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官員的簇擁下,傅知行和晏萩上了第一輛馬車,耳草、麥雀、小草和茡薺四婢女坐第兩輛馬車,行李、隨身物件則堆放在第三輛和第四輛馬車上,四個綁得結結實實的水匪上了第五輛馬車,韓飛帶著兩個護衛親自看守。
一個時辰后,馬車抵達了驛站,晏萩下馬車就可看出,這驛站是臨時修整了一下,外面掛著紅燈籠和彩旗;知府上前道:“因事出匆忙,不周之處,還請大人和縣主恕罪。”
“無妨。”傅知行帶晏萩往驛站走。
晏萩有幾分詫異,她本以為這個知府會帶他們入住他的私宅,沒想到把他們安頓地驛站,別跟她說這個知府沒有私宅。路知府還算清廉,都買得起私宅,這個知府肥頭大耳的,要沒私宅,說出去誰信啊。
而且胖知府一看也不是啥清廉的人,所以他不請他們入住私宅,絕對不是依從律法,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十幾步路,晏萩簡單的想了想,也沒說什么,進了驛站就領著婢女去后院安頓;傅知行在前廳聽這些官員稟報政務,胖知府舌燦蓮花,把自己小政績往大的夸,邊夸耀,他還邊小心地看傅知行的臉色,希望得到這位欽差大臣的贊許,誰知傅知行一臉淡漠,仿佛沒聽到一般。
可傅知行沒說停,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越說越心虛,到最后,訕訕的閉上了嘴,垂首聽候訓斥。
安靜了良久,傅知行掃了眾官員一眼,淡淡地道:“那四個水匪先關進大牢,過幾日再說,你們可以退下了。”
一句話,就將他們給打發了。
眾官員忐忑不安地退了出來,站在驛站外,不知何去何從?于是目光全都落在胖知府身上,“大人。”這里他的官級最大。
胖知府摸摸他的三層肥下巴,“我們去茶樓坐坐,商量商量接下來如何招待欽差大人。”
一行人去茶樓坐下,胖知府連喝了三杯茶,才道:“都說說吧。”
“可以給大人送幾個美人。”英雄都難過美人關。
“還可以送古玩。”文人愛風雅。
七嘴八舌都是送東西給傅知行,借此討好他。這時一個小官吏道:“大人,卑職聽聞,欽差大人曾在許城逗留了五天,路知府請欽差大人入住了他的私宅。”
胖知府呆怔片刻,“你怎么不早說?”難怪欽差大人不高興。
那小官吏一臉委屈,先前他沒想起來啊,再說…小官吏脖子一縮,小聲嘀咕:“大人你也沒早問呀。”
“官員出京辦差,一律入住驛站,這是規矩,欽差大人怎么敢舍驛站不住,住地方官的私宅?我等應上稟陛下。”這是一個腦子略微有點僵硬不知變通的官員說的。
胖知府掃了他一眼,難怪做了十幾二十年,還是通判。胖知府沒理會他,問那個小官吏,“你的消息可準確?”
“卑職的姐夫就在許城當差,據說是因為榮福縣主的原因,驛站簡陋,榮福縣主住著不舒服。”小官吏答道。晏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地背了一次黑鍋。
“大人,卑職聽說欽差大人雖是國公世子,但僅有榮福縣主這個妻子,府中無有妾室之流,而且欽差大人也從不去勾欄院這種地方。”又一個小官吏插嘴,“卑職的兄長在京中任職。”雖然只是個七品小官,但那也是京官。他搬出兄長來,是為了讓知府相信,他所言屬實。
胖知府摸著他的肥下巴,“先讓酒樓送一桌上好的酒菜去驛站。”欽差大人已住進驛站,再想讓他搬出來,得另想法子。
驛站內,晏萩沐浴完畢,傅知行拿著帕子在幫她擦拭頭發。晏萩用牙簽插了塊西瓜,喂給傅知行吃,“一會我們是不是出去吃午飯?”
“他們應該會讓酒樓把酒菜送來。”傅知行淡笑道。
“下午我們去哪兒玩?”晏萩問道。
“今天下午好好歇息,明天帶你去爬山泡溫泉。”傅知行可還記得在出發前,晏萩是想去泡溫泉的。
“好啊。”晏萩開心地笑道。
耳草走了進來,“世子,少夫人,外面有人送來一桌酒菜。”
“擺在前廳。”傅知行放下了帕子。
晏萩的頭發已半干,用蘭花頭玉簪簡單的挽起。夫妻倆出去吃午飯,胖知府還是挺舍得的,十菜四湯。傅知行和晏萩是絕對吃不完的,可尊卑有別,即便兩人不在意,韓飛等人也不敢與他們同桌而食。
“來,喝碗雞湯。”傅知行舀了碗雞湯放晏萩面前,至于魚湯,晏萩現在聞著味就想吐。
“這香酥鴨子不錯,你嘗嘗。”晏萩給傅知行夾了塊鴨肉。
夫妻倆甜甜蜜蜜吃著午飯,不過十菜四湯,只動了四菜一湯,雖然韓飛等人不會嫌棄,但兩人也不想旁人吃他們的口水。
吃過午飯,在驛站附近散步消食,然后就回屋歇午覺,一覺睡醒,晏萩正準備拉著傅知行玩玩五子棋,消磨時光,耳草進來稟報,“少夫人,知府太太求見。”
傅知行勾起唇角,“這個知府到是有意思,這么快就派太太上門了。”
“我要不要見她?”晏萩怕自己壞了傅知行的事。
“可以見。”傅知行淡笑道。
如是晏萩就換了身衣裳出去見客,知府太太和胖知府十分有夫妻相,也是圓圓墩墩的,一見晏萩就熱情地行禮道:“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
“楊太太不必多禮。”晏萩客氣地虛扶道。
分主賓坐下,婢女奉茶,楊太太一品,“這是雨前龍井,真是好茶。”
“我從京里帶出來的,楊太太若是喜歡,我可以送些給楊太太。”晏萩大方地道。
“謝謝夫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楊太太欠身道。不見外,也是拉近關系的一種方法。
閑話了幾句,晏萩得知楊太太是本地人,笑道:“我初來江南,這荊州的風土人情是一點都不熟悉。”
楊太太立刻說起荊州的各色風景,“若是夫人喜歡,我可以陪夫人四處看看。”
“如有必要,一定會麻煩楊太太的。”晏萩沒有完全拒絕。
楊太太以為她這是要問傅知行的意思,也沒有堅持,“能為夫人效勞,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