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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花市燈如晝(上)

  杜非羽去花洋大學讀了一個MBA,每日漫游在學校當中,他有種經歷著自己的第二生命的感覺。

  校園里的櫻樹很美,有個坐著輪椅的姑娘在樹下靜靜地賞花,而旁邊有個面容淡然的男孩在談彈著吉他為她唱歌。

  杜非羽大感興趣,上前一問,卻是一個身患先心病的男孩,在為絕癥的女孩唱歌。

  “這些花曾盛開過,卻最終還是凋零。”

  女孩手握花瓣,身體也如同那散落的櫻花一般,柔軟、嬌弱,好像要隨時歸于塵土。

  慣經生死,看得最淡的卻是惆悵。

  “花洋的花季來了。”杜非羽心中暗道。

  對他來說,這不是用來惆悵的季節。

  和陳老板分而治之是夸下海口,是需要有后續的實力來證明的。

  陳老板雖然不會再將極道宗作為一個可以用激進手段快速壓死的對手,但卻給極道宗樹立了一個新的形象。

  他將給他充分的尊重——作為一個競爭對手的尊重。像銀環魚大酒店那般,允許他在自己的板塊上競爭。

  但必須要擔心的是如何才能不掉隊。

  所幸飯店走向了良性循環。不斷壯大的廚師隊伍和逐月翻新的菜品,一切都在暗示著轉型的成功。

  花洋市里已經很少有人認為杜老板是個只會賣烤串的人了。哪怕提到這一點,也是講到花洋夜市那些個神奇的夜晚,以及與現在成就的聯系。

  多線整合減少了杜非羽的成本,也讓杜非羽的營業點更加集中。良性循環帶來了龐大的現金流,這下輪到阿白羨慕杜非羽的賺錢規模了。

  “我們…嗯,或許可以換一個地方住呢。比如,比如搬到一個比較大的房子里…甚至可以在客廳的沙發上跳舞的那種…”

  阿白滿臉都是刻意撒嬌的表情,讓杜非羽下意識地推測這家伙是不是又在整什么花樣。

  不過阿白的訂單生意目前雖然是小有收成,但畢竟有意無意地避免了工廠化而去走定制路線,自然上限就差了些。

  出于狐貍的自尊,老杜沒有把這些話講出口。但阿白的提議確實可行。

  “這間房子,現在看來,怎么就那么小呢?”

  杜非羽半戲謔地說道。

  “要是花洋人知道杜老板還在租房,這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噗。”

  阿白戳了戳杜非羽的肚子,嗤笑道:

  “沒想到你一個下山道士,也開始愛惜自己的面子了。”

  是不是愛惜不知道,但是大房子是一定要的。阿白當年做夢想的大院子和高圍墻的別墅,老杜現在還買不起,但是在市區弄一套有室有廳,向陽花開的套房,老杜的口袋現在有這樣的資本。

  當然他不僅僅是給自己尋找一個住的地方,他還打算給其他人住的地方。

  那個衣食住行皆在極道宗的聯想,現在應該解決“住”的部分了。

  口袋里的資本不夠房地產,但杜非羽想做的是旅館。

  雖然很早以前,張子謙就告訴杜非羽,旅館也許并不掙錢。而秦曉月的意見和張子謙類似。

  老杜做的行業,大都是紅海行業,只有做到頭部才能維持較高的利潤率,否則只能陷入薄利競爭的沼澤。

  支持杜非羽的除了阿白,就只有趙明程。

  他現在已經正式成為了袁靈的未婚夫。婚禮就定在今年的六月。

  對于他來說,人生的規劃大概又近了一步,所謂的愛情又遠了一步。

  不過對于聰明而理性的趙明程來說,愛情這種事物,只要愿意培養,總歸還是有的。

  袁靈足夠優秀也足夠可愛,而且對他視若珍寶。或許這樣的相處,會讓培養感情變得更容易一些。

  只要袁靈穩穩當當地不至于家道中落,趙明程為了袁家寶貴的資源,都會自始至終地扮演好一個好丈夫和好女婿的形象。

  “你有來我這工作的興趣嗎?我們這好歹也是發展型企業。”

