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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事情沒那么簡單

  抓住了要點,一切都會變得很順利。

  有了宣傳有了味道,自然不用當心沒有顧客。

  杜非羽在車上躺了兩小時就醒了,他還要為晚上的反擊做準備。

  活在當下。

  相比于糾纏在那些沒有意義的過去里,天天提防著魔宗的動向,杜非羽更想要讓自己盡快融入這個現代社會的生活。

  雨已經停了。

  空氣的味道因為雨停而變得美妙。

  這樣的美妙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夜市的歡聲之中,杜非羽的烤串銷量開始像預期的那樣上漲。

  太極烤串,有了和太極表演一樣令人滿足的味道。

  雖然客流量的變化不大,但是每個人平均購買的烤肉數量卻在增加。

  而且隨著老杜引入了牛羊肉,烤串的口味也變得更加豐富。

  五花肉和牛羊肉,不一樣的蛋白質比例和脂肪口感,帶給人的,是不一樣的體驗。

  烤串的銷量開始觸底反彈。

  從那個下雨天的200串,上升到當晚的600串,又很快達到700串,追平了第一天創下的業績。

  接下來杜非羽見證了激動人心的銷量增長。800串,900串,終于,在一周后的一個晴朗的夜里,成功達到了1000串的銷量!

  這是差不多一萬五千元的日營業額,在進入夜市之前,許多人都曾懷疑過實現的可能性。

  杜非羽知道目標實現的艱難。但也只有他和阿白自己知道,在實現這樣的目標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們在劉耀那里的取貨量也變得越來越大。

  劉耀偶爾留他們喝杯茶,他們也是行色匆匆,禮貌謝絕。

  變化的除了進貨量,還有進貨時要求的肉類品種。

  從之前單調的豬肉,拓展到了板筋,牛肚,鴨腸,黃喉,豬心等各種類別。

  備貨變得麻煩了起來,搞得劉耀隔三差五地就埋怨:

  “不行不行!我這樣大虧!我們得重新簽協議!”

  在他之前的理解里,杜非羽要的肉只是那幾種豬肉而已。

  杜非羽卻是指著協議笑答:

  “劉老板,我們協議里說的可是‘肉類’兩個字,可從來沒說是什么肉啊。”

  “可你這樣會讓我的備貨產生很大困難啊!”

  “可是備貨本來就是你要做的一部分吧。”杜非羽指著自己說道,“你看我的樣子,我口袋里的錢有那么容易賺走嗎?”

  “這不劃算!不劃算!”

  劉耀的心情顯得有些煩躁,只是揮著手嚷著,希望在語言上不落下風。

  “只是等值兌換,你不劃算在哪里?該賣多少不是還賣多少嘛。”

  杜非羽說道,心里卻是暗暗自喜。

  他知道劉耀煩躁的根源。

  他用低價把肉類賣給了杜非羽,一是受到了快錢的誘惑,二是斷定杜非羽在花洋夜市做不開。

  但現在,出乎他意料的是,杜非羽竟然完全在花洋夜市打開了局面!

  1000串的銷量,他僅僅用一周的時間就達到了!

  如果穩定保持這樣的銷量,他劉耀就已經輸掉了這場賭局。

  但關鍵是,他覺得這樣的銷量可能僅僅是一個開始。

  昨天他在朋友圈里,看到了有人轉發花洋夜市的燒烤。

  那個朋友盛贊燒烤現場的震撼,以及燒烤師傅的手藝。

  本來劉耀對此并不好奇,他覺得夜市的燒烤,偶爾收到這樣的評價也很正常。

  但當他自己觀看那個上傳視頻的時候,他的下巴差點安不回去了。

  照片里的主角,竟然是每日光顧自己肉店的杜非羽三人!

  而那個文質彬彬笑里藏刀的杜非羽,居然能用火焰在天上畫龍畫太極!

