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小只的互動,讓唐禮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晏薌,他走到晏萩的身邊,蹲下來,笑著對晏萩道:“那只是一個小禮物,沒別的意思,瀟瀟不用有什么負擔。”他有時候覺得晏萩并不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可她目光清明,又嬌憨可愛,明明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那…那我就收下了。”晏萩猶豫地道。
“沒關系的,收下吧!”唐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從懷里掏出翡翠玉如意,掛在晏萩的小褂子上,“這是暖玉,養人且吉祥,你戴著。”
晏薌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怨恨,這么好的東西,為什么要送給晏萩那個病秧子?
說話間韋家兄弟姐妹來了,晏萩最喜歡的是頗有俠女風范的大表姐韋麗娘,仰面甜甜地喚道:“麗表姐。”
韋麗娘看著軟乎乎的小表妹,覺得她是越來越可愛了,略微彎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瀟瀟真乖,等天氣暖和了,表姐帶你去打獵。”
“好。”晏萩歡喜的拍巴掌。
“我也要去,麗表姐,你也帶我去。”合宜郡主湊過來道。
“還有我,也帶我去。”唐祉不甘示弱。
韋麗娘看著兩個胖團子,哂笑兩聲,一個是太子的兒子,一個是秦王的女兒,她可不敢帶著出門,責任太重大,她承受不起。
傅知行是和閔家兄弟一起來的,美少年穿著一件緋色窄袖錦袍,長長的飄帶在身后輕揚,金冠束發,額上戴著鑲美玉的云紋抹額。
“瀟瀟,這送給你。”閔自常把手里捧著的一盆花遞給晏萩。
“叫表姐。”晏萩糾正他道。
“瀟瀟,這花叫美人嬌,與瀟瀟最相配。”閔自常笑瞇著眼,說著甜言蜜語。
“放到窗臺上去。”晏萩把花交給甘草。
應付完了小表弟,晏萩走到傅知行面前,踮起腳,伸手抓住他的腰帶,“傅表哥。”
“嗯”傅知行彎腰將她抱起。
“傅表哥,你也來晚了,要補償。”晏萩一只手摟著傅知行的脖子,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傅知行笑,在她粉嫩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唐祉瞧見了,立刻邁著小胖腿跑過來,“瀟瀟,我也要親親。”閔自常一臉渴望地看著晏萩,他也想要親親。
晏萩在傅知行的懷里,唐祉親不著,扭著沖唐禮喊:“大哥,抱,抱我。”
唐禮搖頭拒絕,唐祉的重量,讓他望而卻步,再者他也不想看傅知行的冷眼;唐礿嘻嘻笑道:“小弟,你想親親,我可以吃點虧,讓你親。”
“你臭臭的,我才不要親你,我要親瀟瀟,瀟瀟香。”唐三公子還是很挑剔的。
晏萩沒理會,趴在傅知行的肩頭,“傅表哥,我們進廳里去。”
過了一會張維德來了,他還帶來了姜琪為晏萩準備的禮物,一對羊脂玉環,上面雕著纏枝長壽花。
晏萩狡黠地笑道:“表哥,要替我謝謝表嫂呀。”
“還不能叫表嫂。”張維德笑道。
“遲早是表嫂,表哥要記得還禮。”晏萩認真地道。
“咦,是你收禮,應該你還禮,怎么要我還?”張維德訝然問道。
晏萩噘嘴,“你是我表哥呀,你要愛護我,還禮的事,就交給你了。”
張維德笑,“好,就交給我。”
“這才是好表哥。”晏萩點頭道。
壓軸出現的是楚王世子唐祄,很巧合的是他也穿了件緋色的錦袍,頭戴玉冠,腰系玉帶,唇紅齒白,十分的俊俏。不過同樣是穿緋色錦袍,傅知行飄逸出塵,給人疏離之感;唐衸風流妖嬈,令人望而生畏。
說實話,晏萩并不怎么歡迎唐衸,但來者是客,她仍禮貌地表示了感謝,“多謝世子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表妹太客氣了。”唐衸笑得溫和可親。
