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有話就說,我在這時聽得到。”晏萩坐著沒動,她討厭香城縣主頤指氣使的語氣。
香城縣主板起臉,有些不高興,覺得晏萩不識抬舉。
“十二妹妹,縣主想來是有悄悄話要和你說。”郁芳菲跳出來打圓場,“縣主,十二妹妹年紀小,沒有領會你的意思。”
香城縣主斜睨她,“你是誰?我以前沒見過你。”
郁芳菲笑道:“我是…”
“她呀,是一個寄居在我家的孤女。”晏薌插嘴道。
香城縣主立馬就露出鄙夷的神色,“難怪一股窮酸味。”
郁芳菲難堪不已,臉上忽紅忽白,手里捧的茶杯,遞過去給香城縣主也不是,放在桌子上也不是。
“縣主,你這話說得太過份了。”韋麗娘仗義執言,“郁表妹亦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小姐,父母因故逝去,不得不遠離家鄉投奔親戚,已經夠可憐了,你怎么能出口傷人?”
“我…我哪說錯了?她本來就是一副窮酸樣,頭上連根金飾都沒有。”香城縣主嫌棄地道。
“郁表姐不戴金飾是因為身上有重孝。”晏芮幫著解釋道。
韋麗娘輕哼一聲,道:“聽明白了吧,郁表妹不戴金飾,是盡孝道,可不是窮酸。”
“不關你事,要你多什么嘴。”香城縣主惱火地道。
“我這叫路見不平,撥刀相助。”韋麗娘抬起下巴道。
香城縣主被堵得沒話說,氣得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唐衸讓她交好晏萩的事,她已完全忘記了。
“縣主,請等等。”郁芳菲著急地喊道,她想要通過香城縣主接近唐衸,不愿香城縣主就這樣離開。
“郁表妹,即便縣主說錯了話,你也沒必要緊抓不放吧,難道你還要讓縣主向你道歉,你才滿意嗎?”晏薌幽幽地問道。
香城縣主停下腳步,沖著郁芳菲啐了口,“你休想。”
“我沒有,我不是。”郁芳菲眼睜睜看著香城縣主走了。
晏薌勾了勾唇角,想結交香城縣主沒門,拿起九連環,低頭繼續解了起來。郁芳菲回首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韋晏氏等人在晏府吃過午飯,看了幾折戲,就各回各家了。
去晏府拜年,沒有達到預期目的,唐祄覺得心累,回到王府,得知楚王陪著懷有身孕的側妃方氏。方氏的父親是祥忠侯手下的大將方國柱,而方氏這胎據說是個男孩,唐衸心念電轉。王爵是由嫡長子繼承,但皇位就不一定了。
“不用通報了。”唐衸沒有去見楚王,轉身去了書房。
坐在書房內,唐衸看著桌上盆景,心情有點沉重,他現在勞神費力地幫著父王奪取帝位,會不會是在幫人做嫁衣?父王春秋鼎盛,又納了那么多妾室偏房,肯定還能生出別的兒子來。母妃并不得父王歡心,外祖父又不愿支持父王,沒有從龍之功,等父王登基,母妃是否會被封為皇后,都不一定。
唐衸伸手將樹枝折斷,低聲自語道:“父王或許你做王爺對我更有利。”楚王根本不會想到他對側妃的寵愛,會讓兒子有了別樣的心思。
初五各府開始宴請年酒,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初九這天,王氏起床洗漱時,突然昏厥了過去,慌得晏同書顧不得還在過年,就打發人去請了大夫進府為王氏診脈。
大夫診完左手診右手,診得晏同書臉色都變成鐵青色了,他才笑道:“恭喜恭喜,大奶奶這是喜脈。”
晏同書頓時露出喜悅之色,追問道:“脈象可好?可要開藥,要注意些什么?”
這事大夫見多了,笑道:“脈象還好,大奶奶思慮過重才會昏厥,只要放松心情就沒什么大礙,這藥不用開了,還有就是…”
晏同書緊張地看著他,大夫笑笑,道:“要禁絕房中之事。”
晏同書臉頓時通紅,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紅封,道:“神醫辛苦了。”
“應當的應當的。”大夫笑納了紅封,做為大夫,最喜歡的也就是診喜脈,主家開心,做大夫的也高興。
晏同書讓婢女留在房里守著王氏,他則送大夫出門,又去春暉堂向晏老夫人報喜。要有第四代了,晏老夫人大喜,開了庫房,挑了一株百年的人參和一尊白玉觀音,讓木緣送去給王氏,還囑咐晏同書,“她懷孕后,這脾氣和以前會有些不同,你要讓著她哄著她,不許惹她生氣。不要有那些花花腸子,招惹一些不干不凈的女子回來給她添堵,知不知道?”
“祖母,過了年,就要春闈了,我那有那閑心,我會好好守著她,專心讀書的。”晏同書笑道。
“你能這樣才好,夫妻和睦萬事興。”晏老夫人笑道。
王氏有喜了,晏大太太也非常高興,親自去看望兒媳,“你就安心養胎,手頭上的事,就交給二丫頭和三丫頭,她們快要出門子了,也該學著管事了。”
王氏立刻答應了,管家權再重要也沒孩子重要。
“想吃什么,想什么時候吃,就讓廚房里做,我已經安排一個廚娘專門伺候你,要是覺得大廚房不方便,就在院子里開個小廚房吧。”晏大太太安排的還是很周全的。
“母親,不用開小廚房。”王氏不想落個恃寵生嬌的壞名聲,畢竟二太太、三太太、南平郡主和五太太懷孕時,都沒有開小廚房。
婆媳倆正說著育兒經,小姐們來了,“大伯母,大嫂嫂。”
王氏笑著讓了座,又喚婢女送上茶水,說了幾句場面話,王氏坐下,笑道:“十二妹妹,等大嫂嫂的肚子大了,也給你摸好不好?”晏萩摸了晏蓉的肚子,說是小外甥,晏蓉果然一舉得男,王氏也想討這個好彩頭。
晏萩還沒來得及答應,晏薌搶先道:“大嫂嫂用不著讓十二妹妹摸肚子,大嫂嫂懷得一準是小侄兒。”前世晏蓉和王氏的第一胎、第二胎生的都是男孩,先前晏薌不記得拿這事賣個好給晏蓉,這一次當然不能讓晏萩再得好處。
晏萩看了晏薌一眼,她說得這么篤定,看來王氏前世定然生的是個男孩。
“生男生女,都好,我都喜歡。”晏大太太當然想抱孫子,可孩子還沒生出來,誰知道是男是女呢?再者也怕王氏有壓力,影響到心情進而影響到胎兒,趕忙表明態度。王氏能生,有了孫女,也就會有孫子;要是王氏如晏三太太那樣,一連生三女,那也只能說是命也,運也,沒法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