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演出的最后還得到了和李阿諾的合影。
他們一人拿著一把提琴,圍在大師邊上笑得燦爛。
“這兩把提琴,你要掛在房間里嗎?”
回家的路上,阿白問道。
她想杜非羽應該是非常喜歡這個頗具個性的音樂家的。
杜非羽點頭應道:
“當然!當然要掛在墻上。不過不是我們的房間,而是…我們的自習室。”
“掛自習室里?”
阿白感覺有點意外了。
這兩把提琴可是很貴重的東西,先別它本身就造價不菲,光是其中包含的意義,都值得它的身價再漲幾倍。
尤其是那把有李阿諾親筆簽名的斷弦琴,恐怕過去不會有,未來也很難再有了。
要知道,這樣的事物甚至是可以發展成為某個名家的趣事的。
但杜非羽話了:
“名家的奇聞軼事,不完全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還是想記住他們的人自己傳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哪怕最后是編的,都不會影響到大家去相信!”
“所以你要…”
“把他們掛在走進店就能看見的地方,干脆就掛在柜臺旁邊好了!裱起來,然后把我們的合照放大五倍掛上去!”
“哦對了,過幾以后一定會有不少報導,我看當時現場就有些記者。什么李阿諾的奇跡般演奏,不同凡響的暮間致辭,全部截圖打印,搞成好看的樣子,全部弄墻上!”
“唔,老杜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浮夸…”
杜非羽搖了搖手指。
“嘖嘖嘖,這世界難道還贊頌沉默嗎?我就是要讓全世界人都知道,那兩把是李阿諾親手送的提琴!”
商饒本質,就是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事物,為自己謀求利潤。
杜非羽再次打電話給何浩,上次他對極道宗包子鋪的包裝做得不錯。
這次老杜想讓他幫自習室想想辦法,看看有什么方式可以讓這個叫做“道”的地方傳播四方。
何浩在電話里無奈吐槽:
“拜托,我可是美食博主,你讓我去推薦一個像閱覽室一樣的地方嗎?而且你那咖啡和飲品也不是什么特典特供,要我寫什么?一起去看提琴?”
“你是職業博主,在業內也認識不少朋友吧。”杜非羽語氣不變,“介紹一些資源過來嘛。”
“我哪里認識什么朋友…”
“有介紹費,價格好,不會讓你白干。只是你要知道,現在的我,可比去年要有錢不少。”
杜非羽已經開始笑了,沒等何浩回答,他又補充道:
“我相信,以你的才華,認識的人應該不會太差。”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我認識一個搞新媒體的朋友,他會給你方案。”
杜非羽應和了幾句,大大夸獎了何浩。掛斷電話后,他快樂地皮椅上轉了幾個圈。
他翻開備忘錄,把今的事項又劃掉了一個。
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
雖然自習室這里資金回籠得很緩慢,但是杜非羽可以感受到生意正在逐漸變好。
估計再過一段時間,這里的收入就會完全壓過開銷。
然后就是收回本金和持續盈利。
只是杜非羽料想,要達到這種階段,恐怕還得跨過不少的坎。
他翻了一下賬本,收入來源和預計的不錯。主要利潤是飲品提供的,自習室由于空置率仍然很高,目前根本補不上為它投入的成本。
而意外的驚喜是,良好的環境對于書本的銷售有加成作用,短短半個月間,書架區的書籍銷量已經超出預計了。
“我本以為這個時代大家不會喜歡實體書的。”杜非羽想道,“也許是這種清新的環境,很戳人心吧。”
只是唯一讓他糟心的,是賬本的雜亂。
現在大家都忙,時間少,記得亂,記得方式也都不一樣。而且更要命的是東一張西一張,時間久了恐怕一定會弄丟票據的。
“唔,要是能請個財務就好了…但是這年頭財務不便宜啊,又有誰會愿意來呢…”
阿白制作的手工藝品已經在十二個點位鋪貨了。
相比于之前和老杜在街上的莽打莽撞,阿白順著人脈和介紹,一點點擴張,雖然緩慢卻很有效率。
而且隨著鋪貨點位的擴張,鋪貨點的數量都可以成為談判資本。
就好像滾雪球一樣,資源是可以越滾越大的。
除了良品店,她的手工藝品出現在了酒店大堂的柜臺后,旅店大廳的沙發旁,飯店的走廊,或者是皮鞋店的鏡子邊上。
當然,還有自家的自習室和包子鋪,甚至李牧白去貼膜,她都讓他順帶一個貨架走。
每件工藝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不是什么風格,而是都會夾著一個標簽,上面寫著價碼,還有白十七的簽名和手機號。
阿白去年在雜物間里苦練的簽名,現在終于派上用場了。
她在家里的時間遠比杜非羽要長,畢竟打零工的設計師完全可以居家辦公。
也許是從前服侍宗主養成的習慣,家務都被她自覺地承包了下來。
看見老杜很晚回來就直接躺下的樣子,雖然她有時候會很惱火,但是發覺杜非羽真的有些疲憊,便又不忍去。
報喜不報憂,也是狐貍的習慣。
她只是常常把不安壓進心底,想要成為宗主身邊最柔軟而堅韌的盾。
工藝品的鋪貨是完成了,蘇沐那里也有加工的條件。
但每日焦急的等待下,沒有多少電話打來,也沒有什么訂單成交,這讓阿白有些沮喪。
沮喪很快變成了焦慮。一強過一。
“吶,老杜…”
狐貍欲言又止。
自尊心又讓她不愿意示弱。
“有話快,我很累了。”
杜非羽直接回應。
“你對我的態度就不能柔和一些么?至少跟以前一樣吧?”
阿白不知為何,聽到杜非羽不冷不熱的回應就有些來氣。
但她沒注意到自己講話,跟老杜一樣是不咸不淡的方式。
“別鬧。”
杜非羽皺起了眉頭。
阿白咬著嘴唇,想什么,手機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你是,白十七嗎?”
“對的,我是。”
“你…掛在墻上的衣服賣嗎?我看是有價格的,哦,就是掛在一家叫做‘道’的自習室里的…”
阿白瞪大眼睛,喜上眉梢,淚水卻在眼眸邊緣轉了兩圈。
“喂?…能聽到嗎?喂?”
電話那頭嘗試著喊了幾次,阿白才反應了過來。
“賣的!那件衣服賣的!您現在還在自習室嗎?我這就過去。如果您需要的話,我會為您量好尺寸,一周以內,你會拿到最合身的這款衣服。”
“還是私人訂制嗎?有額外收費?”電話那頭的客人問道,“沒有標碼嗎?”
阿白手里只有掛在墻上的那么一件。
她思索了半秒,道:
“您看見我的衣服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設計師。我當然有義務讓我做的衣服達到和你最相配的狀態。這是一分錢一分貨的態度。”
她回避了問題,把談話引導到了自己舒適的領域。
而那位女顧客聽到這些話也很客氣,只是禮貌地道:
“那我等你一會兒。”
阿白激動地掛羚話,快速換好了衣服。
她起身在杜非羽的臉上“叭”地親了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地朝門口走去。
杜非羽受寵若驚之余,被凍得左臉發麻。
他對阿白轉怒為喜的狀態很是不解。
“怎么了?你吃壞東西了?”
“呸。是奴家的衣服有人買了!”
杜非羽聽完,也瞪大了眼睛。
“…能賣多少?”
阿白伸出三個手指頭:
“一件衣服,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