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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暗影重重

  李牧白失蹤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杜非羽也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就消失的風格。

  但是連打三個電話,隨后又不在服務區內,這種事情還真是沒發生過。

  “莫非是魔宗?”

  一人一狐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選項。

  “阿白,之前你說過,那個黑影的修為并不是完全來自驅獸一支的?”

  “對,奴家和驅獸一支的人打過多次交道,但是沒見過他們部族的人能夠氣化的。宗主有想法么?”

  “能夠氣化…我覺得可能和血意一支,或者夢魘一支的功法比較類似。”杜非羽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以前沒聽說過這些個宗支的功法可以發生混合的啊…”

  杜非羽越想感覺情況越不對勁。難道天下正道死絕之后,魔宗得到了融合發展?

  如果各宗支相互借鑒,那他們的實力…

  “果然是末法時代嗎。”杜非羽冷冷地笑了一聲。

  “收拾東西,我們該干嘛還干嘛。”

  阿白一聽皺起了眉頭:

  “宗主,你真的不去找李公子么?”

  “他那是爛人命硬。”杜非羽說道,“如果他自己能應付,那么我現在去找也沒有意義;如果他已經遇到了麻煩,那么我現在去找也是為時已晚了。”

  阿白咬著嘴唇,看了一下最后一個未接來電的時間。

  那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無法判斷這中間三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果李牧白真的出了什么事,杜非羽半夜出去倉促尋找,和無頭蒼蠅沒什么區別。

  而躲在暗處的魔宗也許就指望著這一點,以便將三人的底細都摸個清楚,最后一網打盡。

  宗主的考量是對的。

  阿白低頭不語,咬了咬牙,只能強迫自己相信劍圣又是去了哪個酒吧喝酒,喝到不省人事,手機都打不通了。

  反正明天一早,他就應該會出現在宗主和自己的面前吧。阿白如是想道。

  杜非羽看出了阿白的擔憂,便笑著說道:

  “阿白,李牧白的實力你還不了解嗎?魔宗那些雜碎小兒,他根本不可能放在眼里啊。”

  雖然是微笑的表情,聲音也不大,但地上的灰塵和落葉卻以杜非羽為中心,被無形的力量沖散了開來。

  沖淡平和的態度,不經意地調侃,更沒有刻意吐氣的詞匯。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可以震開灰塵,這看上去,反而顯示出了綿延不絕的深厚內力,以及不可撼動的靈基。

  “宗主…”

  阿白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杜非羽。

  杜非羽現在的功力總共不過巔峰期的兩成,但怎么這一句簡單的話,他卻偏偏要說得中氣十足的樣子?

  不過,只是轉瞬之間,她就察覺到了異樣。

  有人在監視他們!

  她心頭一跳,但卻立刻壓制住了自己的驚訝,只是用淡淡地語氣調笑道:

  “有什么壞東西,混到我們身邊來了呢。”

  她一手搭著杜非羽的肩,雙眼漸漸從黑變藍,針狀的狐貍瞳孔緩緩張開,顯得妖艷卻又冷酷。

  她的目光朝著前方的陰影一掃,只聽得很輕很輕地咯噔一聲,有什么東西被碰掉在了地上。

  隨后一陣弱風吹過,那個黑暗中隱藏的東西,已經在匆忙間逃離了。

  “別追了。”杜非羽攬著白十七的雙肩,貼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現在我們走。”

  阿白一笑。隨后他們像往常那樣收拾東西,騎著三輪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妙啊,真的不妙…”

  李牧白站在城東的護城河邊上,喃喃自語著。

  時間應該已經過了11點。

  實際上由于手機剛剛掉進了河里,所以現在具體是幾點,他也不太清楚了。

  但李牧白不關心這個。他現在感覺棘手的不是手機,而是身前和身后的人。

  在他身前的,是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從他們的氣息就可以判斷出來,這幾個應該是魔宗的子弟。

  在他身后的,是被他約出來的劉笛。現在她正畏縮地躲在李牧白的背后。

  她以為這是一次普通的攔路搶劫。

  身前身后夾在一起,李牧白這才感到了頭疼。劉笛是事外之人,但這次竟然被莫名其妙地牽扯了進來。

  剛剛這幾人突施冷箭,李牧白抱著劉笛急躲,勉強躲開了一波攻擊,卻也犧牲了自己的手機。

  “唉,本來還想著直接開溜的…”李牧白無奈地想道,“老杜那邊,可能是指望不上了…”

  現在這個局面…只能硬上了嗎?

