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明顯了,有人下網要逮魚,而且還是千條大魚。
這可不得了,一旦弄不好,不僅網會破,就連下網人都說不好會栽在這里。
畢竟在座的眾人中還是有高人的,那些臺上的人更是沒一個好相與的,都是有身份有能力的俠客,誰還沒幾個朋友了。
而且大家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也未必會中招。
葉林又問:“那安施是怎么回事?”
他指著那個和之前舉止完全不同的安施說道,這明顯不是易容,不然安老爺子不會察覺不出來,但也不像是一個處心積慮的陰沉之輩,反差太大。
之前的安施給人的感覺就是中庸二字,但現在給葉林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僵硬的工具人。
向羽認真打量了一下,重瞳中微微發光,有些訝異。
大師姐開口道:“他被人迷惑神魂,心智盡喪,失去了自我。”
“還能恢復過來嗎?”
大師姐搖頭:“很難,這是神魂層面的攻擊,即便控制者死了,他也難以找回自我。”
葉林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安施完了,大師姐都說很難,那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更是不可能了。
他對著身邊的白鹿竹好心提醒說道:“白老頭,空氣中有毒過來了,快用內呼吸。”
這是周天境界的江湖人都有一個特性,常人不具備,那就是外呼吸轉內呼吸,外呼吸是呼吸的外界空氣,而內呼吸并非是不呼吸,而是以內力充盈肺部,流轉周身,在一定時間內減緩對空氣的需求。
內呼吸也要呼吸,但呼吸節奏降低至緊接無,氣息悠長,封閉口鼻,到達自生內息的地步。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特性對于古人來說已經是仙神表現了。
一些上等的養生功法在修練至臻后,甚至整天都以內息呼吸。
這也就是所謂的胎息了。
葉林看過青竹心法,自然知道這種說法。
兩人逐漸熟絡起來,葉林對白鹿竹也不用敬語了,反正白鹿竹并不介意稱呼問題,兩人年齡有差,但卻是忘年交,叫爺爺的話葉林肯定不同意,叫叔叔大伯那更怪了,叫老丈感覺又太陌生了。
白鹿竹和其他的江湖人不一樣,人家德行高尚,不持才傲物,又謙遜之心,對一個小孩都虛懷若谷,尊重葉林的觀點和建議,人品好的沒話說。
而且葉林觀察過白鹿竹,此人年逾古稀,舉止有度,沒有邋遢拉跨的表現,身處清貧,衣服雖有補丁,但依舊干凈整潔,他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出身,在幼時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不然常人進入江湖,磨練數十年,正常發展應該是洪七公那種不拘一格的豪放派。
白鹿竹本來是臉色凝重,看向臺中央的,畢竟蛇皇令處理不好,那風云莊說不定就要步白家的后塵了。
此刻聽聞葉林說有毒,白鹿竹頓時轉過頭來,驚疑不定起來,仔細感知,竟沒發現任何異樣。
他說道:“真的有毒嗎?”
葉林也疑惑起來了,心里尋思自己都能發現,依白鹿竹的功力不至于發現不了呀。
他一邊眨眼、一邊抽動鼻子道:“你沒發現嗎?”
白鹿竹默然,有些不好確認,畢竟葉林所說的太離奇了。
而此刻又太過關鍵,江湖大會數十年都不一定能召開一次,不能出半點差池。沒有哪個勢力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搞事。
就連魔教都要揠旗息鼓,在這段時間低調做人,避免江湖大會上有什么二愣子順嘴提一句,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大家來打魔教玩吧,畢竟是為民除害。
這種事,大家一般也會做,但很松散,沒有組織計劃,而一旦有號召人就不得了了。
所以每逢江湖大會,魔教基本上都是關上門、躲在被子里,然后夾著尾巴做人的。
但即便是這樣,魔教也成了屢次成為江湖大會所針對的對象。
白鹿竹見到葉林說的跟真的一樣,也就留了個心眼,并沒有大張旗鼓的說這件事,通知眾人。
江湖人性情復雜,來自五湖四海,容易被帶節奏,有人下毒這件事,白鹿竹并不能肯定。
一旦說了,只怕眾人第一個噴的就是白鹿竹。
葉林看出端倪,暗自嘀咕,在功力方面他可不如白鹿竹,最多是半只鵝。
可那種異味雖然很淡,但很具有刺激性,都讓葉林以為有小女孩在拿狗尾巴草戳自己鼻孔了。
而且也從大師姐這里得到了證實,不然也沒必要特意通知白鹿竹。
而這時,周圍人群也發現了不對勁,開始一陣鬧騰。
當然,之所以鬧騰,不是因為有奇人發現了在空氣中發現了毒藥,而是因為姚蓋直言不諱的說:“那小乞丐是尋找蛇王朝寶藏的關鍵,你們交出了蛇皇令,但不交人,是不是掌握了蛇王朝寶藏的關鍵之處。”
此話殺人誅心。
安老爺子當即臉色大變,震怒無比,這個帽子真接下來,風云莊可就離滅莊不遠了。
他先是狠狠瞪了安施一眼,心中疑惑一向老實誠懇的安施怎么會公然頂嘴。
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洗清風云莊的嫌疑,于是忽略了安施的不對勁,畢竟姚蓋所說的可是動搖了風云莊的根基。
“小輩,膽敢胡言亂語!”
“我安通一生光明磊落,從不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江湖幾十年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這小輩也敢栽贓我。”
安老爺子原名安通,建立風云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性格也被大眾所熟知,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整天拋頭露面的人能隱藏自己的真性情,又不是什么圖謀甚大的梟雄。
而且接受風云莊恩惠的人也不在少數,豪杰位上的好多人都和老莊主相識,不然風云莊也辦不起這場大會。
明心宮的白玉真人拱火道:“風云莊主何必動怒,我看這位兄弟說的也在理,畢竟蛇王朝寶藏關系重大,事關重大,風云莊一個人可吃不下,不如就將那個小乞丐帶上來,誰得了蛇皇令,小乞丐就跟誰走。”
安通老臉冰冷,不必動怒?那是因為這頂帽子沒扣在你明心宮的頭上。
“安老莊主義薄云天,向來是仗義疏財,江湖朋友有什么難事,老莊主也從不拒絕,性格正直,真要得知了蛇王朝的寶藏,也只會將秘密和大家分享,怎么會藏著掖著。”
“對,沒錯,蛇王朝消失了二百年,一直沒人知道寶藏被埋在了什么地方,這么短的時間內,怎么可能破解寶藏的所在地…”
“我看是有人在給風云莊潑臟水,畢竟有人見不得老莊主仁義。”
豪杰位上紛紛有人開口,基本上都支持風云莊,和安通私交不錯,或是在早年受到了風云莊的恩惠,直言仗義。
四大門派見此不甘示弱,沆瀣一氣,非要讓小乞丐出來不可。
當然,這些人之所以開口,主要他們得到蛇皇令的機會太渺茫了。
一眾人吵吵鬧鬧,事情回歸原點,小乞丐必須得出來了。
安通再次看向安施,只聽安施神色僵硬,再次說道:“不用吵了,你們想要蛇皇令,又想見小乞丐,不如將你們留下看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