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狐白一番解釋,也辛好涂山紅紅是在有理智的情況,才勉強接受了事實。
“就是這樣了…”狐白苦笑。
他發誓,以后再也不敢貪小便宜了,誰知道六耳這么無聊。
涂山紅紅道:“該,讓你戲弄雅兒,威脅六耳。”
“要是哪天你再敢如以前一樣耍我,不吭一聲就走,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理你。”
狐白尷尬一聲,那時候如果說了,你會讓走么…
忽見紅紅腰間掛著個熟悉的紅白色布娃娃。
狐白抓住把柄,道:“我走了這么久,你依然在理我,也不見某人一直將布娃娃帶在身上…”
涂山紅紅擺手遮住娃娃,臉一紅:“閉嘴,說不會就會!”
那時候自己是狐酥,紅紅還是蘇蘇,誰都忘了誰,可緣分又讓他們相遇。
那時候,狐酥做了個簡單的娃娃送給了蘇蘇。
只是今天狐白沒想到,原來紅紅一直都帶在身上。
狐白笑而不語,半會后忽然想到什么。
“對了,你又重新修煉了?”
涂山紅紅頓了一會,道:“是。”
“原因呢…”
“我前往北山,迫不得已與一只金色液狀的妖怪打了一架,后來它與黑狐聯手,打敗了我,只得舍去大部分修為返回涂山。”
狐白愣了一會。
金色妖怪他從未在圈內見過,無形又是圈外妖魔特征。
內心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是它們越過了那條圈,還是當年劃圈的漏網之魚。
看來,圈內也不寧靜…
涂山紅紅失去妖力化為蘇蘇,在外出游歷的涂山狐妖無意發現了她,才將她帶回了涂山。
若不是翠玉靈鑒血之術,恐怕誰都不知蘇蘇就是昔日的涂山大當家涂山紅紅。
也就是失去姐姐的那一天,涂山雅雅長大了,一手扛起了整個涂山。
她自責,身為姐姐沒有做到該有的義務,讓妹妹負起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任。
本應該無憂無慮,可因為她,讓雅雅在逆境中成長,逐漸變得冷漠。
失去至親的痛苦,她曾在素衣奶娘的身上感受過。
那種孤獨無助又無法傾訴的苦澀狐妖之力源于情,受之越深力之越強…
狐白看出了紅紅此時所想。
“兜兜轉轉還好,我們都回來了…”狐白釋然地笑著。
涂山紅紅冷道:“不說我這些年你去哪了…”
“我…”狐白想了一會。
“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以至于遠到還沒涂山…”狐白看著千古不變星空喃喃著。
“還認識了很多對我好的人…”
“有沒有沾花惹草~”涂山紅紅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
“沒有沒有…”
白九、天闕、蘇愀然咱一直都是當作好朋友的…
涂山紅紅看著狐白不由得發覺這廝絕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最后她也沒再追問這個問題,只是嘆道:“所以,你的血脈問題解決了?”
“嗯。”
“那你可以多活幾年了…”
“額…”狐白接不上話。
這是怕不得我早死?
翻了個白眼,飛落上屋頂手枕著腦袋靜靜看著圓圓的明月。
紅紅也飛了上來坐在狐白身邊。
月兒緩緩上升,夜空像水洗過似的潔凈無暇。
皎潔明亮,如一盞夜燈掛在天上,給黑漆漆的夜晚帶來了一絲光亮一絲溫暖。
“好久沒靜下心來,看看這圓月了…”狐白向著天空伸出了手。
晚風不燥摻著梔子花的香味隨風而來,清清舒人夜色溫柔。
“涂山的事太忙了,不知何時又到了圓月…”
她忽然覺得蘇蘇的閑逸生活也不錯…
大當家這個地位責任很重,無時無刻都要處理周邊糾紛以及涂山社會等瑣屑問題能夠靜下心來休息幾天還真不容易。
“對了等你變回來…”
她低下頭光潤帶笑的臉突然斂住了笑憊,顯出一點莫名其妙的拘束,隨即,臉頰驀地紅了起來。
“咱…倆結婚吧~”
狐白一愣,稍微有些意外,這一刻他也明白了涂山紅紅為何到來的原因。
他沒回答,只是靜靜望著星空,沉默不語。
“怎么,你不愿意?”
老娘屈身求你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滿意?涂山紅紅忽然有股失望感。
“你明白,我無法向苦情樹許愿,人類壽命短暫,不過百年便是一杯黃土,那時,會害了你。”
“退步講,就算可以續緣,百年時間你能等下去嗎?西西域沙狐皇子至今還等了七百年,北山之主毀滅天君等了三百年,都未找到下一世,你不怕?”
“堂堂涂山之王,誰怕?”涂山紅紅面無表情。
“說到底你還是不愿意!”
涂山紅紅變得激動,直接按住狐白:“誰管你同不同意,簽了賣身契,就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是結是不結,我說了算。”
好像也是…
狐白忽然有些后悔…
這代表著以后自己沒自由了…
當初涂山容容設下連環套,不僅摸清自己真實身份不說,還被迫簽定不平等契約,傻乎乎地把自己賣了…
說多了都是臉黑。
涂山紅紅放開狐白,轉臉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你跑不了。”
說的那么霸氣…不虧為涂山大當家…
事到如今說到這個份上,狐白自然也得默許了。
這世界上,他沒真正意義上家,也沒任何至親之人,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能在涂山有一個真正的家,對他來說或許是最大的幸福。
至于剛才猶豫,他還真怕自己許多年后老死入土,讓紅紅被迫守寡…
嘶…不管了,頭疼,走一步算一步吧…
半會后,涂山紅紅起身,道:“天色不晚了,早點睡吧…”
“哦…”
狐白注視下,她走了,紅色的衣袍金桔色的發絲,以及鈴鐺的輕響,都漸漸消失在晚風中。
遠處,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摸出懷中半包“白粉”,注視許久,最終微微嘆了口氣,又收了起來…
“下次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