  李牧白想到這,嘆了一口氣,對著那幾個黑衣人笑道:

  “喂,到底要錢還是要色,你們好歹說一聲啊?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做劫匪的業務水平還有待提高啊。”

  “要你的命。”當頭的一個黑衣人冷冷地回應道。

  “嘖嘖嘖,老套老套!你們就不會換一句說辭嗎?就只會說一句要命要命,這還真是跟你們的黑衣服一樣缺乏創意。”

  劉笛嚇得都要尿出來了,李牧白卻還在那里胡吹挑釁。

  眼看著對面的眾人火氣越來越大,她急得直跳腳:

  “牧白,牧白!你快別講了!他們有刀,有刀呀!”

  李牧白啞然失笑,只是有刀的話,他還反而還比較好辦,但這些家伙,是魔宗啊。

  他把食指放在唇邊,對著劉笛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小笛,閉上眼,抱緊我。我給你變一個魔術吧。”

  “啊?!都這樣了還玩什么魔術!!”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需要脫離困境的魔術啊。”

  劉笛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李牧白一笑,右手把她抱在懷里,左手卻是抽出了一張手機貼膜。

  那幾人本來畏懼著不敢向前,但現在見情況有變,全都奮起全力,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空氣中綻開黑色的濃霧,其間隱隱地閃爍著血紅色。

  蒼白的手和蒼白的眼球從霧中伸出,看來這才是魔宗子弟們的本來模樣。

  濃霧如浪潮一般向李牧白和劉笛涌去,鬼哭之聲不絕于耳,似乎要將他們吞沒其中。暗影構成的兵器,直接沖著他們頭頂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李牧白劍眉一挑,殺氣肅然,他左手抓著手機貼膜,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凌空連畫兩斬。

  哧哧兩聲尖鳴,連鬼哭之聲都戛然而止。

  第一畫完全吹散了霧氣,也吹滅了對手的氣焰;第二畫直接劈穿水泥地面,連地下管道的水都給劈了出來。

  水霧彌漫,魔宗眾人都有些呆滯了,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畢竟他們只是一群小嘍啰,哪里看見過李牧白巔峰時候的實力?

  雖然現在李牧白因為靈氣消散,功力大損,但這一下虛張聲勢,對他們來說卻仍然是可怕萬分。

  而對于李牧白來說,現在能嚇退就趕緊嚇退。

  阿白的事情他已經聽杜非羽說過了,如果盲目開戰,給人試探出了深淺,哪怕這次僥幸得勝,下次恐怕就沒有這么走運了。

  而且拖得久了,援兵到來,自己卻還要保護劉笛,那就很尷尬了。

  只見那幾個人短暫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當頭的那個人喝道:

  “他沒有劍,你們怕什么!這里拿不下來,我們怎么和大將交待?怎么給蚊蠱師報仇?!”

  大將?報仇?

  李牧白心里顫了一下。

  他想到了上次遇見的蚊蠱師,那個人正是黃又黃的師父,他也說過“大將”的事。

  莫非這些人背后的指揮者,就是傳說中的“二十三將”?

  這他媽來得也太快了吧!

  魔宗數人受到了鼓勵,黑霧又起,再次把李牧白團團圍在其中。

  李牧白無奈,只得右手抱著劉笛,左手隨便找了根樹枝迎戰。

  剛剛的貼膜禁不住靈氣的沖擊,已經燒成了粉末。

  而懷中的劉笛,則是聽話的閉著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小笛,接下來有點晃,你可要抓緊了。”

  “嗯。”

  劉笛輕輕答了一聲,只覺得李牧白的大手輕輕將她扣住,隨后耳旁就是呼呼風響。

  朦朧中,她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轉。周圍的聲音一開始很吵,但隨著啊啊幾聲慘叫,就全都歸于平靜。

  大概一分鐘以后,四周的風聲停止了。李牧白輕輕地點了點劉笛的額頭,柔聲說道: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劉笛睜開眼,發現那些“劫匪”已經躺在地上,扭動著起不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沒給劉笛解釋的時間,李牧白拉著劉笛快步離開,走出了一個街區之后,打了輛計程車,親自把她送了回去。

  劉笛驚魂未定,李牧白一邊安慰,一邊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因為劉笛這個普通人在場,他沒有辦法當場下殺手。

  上次那個蚊蠱師是死在沒監控的小胡同里,而且由于蠱術的特性,蚊蠱師死后,尸體自然風化,他李牧白沒費什么力氣就處理了。

  但這回是在大街上。橫死街頭,如果劉笛驚恐之下報了警,恐怕得惹出一堆事來。

  現代的警察力量和古老的修魔勢力相遇,會發生什么樣的碰撞?

  李牧白不想看到這么復雜的事情發生,搞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

  “這下,怕是留下后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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