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宜郡主跳完了舞,蹦蹦跳跳地下去了,輪到高城縣主、香城縣主上場表演了。高城縣主亦是撫琴,原配之女和繼室之女,就這樣打了個擂臺。香城縣主獻上了一幅畫,看畫就知道不是她畫的,應該是楚王妃為她準備的。
接著是太子的兩個庶女文城縣主和昌城縣主,姐妹倆共同表演,跳了個雙人綢緞舞。兩人應該練了有一段時間了,腳步輕盈,腰肢柔軟,綢帶揮灑有力,跳得相當不錯,配合也十分默契。
等文城、昌城兩位縣主退下,就輪到臣女們表演了,圣上和皇后可是要為趙王選一位才德兼備的女子做王妃。貴女們都不是太好意思出來,余皇后沖內侍微微頷首,內侍揚聲道:“汝順郡主的長女承和郡君上前請安。”
趙王和汝順郡主是一輩的,承和郡君是不可能成為趙王妃的備選的,讓她上場,是為了打開局面;有著京中第一才女之稱的承和郡君離席,走到殿中,行禮后表示要當場潑墨作畫。作畫需要時間,在她作畫期間,其他貴女們一一上臺表演。
晏萩在東宮見過的吳錦月、蔣妍如都有精彩的表演。內侍揚聲道:
“金州城知府周文寶之嫡次女周媚兒上前請安。”
周媚兒走到了殿中,她換上了一件大紅色的舞衣,顯得她更加的曲線玲瓏。南平郡主冷哼一聲,道:“周家男兒全是廢物。”家中女孩兒進了宮生下了皇子,外面的男子就該趁勢立起來,叫家門興盛。可周家卻把女子當成晉身之本,只想著以女子來維系榮華,真是爛泥扶不上墻。這京中豪門勛貴有哪家是靠女孩子兒帶來的裙帶關系而顯赫于世的?
“習慣了走捷徑,就不想那么勞累辛苦。”晏萩撇撇嘴道。
南平郡主看著女兒,有幾分詫異,有幾分意外,還有點驚喜。一直擔心把女兒教養的過于單純,現在看來女兒聰明又通透。
周媚兒跳的是凌波舞,纖細的腰肢,柔軟如柳,婀娜多姿;眼波流轉,媚意蕩漾。南平郡主蹙眉道:“好好的女孩兒,往下作的養。”身為正妻,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妖嬈的女子。即使周媚兒不是周家人,余皇后也不會選她做趙王正妃的。
承和郡君的畫終于畫好了,她在畫上還有題詩,內侍讀道:“攙先四日花朝節,紅紫爭羅列。傳言玉女降生朝。箕宿光聯婺宿、燦云霄。斑衣紅袖齊歌舞,稱頌椒觴舉。群仙列侍宴瑤池,王母麻姑同壽、更無期。”
這首詩既應景,又很自然地拍了余皇后的馬屁,圣上一高興,就晉了她位:“以后就是承和縣主。”
汝順郡主喜出望外,“謝皇上賞!”
“范陽郡盧家盧琇群上前請安。”內侍揚聲道。
這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秦王妃當然要提攜一下自己的外甥女兒,女孩兒有了好名聲,才能找到好婆家。盧琇群也是撫琴,晏萩撇嘴,“真是沒新意。”十個貴女有七個是撫琴的,撫得曲也都是什么祝壽曲、喜上眉,真聽得有點厭煩了。
“不想學琴,你想學什么?”南平郡主雖覺得琴是八音之首,眾器之中,琴德最優,名門貴女都會學,但女兒若是不喜歡,不學也是可以的。
“能不能什么都不學?”晏萩問道。
“不行。”南平郡主堅定否決,“不求你精通,只求你知道,日后與人交談言之有物,不露怯就好。”
“那就學…”晏萩眼珠一轉,“打鼓好了。”
“胡鬧,那有小姑娘家學打鼓的。”南平郡主哭笑不得。
晏萩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道:“那我還是學撫琴吧。”
南平郡主笑了笑,道:“算了,你什么都不懂,我還是跟你父親商量一下,看讓你學什么吧。”
晏萩嘟了嘟嘴,既然學什么不由她作主,那學什么都可以。
晚宴在亥時初刻圓滿結束,大家依次離宮回府。過了兩天,晏大太太請的五位姑姑進府了。晏老夫人把幾個孫女和郁芳菲一起召集到了春暉堂,“這五位是特意從宮里請來教導你們規矩的姑姑,你們給姑姑們行個禮。”
晏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前世沒有這么早請教引姑姑呀!她記得是晏萩快九歲了才請的,今生為什么這么早就請來教引姑姑?晏芪等人行萬福禮,五位姑姑邊虛扶邊口稱,“不敢當,不敢當。”
“二丫頭和三丫頭出嫁在即,就請田姑姑一并教導吧。”晏老夫人沒讓她們相互挑選,直接指定。
晏芪和晏芝出列,和那位田姑姑相互行了一禮。
“五丫頭和六丫頭,你們就跟著李姑姑學規矩吧。”晏老夫人笑道。
晏芹和晏薌出列,和李姑姑相互行禮。
晏老夫人繼續指定:“八丫頭和九丫頭,你們就跟著伍姑姑。”
“十丫頭和郁丫頭,你們就跟著陳姑姑。”
“瀟瀟過來。”晏老夫人把晏萩招到身邊,摟著她,才對最后一個姑姑道:“曾姑姑,這是我家的十二丫頭,小名兒叫瀟瀟,她身子弱,年紀又小,規矩你慢慢教她。”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太嚴厲。
晏薌抿緊了唇,眼中滿是不甘心,前世教晏萩規矩的就是這個曾姑姑,想不到今生晏萩成了病秧子,老夫人還是讓曾姑姑教她規矩。難道晏萩最后還是會嫁給唐禮嗎?不行,她絕對不允許。
“祖母。”晏薌喊道。
晏老夫人看向她,目帶詢問。
“祖母,我想讓曾姑姑教我規矩。”晏薌提出請求。晏芝皺眉,那天說得話,六妹是沒有聽進去。
晏老夫人臉色微沉,“你和瀟瀟歲數相差太大,要學得不一樣。”晏老夫人給晏薌留了顏面,沒有直接訓斥她。
“祖母可以另外為十二妹妹請一個姑姑,我就想讓曾姑姑教我規矩。”晏薌堅持道。
晏芝著急了,忙插嘴道:“祖母,六妹昨兒夜里沒睡好,頭腦不清醒,在說胡話。”
晏薌否認,“我沒有。”
“行了,教引姑姑就這么定了,你們都退下吧。”晏老夫人連看都不想再看晏薌一眼了,以前覺得她還是個乖巧的孩子,現在看來也是個不聽話的。
晏薌還不想走,晏芝捂住她的嘴,將她硬拖了出去。出了春暉堂,晏芝就厲聲喝問道:“六妹妹,你是不是瘋了?”誰都看得出,那個曾姑姑是特意為晏萩請的,晏薌卻還要去跟晏萩搶,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要你管。”晏薌甩開她的手,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