  喝茶閑談的時候,杜非羽半開玩笑地邀請著趙明程。

  極道宗在開店之后的數次決策,都和趙明程這個場外人士脫離不了聯系。

  杜非羽賞識他的才華,但也知道極道宗的廟現在還太小,恐怕容不了趙明程這尊大佛。

  即使是這樣,杜非羽卻也還沒有想出趙明程愿意幫助自己的原因。雖然看上去像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但實際上趙明程的每次建議似乎都相當用心,并不是隨便講講的程度。

  “經營飯店并不是我擅長的事情。”趙明程笑道,“而且以杜老板您的才能,現在著手操辦手上的產業還綽綽有余。”

  “哎,你這是又拒絕我了。”

  “不,我想,您現在還并不是非常需要我。”

  杜非羽嬉皮笑臉,趙明程卻仍然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聽說了嗎,最近肖老板那邊已經在準備上市的事情了。陳老板雖然風頭很大,但終究也不過是局限在一畝三分地之中做土地主,實在達不到這種程度。”

  “聽上去像是趙兄你要去的地方。”

  “我?”

  趙明程閉著眼,眉宇間有種聰明人特有的傲慢,似乎認為這個答案很離譜。

  “那你覺得,我下一步應該投資什么?”

  “杜老板這么問,肯定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吧。”趙明程輕啜一口,“我猜猜看吧,您是肯定不愿意固守在飯店這樣單一的產業上的,把所有范圍都覆蓋到,并希望能夠聯系成為一個整體,這才是您的作風。”

  “你的說話方式,永遠是不肯露出半點破綻啊。”

  杜非羽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想做旅館。雖然我知道已經有很多人在做了,但是我這次想弄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趙明程會心一笑,瞇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

  “知道最近物聯網的動向嗎?如果真有興趣搞一個不一樣的旅館,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在這上面多動動腦筋。”

  “蔣老板,我已經把所有的方案都告訴您了。您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蔣明越蔣老板的辦公室里,杜非羽的態度表現得相當誠懇。

  從當年東城某小區小飯店的初遇,到現在面對面地商談,雖然中間無數波折,但老杜還是多少把幾年前吹過的牛逼實現了。

  蔣明越是做家具城發家的。家居,燈飾,家具,都是他的經營范圍。

  旅館如果要采貨,離不開他。

  杜非羽告訴蔣明越他的設想。

  他將要建立一個一物聯網為核心的旅館,盡量實現自動化的服務。而關于旅館當中的家具設施,杜非羽不滿足于只做一單的生意。

  旅館里的所有設施,只要你看著喜歡,你都可以直接買下來!

  覺得太舊?沒有關系,你完全可以以優惠的價格訂購同款式的物品!

  相比之下,這完全就是一個換了形式的購物平臺。

  這一切都是杜非羽在和曉月閑談中產生的一個想法。

  秦曉月說,她小時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家具城寬大的沙發上躺上一躺,在大床上睡上一覺。

  杜非羽覺得,這樣的沖動或許很多人就有。而將旅館作為購物平臺的想法,就這樣產生了。

  可惜蔣老板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他并沒有在這樣的一家店里看出什么大賺特賺的可能。

  他只把杜非羽當成一個訂單的顧客,說盡好話也只愿意為一個訂單做出一點讓步。在他的想法里,并沒有這種奇怪的營銷模式。

  談判毫無進展,到最后蔣老板還知道了自己的愛女蔣菲竟然自己跑到了阿白手下做事,還是做什么亂七八糟的服裝,蔣老板的心情就更加惡劣了。

  作為富人家庭的兒女,在普通衣食住行上的奢侈,都不過是消費的另一種形式,為人父母,大概是不會特別在意的。

  但是一旦子女鬼迷心竅,開始熱衷于創業或者投資,大概就離敗家不遠了。

  于是雙方的談判在一個莫名其妙的節點結束了。

  “小羽,真的很少看見你這么吃癟啊。”

  秦曉月貌似沮喪地說道,但是杜非羽卻分明看見她在捂著嘴憋笑。

  “你好像很開心?”

