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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枉費心機

  晏萩回安國公府養胎,傅知行這回沒有急著休產假,他去大理寺詢問榮王世子的案件。榮王世子是紈绔不假,可他不是一般的紈绔,他是王府世子。

  “拿這樣畫像,要如何去找人?”大理寺卿把手中店家的供詞,以及根據供詞畫出來的畫像,丟回桌上。粗眉、細眼、塌鼻、短須、闊嘴,這種形象的人,京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理寺卿嘆氣,動手的人沒抓到,只能把店家都抓了回來,至于和榮王府有仇怨的,也還在排查。能和榮王府結仇怨的,那也都不是普通人,要沒實質證據,他也不敢把人請回大理寺來審問。

  “遲大人,安國公世子要見你。”衙役進來稟報道。

  “快請。”遲大人眉頭緊鎖,傅知行來的原因,他心知肚明,榮王世子是沒本事,可他爹、他弟、他姐夫、妹夫,嗯,連外甥女婿也有本事。

  片刻后,神情冷淡的傅知行走了進來,拱手行禮,“遲大人。”

  “傅世子,請坐。”遲大人拱手還禮,等傅知行坐下,拿過桌上的供詞,“花盆的來源,已經查清楚,這是根據店家的供詞畫出來的畫像。”

  傅知行拿起畫像,“大理寺的畫師是個黃口小兒。”

  黃口本指雛鳥的嘴,借指十歲以下兒童。遲大人嘴角抽抽,傅世子果然毒舌。

  傅知行丟下畫像,拿起供詞,翻看了一下,丟回桌上,“遲大人,朝廷不養無用的閑官。”這都問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難怪懸案那么多。

  “該問的都問了,只是這案子沒頭沒尾,不是那么好查。”遲大人幫手下人辯解。

  “遲大人,這么高是多高?這么壯是多壯?臉形是圓還是方?膚色是白是黑?眼皮是雙是單?”傅知行屈指叩了叩桌面,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拋出來。

  “下官、下官…”遲大人一個問題也回答不出來。

  “本世子要親自審問,提犯人過來。”傅知行不想跟遲大人廢話,辦案要緊。

  與此同時,晏同燭去了刑部,張維德去了燕都府,圣上連下三道圣旨,讓刑部和燕都府協助辦案。唐江兄弟那兒都沒去,留在家中為父親辦喪事。

  傅知行審問后,親自畫了一幅畫像,拿給兩個店主看,兩人都道:“像,太像了,就是他,大人,就是他來小人店里買花盆(租店鋪)的。”

  雖然有了畫像,而且很像兇徒本人,還有懸賞,但是要抓住人,仍然需要時間。就在傅知行等人忙著查案搜查人之時,齊王在對著他的幕僚破口大罵,“你找的是什么些人?辦的這叫什么事?姓鄭的沒得到教訓,反到把榮王世子給砸死了,現在怎么收場?本王問你,這事要收場?”

  “王爺,露面的人,已經處理掉了,即使大理寺找到尸體,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那幕僚也沒想到會誤中副車,怪只怪當日榮王世子不走運,要與鄭大人同行,做了鄭大人的替死鬼。

  齊王聽他這么說,火氣小了點,“以后做事,細心點,用心點,別馬馬虎虎的,事情沒辦成,還險些捅出大簍子來。”

  幕僚躬著身子,連聲應是。

  榮王世子出殯后,榮王辭官讓爵,圣上應允,唐江成了新任榮王,楊柳是榮王妃,原世子妃成了榮王太妃。

  三月十七日,范大將軍押送原西靼王室以文武百官,凱旋而歸。當天晚宴上,圣上不僅賞了個大宅子給范大將軍,還賞了個爵位給他,“平西侯,五世襲爵。”

  “臣叩謝皇恩。”新鮮出爐的平西侯欣喜若狂,文封國公,武封侯。

  “平西侯,你膝下有幾子幾女?”圣上問道。

  平西侯知圣上問這話的意思,是要賜婚,叩頭道:“回稟圣上,微臣有一子三女,皆是老妻所生,長女十六已出嫁,犬子年紀尚小,只有七歲,次女十四,三女十一。”

  圣上笑了笑,舉杯,“景國能開疆拓土,平西侯居首功,朕敬你一杯。”

  “臣惶恐,為國效力乃臣份內之事,臣不敢居功,臣謝圣上賜酒,臣愿為圣上掃平四方蠻野。”平西侯將酒一飲而盡。

  圣上朗笑,“賜座。”

  平西侯謝座,在一旁坐下,君臣唱和,俱歡而散。

  次日,皇后懿旨到了范府,把平西侯的次女范靜雅指給太子,做側妃。

  這懿旨一下,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憤怒有人樂;歡喜的是平西侯,總算與太子攀上關系了。愁的是李家,有這么個高身份的側妃,太子妃豈不是要被壓一頭?憤怒的是魯王,外甥再親,也親不過親生女兒,他白忙一場。樂的是齊王,魯王沒能攀上范家,可轉念一想,范家現在成了太子的助力,增加了他奪位的困難。齊王也沒什么可樂的了,暗罵魯王,“沒用的東西。”

  這天傍晚找到了那個買花盆、租店鋪的男子,不過他已經是一具尸體,而且尸體已有些腐爛。他穿著普通百姓都會穿的短褐,雙手布滿老繭,不管是在他身上,還是這個破廟,都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懸賞是有用的,有人把這人的身份供了出來,他獨自一人住在城西的焠火巷,是個鐵匠,力大無窮。

  “要是力氣不大,也沒辦法抱起那么大的花盆往樓下丟。”唐江臉色陰沉地道。

  “大舅和他結仇的可能性不大,據街坊鄰居說,他發了財,還打算娶妻,這表明是有人出錢雇他對大舅下手的。”晏同燭分析道。

  傅知行放下手中的供詞,“他愛喝酒,找他的酒友問問,或許有意外之喜。”酒后吐真言,平時不會說的話,在酒桌往往會透露出來。

  幾人起身往外走,這時晏家的小廝匆匆過來,“大少爺,大少奶奶要生了。”

  “秉燋,你趕緊回去,我們就去問幾句話,你就別跟著去了。”唐江立刻道。

  “那我先回去。”晏同燭匆匆離去。

  晏同燭回到家中,一個時辰后,曾玉致生下了她和晏同燭的第二個兒子,重六斤。洗三這天,晏四爺為長房次孫取名晏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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