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格里弗伐木場最近的傳送點是在血森林,而從那里出來依舊離伐木場很遠,不得已,程曉倫還是選擇乘坐馬車。
這是程曉倫第二次坐馬車,相比較上一次的簡陋,霍姆斯特德提供的馬車要豪華舒適的多。
黑夜將至游戲中的馬車不單單是一種交通工具,更是可以令玩家在野外遭遇怪物的幾率將至最低,這也是為一些生活系玩家以及厭倦打怪喜歡旅游的玩家提供的一項便利。
跟程曉倫同坐一輛馬車的還有九名玩家,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有幾個人是同屬一隊伍的玩家,身上的裝備多是黑鐵與青銅相間,其實,這也是現在玩家們的主流。
像程曉倫這樣背負著兩把黃金短劍,身穿白銀衣服,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現在,程曉倫就承受著他們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
好在僅是一會,他們一些人就在路旁下了馬車,車上也僅余下一對親親熱熱膩在一起,渾然忘我的一對情侶。
如果換做以往,程曉倫肯定會或鄙視或不屑,而現在,卻是猶如感同身受般看著他們理解地一笑,隨即又有些迷茫地望著車外......
一直到馬車停了下來,程曉倫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目的地已到,而那對情侶卻不知何時早已下了馬車。
“格里弗伐木場,是吧?”
看著眼前這占地極廣的伐木場,程曉倫默默念叨著,偌大的伐木場空空蕩蕩,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程曉倫站在門口往里面觀察了很久,隨即從大門那里走了進去。
剛剛才步入了大門,程曉倫頓時就感覺到一陣異樣,原本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的伐木場就如同瞬間被蒙上了一層薄霧,所有景象都變得模模糊糊。
這令程曉倫一愣,隨即又趕忙退了出去,立時,所有的薄霧又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消散的無影無蹤,重新又清晰地映入了眼前。
“這是怎么回事?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程曉倫一陣無語,盡管這里的氣氛被營造的極為離奇,但這始終僅是個游戲,受過那么多年的恐怖電影、小說的熏陶,程曉倫并沒有感覺到特別的恐慌,拔出雙劍重新又走了進去。
果不然,那一層薄霧又如影隨形,程曉倫分辨了下,向著剛剛記憶中的那幾間木屋走去。
迷霧之中,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就仿佛這里的空間被什么東西禁錮了一般。
程曉倫手持雙劍謹慎地前行著,強大的感知令他不斷在周遭搜尋著目標,但是,這里面好像什么人影都沒有,沒有怪物,沒有鳥獸,甚至連尸體都不見一個。
這是......突然之間所有人都失蹤了?
程曉倫不由地疑惑著。
慢慢地一路摸索著,程曉倫找到了那幾間木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木屋內干凈整潔,并沒有絲毫的打斗地痕跡,同樣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從屋里擺放的武器架子來看,這里應該是系統設定的NPC守衛休息的地方,而令人疑惑地是,這里的裝備堆放的到處都是,似乎是出事之時,他們甚至連武器都來不及攜帶。
程曉倫不由得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果然,物品標識顯示為灰色,這說明這不是玩家可以裝備的武器。
從木屋中出來,程曉倫接著搜尋著其他的地方,同樣是毫無所獲。
“好吧,如果從這個任務的設計人員角度考慮,他想設定一個什么樣的情節?”程曉倫不由得思索著。
所有人都失蹤了,而且現場都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推拉尸體的印痕,那就是要么NPC是被什么怪物憑空拖走,要么就是被一種幻象或是一種聲音主動吸引到某個地方。
程曉倫更傾向于后者。
那,如果是后者的話,那會將他們都引向了哪里?
程曉倫循著這個思路又開始在伐木場中尋找,但是又花費了很長時間,依然毫無所獲,沒有秘密洞穴,沒有地下室。
“那會是在哪里?”
程曉倫不由得更加疑惑,正想著,卻是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仔細一聽,卻什么也都聽不清楚。
似訴說,似低吟,似輕唱,似哭泣......
程曉倫仔細地分辨著方向,然而這就像是從他耳畔直接響起的一般,根本就無法追蹤溯源。
“暈死了!一個破任務非得整的跟個恐怖電影似的!這又是哪個程序員的惡趣味?”
程曉倫不由得在那吐槽著,或許也是感應到了他的抱怨,突然之間,籠罩在伐木場間的薄霧一陣翻騰,然后迅速地向一個方向匯聚。
程曉倫一愣,剛要準備往那個方向行去,卻是突然被薄霧散去眼前浮現的一幕給深深地震住了,程曉倫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涌了上來。
在那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中,程曉倫先后反反復復查看了數次的院子中,此時竟然整整齊齊地圍著一整圈的人影!
他們之中有伐木的工人,有身披盔甲的戰士,有男人,也有女人,一個個身體僵硬的跪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早已經死去多時,而圓圈中心,此時正有一個瘦小佝僂的人影蜷縮在那里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程曉倫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好一會才強迫著自己壓制著內心中的恐懼,慢慢平靜下來。
此時的程曉倫即驚懼又帶著強烈的好奇,清醒地知道這僅是虛擬網游的認知給他增添了勇氣與無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再惶恐,緩緩地向那里靠去。
越靠近他們,他們的情況就越發清晰,果然,所有的人都已經死去,身體僵硬,面色灰敗,但是出奇的表情都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就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程曉倫此時也終于地聽清了中間那個佝僂的身影嘴中嘟囔的什么。
“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捉住他......”
竟然是自己小時候也唱過的“丟手絹”,這樣歡快活潑的歌曲卻在這種陰森的場景被人以這樣刺耳的聲音唱出,有著說不出的恐怖跟詭異。
正猶豫著要不要攻擊對方時,那人猛地一回頭,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竟然僅僅是一個小男孩,煞白煞白的臉龐一雙大大的眼睛空洞無物,看著程曉倫猩紅的嘴角長長地裂開,露出詭異的笑容,“大哥哥,你要陪我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