  杜非羽嘆了一口氣。

  “因為…噗…因為真的很少看到小羽這種樣子啦。”

  “事情不能辦不成。”

  “那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試試?”

  “你還有什么想法嗎?”

  “蔣老板的家具城,也不是花洋市獨此一家別無分店。”秦曉月裝作教書先生的樣子搖頭晃腦,“為什么會沒有其他地方呢?”

  杜非羽眼中贊許的色彩一掠而過。

  “你變聰明了!我知道該去找誰!”

  杜非羽要找的人是江老板。

  這位生意人做的生意跟蔣明越類似,但是似乎在各個方面都遜了蔣明越一籌,因此生意上總是在躲避和蔣老板的競爭,單子也越做越小。

  對手的對手就是朋友。

  杜非羽知道這其中的情況,因此心里也想借助這點,談到更加優越的價格。

  江老板是個實在人,并沒有蔣老板的果斷之氣,卻也沒有蔣老板固執的態度。江老板很禮貌地告訴他,自己這邊要好好地全盤考慮一番。

  懸而未決的第三天之后,杜非羽在后半夜接到了秦曉月的電話。江老板同意了杜非羽的方案,并且有意向為接下來的細節繼續交談。

  杜非羽和秦曉月隔著電話拍手相慶,只是讓阿白有些不滿:

  “你跟曉月在聊著什么?有什么事情會這么高興?”

  杜非羽只是笑道,要隔著幾天再解釋。

  但總之事情還是有驚無險地落定了,五天以后,最終的合同也已經簽訂了。

  杜非羽和阿白最后一次環視了一遍住了接近一年半的租處。

  雖然這只是他們修煉生涯中的短短一瞬,但這里確實留下了不少難忘的回憶。

  嶄新的房子在等著他們。

  這是入世以后,阿白小小愿望的一部分。

  當然,有圍墻的大房子在東城區的豪華山莊里尤其多,想要買下那里房子,未必辦不到,可是對于公司發展而言,確實是沒必要的損失。

  阿白還做著花店老板,還維護著雪陽花這一隅自由天地。

  而杜非羽則是越來越忙,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

  “你上次看見杜非羽是什么時候?是在手機上,還是在電話里?”

  李牧白坐在阿白的花店外,看那從向日葵格外明艷。

  “不會見到我的次數比見到你們家老杜還多吧。”

  “你這句話有點拱火的嫌疑呢。”

  阿白有些寂寥地用手指玩弄自己的頭發。

  “奴家其實不喜歡被這種凡間的小情緒困擾。但是當年他雖然也是大忙人,但走到哪里都是帶著奴家的。”

  狐貍一貫自立,但說到此處,卻不免有些幽怨。

  她和杜非羽在現世并不走同一條道。阿白自信可以最大程度地幫到老杜,但是現在曉月明顯也在發揮同樣的作用。

  而且相比于自己的斤斤計較,杜非羽似乎對天真爛漫的曉月更加受用一點。

  想到杜非羽和曉月的相處,阿白突然感覺,他們兩個人類之間的共處,或許更加放松一些。

  她白十七和杜非羽的相處,或許只是因為認識得更早,相處得更久,而顯得更加默契…

  “或許也不是認識更早的那個…只是因為堅持…”

  阿白想到了當年玉落的臉,低低吟道。

  “嗯?你在說什么?”

  李牧白對阿白莫名的低潮情緒有點把握不來,沒想到一道寒風劈頭而來,吹得老李直接坐翻了椅子。

  原來是阿白拂袖而去。

  “都怪你!提了什么不該講的話!”

