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溫小筠無論如何不肯再給白鶩或是鄞諾任何一個人率先解釋的機會。
起初她還以為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白鶩會低調內斂很多,萬萬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王炸。
差點把溫小筠炸得粉身碎骨,裂成一地渣渣。
吸取了慘痛的經驗教訓的溫小筠這一次決定把命運的決定權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她一把拉住白鶩的胳膊,笑著向佘丕擺擺手,“佘前輩,您就不要那么調皮了,我們白鶩兄應對的就是您這一招。把您的話都說完,才好讓您無話可說。所以他說的都是逗您玩的。”說著溫小筠又看向白鶩,笑眼彎彎的問道,“白兄,小筠說的對不對吖?”
像是被溫小筠甜甜的笑容感染到,白鶩琥珀色的眸子里也跟著漾開一波溫柔笑意,“只要是筠卿說的,都是對的。”
溫小筠滿意的點點頭,就差說一句乖孩子好好夸贊一下白鶩了。
鄞諾的目光卻定在溫小筠拉著白鶩的手上,臉色控制不住的越來越沉。
但是有佘丕在場,他也不好對溫小筠太多管束。他艱難的咽下這一口起,黑著臉轉頭看向佘丕,“佘前輩,自從我們兩個見到您,一直都很有誠意。鄞諾知道您也是個爽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晚輩們請您下山揚名,您也不好太調皮作對。
您說的那些話,也就是我鄞諾心胸寬大,可以不做計較,若是官府里其他的人,怕是就要跟您認真了。”
聽到這句,溫小筠好懸沒笑出聲來。
就鄞諾那小心眼兒,還敢說自己心胸大?真是好厚的一張臉皮。
不過總算把局面穩定了下來,溫小筠再也不想節外生枝了,張口就是一句急剎車掉頭,將話題再度拉回到案子之中。
“好了好了,我的好前輩,好哥哥們,咱們就先不閑聊了,話歸正題,說回杜氏錢莊錢流案的問題。
對于偷銀子的人來說,想辦法叫人潛進銀庫里面才是真章。
靠易容什么的旁門左道肯定不太行。要知道杜掌柜的錢莊不僅對外防備嚴密,就是對他們自己也是一樣。即便能易容,都不會有留在錢莊的機會。所以他們能用的方法,就是隱藏身形。
而在案發之前,只有,也正有一批箱子,可以叫他們動手腳。”
說到這里,溫小筠不覺抬眸望向佘丕,“那些裝銀子的箱子應該能裝得下一個人,只是要想瞞過杜友和的眼睛,箱子里至少有兩三層都是銀錢才對。可是這樣一來,箱子的可容空間就被急速壓縮了。那樣小的的空間,我不確定到底能不能裝得下活人。”
“裝得下,”旁邊鄞諾忽然接過話茬,“江湖上早就有一種偏門功夫,練的人都是天生的侏儒矮人。他們身形本來就小,更練成了縮骨的功夫。能穿得進比他們身量還要小數倍的嬰孩衣服。體重又輕,是藏在銀箱里最佳的人選。這一門功夫,本來就多被賊人們用于入室偷盜上,雖然沒進‘四大海湖’,與風、巾、火、妖四門的聯系也非常密切。所以在這關鍵時刻,溫香教肯定能請來這樣一批人。”
佘丕也從之前一女兩男的三角戀話題里徹底走了出來。
他抬手捻著胡須,冷笑了一聲,“前面你們還說杜友和檢查的仔細,怎么一轉臉,箱子里藏了人這樣的大忌,他都發現不了?”
溫小筠呵呵一笑,“這里有兩種可能。
第一,的確有人曾經易容成杜氏錢莊的人,或是杜氏錢莊幫助杜友和清理銀庫的人被收買了。
總之是輔佐杜友和的人去做收庫入庫的工作。杜友和肯定不會一個個的親自去數所有銀子。他一般都是站在旁邊抽查,并且大面上做監工。具體清點工作,則有那名助手完成。
在檢查到箱子關鍵部位時,他故意放水,甚至是幫著一起掩飾。就可以叫那些會鎖骨神功的小人們順利混進銀庫之中。
第二種可能就是,在杜友和與手下們檢查銀箱的關鍵時刻,發生了一些意外。叫他們不得不盡快放下手上清點任務,盡快關閉銀庫大門。
不過因為箱子里的金銀財寶都是真貨,而且幾層之下都大略檢查過。他們萬萬想不到,在箱子的最底部,竟然還存在著一個薄薄的夾層,而在那些夾層里,就藏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賊人,等到他們關門離開后,好可以一面收拾打包著銀庫里的金銀珠寶,一面找到他們打洞的地方,一點點撬動青石磚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