺流動的泉水,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二人合奏還算默契,至少晏萩就沒聽出來,那小姐在彈第六段時,或許琴技稍差,又或許是閱歷不足,她沒能彈出跌宕起伏的旋律;多虧那公子的琴技高超,才成功的將第六段那種“騰沸澎湃之觀,蛟龍怒吼之象。”給彈奏出來。
晏萩不像其他人那樣專心聆聽琴聲,她已把那碟枇杷給吃完了,太子妃瞧見了,招手讓小太監過來,“再拿一碟枇杷給安國公世子夫人。”
小太監雖然聽從太子妃的話,拿來了一碟枇杷,可是傅知行卻不讓晏萩吃了,“枇杷性涼,吃多腸胃不適。”
“再吃三個。”晏萩討價還價。
“一個。”傅知行淡然道。
晏萩噘了下嘴,早知道就說五個了。
琴曲已結束,太子笑,輕輕鼓了幾下掌,“你二人第一次合奏,就能如此默契,不錯不錯,賞一人一柄玉如意。”
“謝太子。”兩人行禮退回位置上坐好。
第二對上場,后面跟著兩個太監,一個手里捧著箏,一個拿著簫。
“又是合奏,沒有新意。”晏萩無聊地單手撐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