  只留下李牧白不知所以。

  旅館的生意相當不錯,本來經濟型旅館在花洋這個旅游大市就相當熱門,再加上花市已到,花季將來,花洋市在這個最高峰的時候,已是春花的海洋。

  來往的旅人,前來觀摩花市的商人,此時此刻都住滿了旅館。

  加上杜非羽專挑新奇家具,循環之間,江老板的銷量也上升不少,杜非羽從中抽得的流水也相當不菲。

  搭售是旅館賺錢的關鍵,阿白當然也不會浪費了這么一個渠道。

  時裝和鮮花當然搭配,而且由于業務上又產生了交集,她和老杜才得以見著面,多談一談。

  “也是高傲的女子,是為了什么才自顯卑微呢?”

  當阿白流連在樓下樹叢中發呆時,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阿白正心情復雜,突然來了這么個挑事的說法,眉間閃過一抹怒容了,轉身就想看看到底是誰來消遣她。

  然而看見那個迎面而來的人時,阿白有些不忿的表情還是消散了。

  她感覺到幾分熟悉的味道。

  但是她仍然維持著矜持與莊重。

  “您是住店的客人吧?說話要注意分寸哦。”

  客人踏前一步,走到離阿白很近的位置。

  “我猜想,你現在的心里一定不太愉快,我作為外人,或許可以聽你聊一聊。”

  阿白對于如此冒犯的距離相當忌憚,但是竟沒有習慣性地退縮。

  那幾分熟悉的感覺正在逐漸擴散,而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容和氣味,似乎也沒有那么討厭。

  “反正,他現在也在和曉月有說有笑吧…”

  阿白暗暗在想。

  她試探性地抬頭偷看男人的臉,看得良久,心中閃過一道雷電。

  “您…您不是…”

  男人笑而不語,微微鞠了一個躬,然后拍拍阿白的肩膀。

  “你沒有看錯吧?”

  李牧白有些難以置信地問身邊的曉月。

  秦曉月一臉夸張的表情:

  “沒錯!就是…就是我親眼所見!十七姐,十七姐就經常去那邊樹林和那個帥哥見面…”

  “這可是大事。”

  李牧白一臉嚴肅。

  “今天他們去了嗎?”

  “貌似…還沒。”

  “走,看看去!”

  李牧白和秦曉月偷偷摸摸地蹲伏在草叢附近,剛剛隱藏不久,就看見阿白緩緩走近樹林,等在原地,似乎左顧右盼地在等著什么人,多少有點心虛的樣子。

  很快,一個高大的青年人出現了。

  “我看見過這貨!這不是這幾天住店的文藝青年嗎!前幾天我還見過。他怎么敢對十七姐下手?!不行,我要去告訴…嗚嗚嗚嗚…”

  李牧白連忙捂住了秦曉月過分活躍的嘴。

  但即使這樣的響動,仍然沒有驚嚇到阿白。對于一貫以感知著稱的狐貍,這確實很不尋常。

  除非她太投入了。

  阿白和那男人間的談話,一開始只是溫文爾雅地輕聲細語,很快就變得投機起來,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似的。

  阿白的臉紅紅的,美麗的青藍色眼睛瞇成縫,含羞帶臊的樣子,真是許久都不曾如此開心了。

  “這…這狐貍跟我講話都沒這個態度啊…”

  李牧白大為震撼。阿白很少跟男子如此相熟,即使熟悉,也是維持著若即若離的冰冷感,很少有如今日般主動。

  然而接下來讓他更加震撼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他看見男人開玩笑一樣地拍了拍阿白的后背,或者牽起阿白的手,甚至最后還淺淺地抱她一下。

  阿白完全沒有任何抗拒的動作。

  她有多排斥肢體接觸,秦曉月和李牧白都是知道的。

  她唯獨不抗拒杜非羽碰她,但如今,似乎多了個人?

