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你去把他的衣服脫了。”
阿白冷靜地指示道。
“哎哎哎?這個…這個有點…”
曉月的臉色泛紅,有些羞怯,但是阿白已經很熟練地把杜非羽的皮帶解了下來。
“褲…褲子也要脫嗎!”
秦曉月還是個20歲出頭的懵懂姑娘,這場面著實有些驚到她了。
“老杜平時都很照顧你,你今也救了他的命,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了。”
阿白半跪在杜非羽的身邊,雙手按住他的額頭。
“你壓住他的身體。他的力氣可能有些大,但是你一定要抓牢了!”
阿白的身體散發出清涼的氣息,柔軟如白絮一樣的靈氣在杜非羽周身環繞。
門窗緊閉,但是不知哪里刮起的大風,整個室內的空氣都在嗖嗖地響。
各處的靈氣帶著微光,好像成群的螢火蟲一樣向杜非羽匯集!
杜非羽的手腳動了起來,曉月差點沒給掀翻到花板上去,還沒來得及飛出去,又被他雙臂緊緊地箍在懷里。
“別走…”
靈氣產生巨大的吸力,讓曉月的神識一片恍惚。
這下可好,曉月覺得自己胸口都快黏在杜非羽身上了。
阿白仍然在全力運功,通過激發杜非羽的經脈流動,讓因為幻術而紊亂的氣息恢復過來。
這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最有效的方法。
“我以為能讓宗主中招的,至少應該是超一流的幻術…”
阿白喃喃自語。
“但是這個術者的幻術水平,充其量也就是準一流的水平。難道宗主的道心發生了松動?還是被觸到了什么弱點?”
阿白懷疑,那杜非羽開了殺戒之后,他自身的道心就已經發生了動搖,對于幻術和道法的抗性也隨之減弱了。
等到所有功力最終收攏,秦曉月已經憋得臉色發紫。好不容易松了勁,她痛苦地趴在杜非羽身上喘著氣,怎么也站不起來。
“辛苦了。”
“不…不辛苦…”
“你的腳受傷了。”
阿白把曉月扶起,抬起她的腳板。
“碰巧我和老杜都會一些法術。”
她兩指在曉月的足底一戳,綠芒綻放,疼痛瞬間消解,被磨穿的腳皮也很快恢復了。
曉月只覺得腳心很溫暖,好像冬泡在熱水里一樣舒服。
“這算是對你的一點彌補。你也知道,老杜有一些敵人…他估計是毫無防備地中了夢魘一支的結界陷阱。多虧你救了他。”
“這,這是應該的!”
曉月連忙答道,沒想到阿白起身,以遠古禮儀向她拜了三拜。
“曉月姑娘對宗主的救命之恩,極道宗永遠不忘。奴家之前對你曾抱有偏見…是奴家的錯。”
“以后阿白就把你當姐妹了!需要奴家的時候,奴家自然會來相助!”
得這么正式,秦曉月都快尷尬死了。
不過看見杜非羽已經呼吸均勻,她也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
“我該走了。”
她笑著道,有種見義勇為之后的成就福 她走到門口,但很快就哭喪著臉回來了。
“我的鞋,被我給扔掉了…”
“這…”阿白一時語塞。
“怎么辦啊,明還得上班啊!!”
曉月哀鳴著。
這就是見義勇為的代價。
阿白連忙送了曉月兩雙鞋,又怕待得太晚了途中生變,就讓李牧白把她護送回去。
秦曉月離開前看到阿白端坐在杜非羽身邊的樣子,竟不由得感覺,這或許就是仙緣。
狐貍的目光款款如水,幾乎就沒有離開過杜非羽。
她和杜非羽好像就是一體,他們在一塊就是最圓滿的狀態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外人插足的余地。
“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樣的一段情緣呢…”
曉月內心里暗暗想道。
回家的路上有李牧白陪著,曉月倒沒覺得寂寞。阿白的給的鞋意外地合腳,李公子的笑話也很幽默。
但是被杜非羽抱住的那段時間里,靈氣流動中,秦曉月好像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身影。
一頭長發,一襲紅裙。
她零零碎碎地聽到了呼喚:
“玉落…”
“李大哥,你知道玉落是誰嗎?”
秦曉月抬頭問道。
“你和羽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吧。”
李牧白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你問我?你不知道嗎?”
“李大哥你這話得很奇怪誒。”
“哦…”
李牧白沉吟了片刻。
“玉落是魔宗之女。她不是個好人。”
“啊…”
“她蠱惑眾生,詭計多端,一些英雄豪杰也因此中了計。”
“她就是那個紅裙長發的女劍客…”
“是的,紅裙長發。”李牧白皺著眉頭道,“從前有一個人,拋棄自己所有的伙伴,就為了去南方見她。他朝夕相處的同伴跪在臺階前苦苦求他,他竟然都不理會。”
“那個人犯了個大錯嗎?”
“是的,一個差點把他的同伴毀掉的大錯。僅就這點來,我至今不會原諒。但千錯萬錯,一定都是玉落的錯。”
“那個玉落,竟然是這么可怕的人嗎…”
秦曉月的神色變得有些慌亂。
“可是那個紅色的身影對我,她就是我…但我沒看清她的臉。”
“不!曉月!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李牧白停了下來。
“聽著,杜非羽中了幻術,你當時和他靠得太近,可能也會看到許多幻象。但是不要被它們蠱惑了!那是從來就沒有發生過的事!”
李牧白展現了少有的嚴肅一面,但很快調整了面部表情。
“你家到了。早點睡吧,明還要上班。”
“可是…”
“我得有點多了。你不需要多想,這是我們過去的事,與你無關。”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曉月在原地錯愕。
她回到家,洗了熱水澡又喝了牛奶,卻還是怎么都睡不著。
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
這一的經歷,完全是非日常的,遇險脫險,救人之后又聽到了玉落的故事。
明一覺醒來,秦曉月一定會感覺自己的昨好像都是做夢。
結果…這一覺并沒有到來。
在床上滾了一夜,秦曉月也不知道自己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就是混沌得不得了。
但是鬧鐘響了,亮了,她必須去上班了!
李牧白得對。
她不是那個紅衣劍客,她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那些傳奇,終究不是我的故事啊…”
一晚上的失眠,平添了幾分沮喪。
秦曉月整理好自己的頭發,草草吃了早餐,就向地鐵站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