“大家不必在廳里坐著,可隨意走動玩耍。”晏萩說著,就牽起傅知行的手往外走,“傅表哥,我帶你去看小鴨子。”
“好。”傅知行彎腰將晏萩抱起。
唐衸目光閃了一下,雖然晏萩才滿六歲,還沒到男女不同席的七歲,但傅知行是外男,這般的親近,實在讓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尤其是晏家人,對兩人的親近似乎習以為常。
“我也要看小鴨子。”合宜郡主、唐祉、閔自常也跟一起去。
晏萩年紀小,就算在待客方面有欠缺,大家也不會責怪她,更何況還有晏同書等人替她圓場,幫她招呼客人。
唐衸微微皺起了眉,以他的年紀和身份,他無法跟著,原本他是想帶兩個妹妹一起來的,香城與晏萩年紀相仿,是最好接近晏萩的人,可惜兩個妹妹被母妃教育的,并不愿與晏家人親近,他擔心強迫她們過來,反而會壞事;至于那四個庶妹,身份不配,他不會帶她們過來自討沒趣。
“世子,若是不愿在屋內下棋打牌,可去園子里,那兒能投壺和釣魚。”晏同書客氣地道。
唐衸想了想,道:“我去釣魚。”
“世子請。”晏同書笑著為他引路。
郁芳菲輕咬了下唇角,悄聲跟了出去;晏薌這時候沒空留意她,心思全在唐禮身上,見唐禮在棋桌邊坐下,立刻過去了,“我能和您對弈嗎?”
“當然可以,晏小姐請坐。”唐禮溫和地笑道。
晏薌終于有機會和唐禮面對面了,雖然唐禮的關注力一直在下棋,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但也足夠讓晏薌心花怒放;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無數次,只要她能多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知道她的好,就會記住她,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我又輸了。”晏薌有點尷尬,她雖然很努力地鉆研過棋藝,但是不可能下贏經過名師教導過的唐禮,更何況她還有點分神。
“下棋是為了消遣,不必在意輸贏。”唐禮寬厚地笑道。
“就怕我棋藝差,擾了公子的興致。”晏薌垂首道。
“是我要謝謝小姐肯陪我一起下棋。”唐禮笑道。
“只要公子不嫌棄,小女子愿陪太孫下棋。”晏薌大膽地暗示道。
唐禮不知是沒聽懂,還是不在意,沒接她的話,而是取子落子。
外面郁芳菲亦順利地與唐祄搭上了話,她是以釣魚作為切入點的,“哎呀,這魚把魚餌吃了,卻沒上釣。”
唐衸見她一臉沮喪,道:“釣魚需要耐心,你不要那么著急。”
“哦,謝謝世子提醒。”郁芳菲垂首淺笑,往鉤上放魚餌,再次下鉤釣魚。
這一鉤仍然沒有釣到魚,郁芳菲噘嘴,嬌嗔地道:“這些魚好狡猾呀。”
唐衸笑笑道:“釣魚不僅要有耐心也要有觀察力,你剛才拉鉤慢了。”
“還請世子為我解惑。”郁芳菲做出虛心請教的姿態。
男人需要崇拜,更愿意在這種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展現自己,就好像公孔雀開屏,就是為了吸引母孔雀。唐衸雖然是想要娶晏萩為正妃,但他沒有只娶一人的想法。對郁芳菲的接近,他并不排斥,侃侃而談,“就藪澤,處閑曠,釣魚閑處,無為而已矣。釣魚要做到不急、不躁、不驕、不餒,魚上鉤之前,會試探一二,你這時拉鉤,驚動了魚,魚自然就逃走了。魚咬住了鉤,你沒有發覺,那它吃完了魚餌,必然會掙脫鉤子,逍遙而去。時機掌握好,才能釣上魚。”
謀奪那個位置亦是如此,剛才他急躁了;釣魚可以讓人冷靜,他必須有著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的氣勢。
“世子說得真好,芳菲受教了。”郁芳菲微微欠身道。
“不過是泛泛而談,我們繼續釣魚。”唐衸溫和笑道。
“哦”郁芳菲乖順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