  “哎,狐貍果然還是狐貍,怎么可能那么好駕馭…”

  李牧白皺著眉。

  當年極道宗的大祭司固守清明,卻仍然傾倒眾生。這本來就是非常矛盾的兩種屬性。

  再加上狐貍雖然世故,卻也一貫行事乖張。

  正因為如此,阿白在當年的人群中,才會毀譽參半。

  李牧白是絕對不相信當年那些不潔的傳聞的。

  他望了望身旁什么都還不知道的秦曉月,想到老杜對這姑娘多少有點過分的關心,心想這件事情,或許真的有些糾結。

  “老杜,你這幾天有沒有看見十七姑娘啊。”

  李牧白吃飯時候,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道。

  “阿白?她大概在忙生意吧。我最近也忙。”

  好家伙,問題往往就是這樣產生的。

  “…多吃菜。”

  李牧白盡往杜非羽的碗里夾綠色蔬菜,弄得杜非羽皺起眉頭:

  “我最近不練這種辟谷的功夫。你這是在做什么?”

  “…多,多吃點綠色的。”

  李牧白顧左右而言他。

  杜非羽只當他開玩笑,雖然心里有些奇怪的預感,但也是一笑置之了。

  自從那次雨中相遇之后,丁老板倒是對老杜多有念想。

  恰逢一次流行演唱會,杜非羽自然而然地收到了兩張好票。

  “我們可以談談生意。”丁老板笑語盈盈,“白十七是做服裝的,我也是做服裝的。我想,我們會有很多話可談。”

  “那我就把白十七一塊兒叫上?”

  杜非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但是今天是另外的合作…聽說你在開旅店?而且還是購物平臺式的旅店?我覺得自己也可以跟您有所合作…”

  “可以。”

  杜非羽感到今天的丁老板有點不同。

  但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非羽覺得有好處可占,且確有適當的理由,也沒道理不答應。

  演唱會很熱鬧,丁老板似乎今天是來娛樂而不是來談生意的。

  她桃紅的臉蛋興奮得好像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好像完全沉浸其中了一樣。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杜非羽有些無奈地想著。

  他的期待多少有些落空,但仍然禮貌地陪著丁老板的娛樂。

  他倒是慶幸沒拉著阿白出來,不然這種人聲嘈雜之地…

  咦,這個節目好像阿白也是關注的?

  正想著,無人機從頭頂略過,攝像頭拍下了每個人歡鬧的表情。

  杜非羽向身邊望去,丁老板正毫不矜持地抱著他的手臂。

  而攝像頭,則將這一幕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并傳給了剛剛電視,并拿出了一包薯片的阿白。

  薯片的袋子炸了開來。

  阿白感覺自己的內心里有了很多多余的漣漪。

  比如會對杜非羽的態度斤斤計較,會開始對比他和其他人的優勢。

  “我可能做不了忠心侍主的雪狐了?”

  她自語著,很快被自己這樣危險的想法嚇到了。

  “唉…”

  她望著臥室的墻壁。

  老杜和她見面得越來越少了…可是老杜的開心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被困住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這樣的寂寞情緒,阿白自己都覺得少見。

  “唔…”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那個氣味熟悉的男人。

  不如,索性…

  阿白握緊了手心,之后思索良久,提起筆。

  寫了幾段簡單的文字后,阿白開始收拾東西。

  “好好體會奴家的重要性吧!”

  她有些不忿地對著空氣嚷道。

  真氣充沛的杜非羽不需要睡眠,所以他也沒有回家的需求。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他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感覺一直以來沒有動過的那根弦,突然間跳動了一下。

  這是妖獸契約被挑戰的征兆。

  也就意味著…阿白那邊,出現了什么變故!

  杜非羽想要順著阿白的氣息瞬身過去,卻猛然發現,這只狐貍的氣息已經變得若隱若現。

  這么久以來,已經沒有發生太多足以讓杜非羽警惕的事情了。

  電話在此時響起。

  里面是李牧白焦急的聲音。

  “老杜,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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