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仙道:“此人厲害,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陣勢應該是龍脈之勢,雖然此地不是龍脈,但你們本來也不為權勢用的,龍頭向下,意為震懾冥界,看來這風水先生名不虛傳,算是把風水給用活了。我雖然對這方面研究極少,但是看這架勢,必是行家,這下你們該安寧了吧?”
說著,心中卻是十分壓抑。
林小仙算是明白了,這系統當真是從沒有戲耍過他!
每次指明的方向都是龍脈所在!
以死氣催動,這龍胎當真是兇煞之極!
那老頭接著道:“若是安寧了,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建了這墓丘之后,的確死的人少了很多,但還是每個星期會有人死,而且更恐怖的是,很多墓丘上都出現了裂縫,修補之后第二天又裂開了,還有很多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古藤死死的纏住那些墓碑,我們挖了半天也沒找到那些藤的根在哪。接著就不停的有人說被托夢了,說全身被綁得透不過氣來,很難受。我祖上慌了,忙又請了那風水先生來計議,他疑惑的說:‘這可奇了,你們埋了多少嬰兒我是算著的,這墓丘之勢又是最強之勢,不可能鎮不住的。除非這塊地另有古怪,還是要打聽清楚好。’于是族里面派了幾個人喬裝打扮出去探聽信息,結果這一探聽,讓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林小仙忙問道:“怎么了?”
那老頭道:“當初許我們那塊地的時候,是由一個官員負責的,他不樂意白給我們一塊地,就在這上面做了手腳。這地原本就是嬰尸地!”
“什么?!”林小仙和尹老伯均大吃一驚:“原本就是嬰尸地?”
那老頭點頭嘆道:“以前外族打進來,到處都死人,而且那時窮,好多人家生了小孩都養不活,許多就餓死或者病死了,死了之后按照當地的風俗,都不葬在自家門口的,都要遠遠的撿塊地葬了。林家村這里地勢偏遠,又有大山包著,好多人都運到這里來,又沒有錢買棺材,只好用張破草席卷了,有些甚至連草席也沒有。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后來發生一次大饑荒,餓死的嬰兒小孩無數,都運到這里埋了,這塊地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是嬰尸地了,而且林家村方面五百里內再無人家,因為大家都知情,沒人敢在附近住。”
林小仙和尹老伯面面相覷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是連龍脈之勢也鎮不住了,只怕閻王老子親自來了也未必買得了帳。”
那老頭道:“消息打探回來,大家都慌了,女人都在哭,男人湊在一起愁眉苦亂的吸煙。我祖上找那風水先生,他仰面長哭道:‘天絕我族,天絕我族!’我祖上哭著求他繼續想辦法,他流淚道:‘方法不是沒有,只是非常歹毒,而且為了鎮住這里,又種下冤孽,何苦呢?冤孽不停的增長,就算能鎮住,長久下來,我們還是要全滅的,既然這樣,還不如現在死光了算了。’我祖上道:‘只要有法子,再歹毒都要一試,全族人的性命就系于一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種下冤孽不要緊,只要人活下來了,以后慢慢想法子消就是了。你難道忍心看著你這些親戚們一個個慘死,死了之后還不得安寧嗎?’說得他低了頭,半晌,長嘆道:‘我學這風水原本為了救人,現在卻要害人,老天,我也迫不得已啊。’”
林小仙冷笑道:“就是那幾個盒子的事了?你們也真做得出來!”
那老頭反問道:“如果是你怎么辦?難道就看著人白白的死?這難道不是罪孽,況且救自己的親人本來就是天性,到你父母死了,你哭著嚎著,什么理智都沒有了,只想著救。不好多人明知道沒救了還大把大把扔錢去延長生命的嗎?”
一席話說得林小仙沒有了言語,想想林放當初何嘗不是為了續命呢,他一手攪動了原本的命勢,死的人又何止這些…
看來造化弄人,世間有很多事連慈悲也無法解得了。
尹老伯道:“老哥,你且說下去。”
那老頭接著道:“我祖上問那風水先生是什么辦法,那風水先生說:‘要鎮壓也不難,下面埋的不都是嬰兒嗎?我們也埋幾個是了。’我祖上道:‘埋了好幾個了,也沒見好,難道要全埋了才算?’他冷笑:‘我說的不是那種莫明其妙死了被埋的,我說的是我們直接殺了就埋的。’他這一句話驚天動地,大家嚇得目瞪口呆,雖然都有了心理準備要做歹毒的事情,但是要殺自己的孩子卻實在是一種殘忍的折磨。我祖上不解:‘為何要我們動手?’他沉默,良久才道:‘埋的那些都是沒錢治病病死的,或者沒錢吃飯餓死的,所以煞氣很重,要想壓過他們,必須要在死這個環節上做功夫。有什么能比被自己的親人殺死更痛苦更仇恨的呢?你們不僅要親自動手,而且還要告訴他們是故意要殺他們的,讓他們恨你們恨到骨子里頭。’我祖上嚇出一身冷汗道:‘只是這嬰兒都沒有意識,怎么聽得懂呢?’那人道:‘現在沒意識,成嬰靈之后就懂了。’”
林小仙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是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干不出這種事來。”
那老頭繼續講述:“我祖上道:‘若是真的只有這種辦法才救得了我們全族,也不是不可以做,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之前建墓丘的時候說過,是為了讓我們的人煞氣壓過他們,自然可以保佑全族。可是現在如果我們親手殺了那些嬰兒,他們記恨我們,就算煞氣能壓住,又怎么能保佑我們呢?’那人道:‘自然這個嬰兒的辦法是另外一番道理,不是簡單殺了埋了就了事,風水學中有一旁門左派,專講治煞之道,當中就有講一些古老的陣法,都是民間傳下來的,能集中煞氣抵對敵方,但同時又能克制其怨氣,猶如大禹治水,引而不斷,巧妙曲回,保管既傷害不了自己人又能壓住他們。’
我祖上聽了,歡欣道:‘既然有這樣的好法子,那是必定要做的了,目前沒有什么比保住全族人性命更要緊的事了。’
那人冷笑道:‘你們先思量思量再夸口,做這事,全族的人的確是暫時保住了,不過我們這些做事的人,那是犯下滔天的罪行,下到下面除了受苦,就是沉淪惡鬼道,永世不得轉生的。另外,我也已經說過了,這件事終究陰騭,并非長久之計,日后如果陣法被破,或者嬰靈沖破封鎖,又或者我族后人為解此冤再樹他孽,滅族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