  劉耀這下知道了,這個年輕人看似張口閉口都是大話,實際上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畢竟,他吹下來的牛逼,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有實現的可能。

  可惜晚了。

  現在的劉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低買高賣,享受著高額利潤。

  沒有什么比這更能折磨商人的內心了。

  但杜非羽看破不說破。

  這個世界上,曾有一位老人說過“悶聲發大財”的道理,杜非羽覺得他說得很對。

  阿白如愿以償地收到了一臺嶄新的縫紉機。

  她終于可以嘗試更多想象中的款式了。

  之前手工縫制費時費力,許多產品并沒有辦法很好地做出來。

  但有了縫紉機,便有大不同。

  狐族確實聰慧。

  在得到這臺機器之前,阿白就已經在網絡上反反復復地查詢縫紉機的使用原理。

  現在到手了,她連夜搗鼓了兩天,就已經可以熟練使用了。

  不過代價是,杜非羽現在每天晚上都會聽見縫紉機那機槍一樣的“噠噠”聲。

  這甚至讓他夢見了槍戰,那是他剛來花洋市的時候看見的電視畫面。

  夢里有個男人總是大吼著:

  “二營長,把我的意呆利炮拿過來!”

  然后就是無止境的突突突突、噠噠噠噠。

  要知道,對于一個遠古修仙之人來說,夢見槍戰這種現代化的情景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不過總體上來說,杜非羽感覺不壞。畢竟,小狐貍這幾天高興得,差點就要摟著縫紉機給它做件衣服了。

  縫紉機被研究透了以后,阿白就帶著它去花洋夜市了。

  三輪車已經不堪重負,再來一臺縫紉機,哪里裝得下?

  杜非羽因此開始考慮買一輛三輪摩托車。

  但在綜合考慮了車輛的價格和油價之后,杜非羽咬咬牙,決定相應低碳出行的號召,再買輛二手的人力三輪車。

  杜非羽盛贊,環保出行,真的是一項無比優秀(實際上就是省錢)的舉措。

  就這樣,杜非羽騎一輛,阿白騎一輛。

  一人帶著移動廚房,一人帶著移動裁縫店。

  阿白又開始在夜市上做布包和帽子了。而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來做。

  和杜非羽一樣,她所展示的,也是某種表演。

  縫紉機敲打的“噠噠”聲,隨著音響中的音樂起伏,成為一種獨特的節奏。

  她和杜非羽一靜一動,一個像臺前的舞者,一個則是坐在后面的伴奏者。

  勾線、挑線、壓線,她每天都有認真地閱讀方欣欣發給她的材料。

  邊學邊做,技藝便日漸提升。

  做出來的東西多了,圍觀者多了,購買量也漸漸地爬了上去。

  阿白略施巧計,把扇子夾在這些布藝產品當中來賣,竟獲得了不錯的效果。

  而李牧白那邊,手機貼膜的流量一直很穩定。

  而相比于杜非羽,李牧白豪爽自在的性格更能夠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大天橋下的貼膜攤子,現在老大竟漸漸變成了李牧白在做。

  雖然李牧白對這些都很無所謂,但是現在老鄧頭等人每天都對李牧白恭恭敬敬,就很足以說明問題了。

  男人的話題直接而有限,無非是煙酒、女人、事業、家庭和球賽。

  李牧白什么都聊,阿南和老鄧也很喜歡在閑下來的時候和他聊天。

  而短暫閃現的杜非羽,聊著聊著,已經變成了某種令人敬仰的故事,被說給新來的人聽。

  當然,這個故事在后來,被老鄧擴充成了三天三夜講不完的傳說。

  簡單總結近來的狀況,那就是一句話:

  收入滾滾而來!

  “漸漸好起來了。”

  又送走了一波客人之后,杜非羽喝著水,對著李牧白和白十七說道。

  另外兩人微笑著贊同了這個觀點。

  李牧白一舉礦泉水瓶:

  “為了未來,干杯!”

