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寧郡王府發生的事,晏萩回去后,沒有告訴南平郡主,只是心情更不好了;原本唐妮請客,她是不想去的,是南平郡主勸她過去散散心的,這下好了,散心沒散成,還惹一肚子悶氣回來。一直以為很本分老實的唐妮,原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小姐,今天收到了四張請柬,都是邀請你去賞花的。”花椒拿著請柬進來道。
“回絕了,不去。”晏萩氣悶地道,邊關戰火紛飛,京城醉生夢死。賞花賞花,天天賞,人沒看厭,花都厭了。
花椒拿著請柬又出去了,姑爺押送糧草去邊關已有兩個月了,還不見回來,六少爺在邊關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也難怪小姐心情急躁。
晏萩倒在炕上,翻了個身,還是很煩,嘆了口氣,爬起來,她還是去抄寫經文吧。
次日,南平郡主跟晏萩說道:“甘草、杏仁的年紀大了,該放出去了。等你及笄出嫁,她們就能回你身邊,做個管事媽媽。”
“知道了,我一會問問她們,看她們家里是什么意思。”晏萩年初時還想著這事呢。
“對丫鬟們要恩威并施,一味的施恩,會養大她們的心思。”南平郡主教導女兒。
“娘,我只對忠心的人施恩,那些兩面三刀的,我根本就不會留她們在身邊。我是主子,她們要是不好好伺候,那就發賣了出去,換好的來使喚。”晏萩頗有氣勢地道。
南平郡主含笑頷首,女兒這樣,她也就放心了。在家有她可以庇護女兒,可出嫁后,女兒是主母,若是太心慈手軟,后宅就會亂。家宅不寧,就容易出事。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子話,晏萩就回了怡年院,讓甘草和杏仁回去問她們家里的意思,要將她們許嫁了。當然府中適婚年齡的婢女不在少數,除了甘草、杏仁,各房都有。
配婚的婢女多,晏大太太又要安排添補的人,府中下人又熱鬧的相互串門子了。這些事與晏萩無關,她拿著抄寫好的經文,往洗石庵去。
半道上,耳草捂著肚子,痛苦地喊道:“小姐。”
“大早上,叫你別吃冰,你不聽,這下肚子痛了吧。你憋著,我讓祥叔停下來,趕緊去旁邊的店里借茅廁。”晏萩說著拉開車門,讓車夫把馬車靠邊停下來。
車剛停穩,耳草就連滾帶爬地下了車,往旁邊一個布店跑去,“老板,借茅廁一用。”
“從那個門里進去,左拐,最盡頭就是。”老板立刻告知。
耳草匆忙進去了。
晏萩沒下馬車,就坐在馬車上等著,這時,一個中年壯漢拽著個年約十歲的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過來了。他邁的步子大,那小女孩跟不上,摔倒在地。
“死丫頭,快起來。”中年壯漢去拽她的細胳膊。
小女孩被拉扯的有點痛,哭了起來。中年壯漢揚起手,就要打她。晏萩脫口喊道:“住手。”
中年壯漢的手沒有落下來,當然不是因為晏萩的喊聲,而是被人給抓住了。抓住他的人,晏萩認識,就是田四傻田熙寧。田熙寧瞪著那壯漢,“你要干什么?”
壯漢見他身穿錦衣華服,知是貴家公子,到是不敢跟他動手,只是甩開他,兇惡地道:“我在教訓我自己的閨女。”
“你這是教訓?你是想打死人,這小女孩一定是你拐來的。”田熙寧高聲道。
壯漢眼中瞳孔微縮,閃過一抹心虛,“她偷東西,我生氣,才會動她的。”言罷,壯漢伸手去抓小女孩。
“我沒偷東西,我爹是要賣掉我,他要把我賣到青樓去,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小女孩一把抱住了田熙寧的大腿。
田熙寧低頭看著滿臉是淚的小姑娘,正義感爆棚了,“你是她爹,你怎么能把女兒賣到那種骯臟的地方去?”
晏萩從車上下來了,或許她可以將這小丫頭買下來,左右家里又要添置下人了。
“不賣也行,公子你買了她,十兩銀子,這丫頭就歸你,隨你處置。”壯漢只要銀子,買給誰都行。
十兩銀子,對于侯府公子而言不多,田熙寧從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丟給那壯漢。壯漢拿著銀錠,用牙咬了一下,呵呵一笑,“謝謝公子了,這小丫頭片子就歸你了。”
壯漢拿著銀子走了,田熙寧看著小丫頭犯愁了,他要是把這小丫頭帶回家去,他非被他娘抽死去。
怎么辦?
田熙寧撓頭,環顧四周,看到了晏萩,大喜,“紅球兒,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好?”晏萩蹙眉。
田熙寧一把拉起那小丫頭,把她往晏萩身邊一堆,“這個小丫頭送給你了。”
“她是你買下的,為什么要送給我?”晏萩問道。
“我沒地安置她,你就收她做個小丫頭,讓她伺候你。”田熙寧嘻笑道。
晏萩想了一下,“那我跟你買下她。”
“不用買,送給你。”田熙寧大方的道。
“麥雀給銀子。”晏萩亦不缺這十兩銀子。
“紅球兒,不用跟我算得這么清楚,我跟你九哥是哥們,你就跟我妹一樣。”田熙寧笑道。
“親兄弟明算賬,你要不收這十兩銀子,我就不要這小丫頭。”晏萩認真地道。
“收收收。”田熙寧拿過麥雀遞來的銀子,“現在銀貨兩訖。”言罷,他拔腳就跑。
晏萩愕然,這是怕她把小丫頭又還給他嗎?
“小姐,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小丫頭又要哭了。
晏萩蹲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頭擦了擦眼淚,“我叫小草。”
“小草,以后你就是我身邊的丫頭,跟我上馬車。”晏萩站起身來。
麥雀牽起小草的手,“我叫麥雀,你可以叫我麥雀姐姐。”
“麥雀姐姐。”小草乖巧地叫道。
三人上了馬車,等了一會,耳草從布店出來,爬上馬車,“咦,這小丫頭是誰?”
“小姐剛買的一個小丫頭,叫小草。小草,這是你耳草姐姐。”麥雀介紹道。
“耳草姐姐。”小草甜甜地喊道。
耳草沖她笑了笑。
馬車再次行進,往洗石庵去,因為這一耽擱,晏萩就晚到了,余青青見到她,就道:“我還以為你也不來了呢。”
“路上遇到一點小事。”晏萩笑道。
“什么事?很麻煩嗎?”余青青問道。
“沒有麻煩,就是買了個小丫頭。”晏萩拿出經文供在佛前,拉著余青青跪下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