  “干杯!”

  三人齊齊喊了一聲,手里的礦泉水瓶碰在了一起。

  杜非羽本以為這樣的美好生活會一直美好下去。

  直到八月中旬,一切突然就出現了波折。

  這天晚上,杜非羽剛剛烤好了一波,垂手等著客人來買。

  李牧白在一邊等著收錢,而阿白仍是在眾人的圍觀下,咔噠咔噠地操作著縫紉機。

  這時,兩個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指著烤串問杜非羽價格。

  杜非羽一看生意上門,沒有在意,就解釋道:

  “哦,這個大五花肉串12元,羊肉大串18元,還有鴨腸是…”

  “你們這個是現做的吧?”

  左邊的中年人打斷了杜非羽的話。

  “對的,這個當然是現做的,我…”

  “那好,我要十串羊肉串,不要瘦的,就要肥的。”

  中年男人再次打斷了杜非羽的話。

  杜非羽一愣,心想這是什么奇怪要求?不過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反應還是很快,就和顏悅色道:

  “大叔,你相信我,這烤牛羊肉啊,一定要肥瘦相間才好吃。”

  “哦?我不覺得。”

  中年男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嘖,難纏的客人啊…

  杜非羽也不生氣,只是一邊點頭答應,一邊去挑比較肥的羊肉串。

  人們總說肥羊肥羊,有人喜歡肥的,也很正常嘛。

  杜非羽拿好羊肉串,沒想到那中年男人又說話了:

  “我不要羊肉串了,給我改成十串五花肉。”

  “啊?”

  杜非羽皺了皺眉,心想怎么這個客人事這么多,比買衣服的客人還挑?

  “十串五花肉,只要瘦的,不要肥的。”

  李牧白一聽覺得有些惱。他本來還在板凳上坐著,啪地一聲就站了起來:

  “你丫的來找茬吧?五花肉怎么會沒有肥的?”

  他人高馬大,站在兩個中年男人面前,足足比他們高了兩個頭。

  中年男人雖然保持著一副混不吝的神色,但也是面露驚慌。

  杜非羽暫時不想激化矛盾,只是把手一攔,笑道:

  “老李啊,別急,和氣生財嘛。他們或許只是想要瘦一點的,挑給他們好了。”

  李牧白隨即坐下,先行應付其他顧客。

  而杜非羽則是耐心地挑著。

  一方面是不讓其他的買賣受到干擾,另一方面,也是在向其他顧客展示自己的服務態度。

  這時候右邊的客人說話了:

  “這個肉串是多少錢啊?”

  “剛剛說過了,嗯,12元。”

  “嘖,這市場上大家都賣15元,賣20元的,你一個人賣12元,不是在破壞夜市的市場環境嗎?”

  右邊的男人說道。

  左邊的男人也跟著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大家都不按規矩定價,夜市還怎么玩?”

  杜非羽聽罷,手頓了一下。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回事,突然來了你們兩個人…”

  左邊的中年人沒聽出杜非羽的言外之意,只是繼續說道:

  “什么叫突然?哎,我們是客人,我是為了你好才這么說的好吧?客人挑一點怎么了?我說你這做生意的,講不講規矩啊!”

  “呵,我講規矩,你們講嗎?”

  杜非羽冷笑一聲,抬頭直視兩人。

  “都是同行,我有話也直說了。回去告訴那個躲在你們后面的家伙,價格賣得高賣得低,全部都是我的自由。”

  “15塊錢我賣12,也沒你說得那么過分。他有意見直接找我來談,不要搞這種找茬的猥瑣伎倆,那樣我看不起他。”

  杜非羽語氣不再謙和。

  他反駁的同時,還一語道破了兩點。

  一,這兩人是同行;二,這兩人是受人指使。

  兩人被杜非羽一下子切中了要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杜非羽向著周圍粗略一掃,想看看還有沒有同伙。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副讓他眼瞳微縮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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