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亞絲的攻擊無意攻擊到他們,地下賞金獵人的不滿情緒流于表面,一個個兇神惡煞地拿起武器。
隆德只是一邊左右搖晃著脖子,簡單地活動了下肩膀,一邊繼續走向伊亞絲,隨口告誡道:
“如果不想受傷,給我退下。”
這些賞金獵人們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可是看著隆德那無可戰勝的背影,也只能暫且退到一邊。
“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能想出那種辦法騙了我,我承認的確有些小瞧你了。
但是同樣錯誤我不會再犯了,我將會徹底調教你,讓你忘掉你的那些小聰明,腦子里僅剩下聽從主人命令這一件事。”
話音未落,隆德便擲出了流星錘,伊亞絲一個向后翻滾,避開了這一次攻擊。
見伊亞絲居然還能避開自己的攻擊,隆德沒有任何遲疑,再次擲流星錘,伊亞絲想要站起躲避,可她因為受傷的腳上傳來刺痛,動作遲緩了一步。
流星錘重重地錘上了她的小腹,一口鮮血從伊亞絲的嘴中吐出,雙腿發軟地跪在地面上,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伊亞絲抱住了肚子,溫熱的鮮血流過了她的手掌,滴落在地面上。
伊亞絲想要站起來,可腳踝和腹部傳來的劇痛,又讓伊亞絲膝蓋跪在了地上。
努力,只會讓她全身更加疼痛。
更讓伊亞絲難以接受的是,她這么久的掙扎,居然這么簡單就被人一錘擊碎了。
收回流星錘,隆德走到了伊亞絲的身前,一只手抓住了伊亞絲的頭發,讓她強行抬起頭來,
“我想看到的,就是你這種表情,無論怎么掙扎都沒有辦法,改變結果的表情。
告訴我,你現在有什么感想。
告訴你,這種幻想破滅的感覺究竟是怎么樣!”
伊亞絲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她銀牙緊咬,沒有說一句話。
“怎么了,說話呀!你剛剛不是挺威風的嗎?
給我說話啊,接下來你可要接受我嚴苛的指導,如果你就此向我求饒,說不定我會變成個溫柔的好老師。”
伊亞絲緊緊捂住自己的傷口,依舊沒有說話,她知道對面是不可能放過她的,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為什么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隆德的語氣極其冰冷,抓著伊亞絲的頭發把她的頭按到了地上,
“給我道歉喲,對擅自傷到我這件事道歉喲!
那樣做的話,說不定我不會這樣粗暴地對待你。
還是說,你連道歉這種事都做不到。”
看到這一幕的地下賞金獵人們身上感到了一絲寒意,隆德身上散發的強大壓迫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膽戰心驚,有的人甚至有了想要跪下道歉的沖動。
隆德的“教育”已經開始了。
他最擅長讓奴隸遭受言語和肉體上雙重折磨,讓他們堅硬的人格瓦解,變成言聽計從的“乖寶寶”。
像伊亞絲這種敢向他這個老師出手的奴隸,早就被他拖進了黑名單,勢必得多加管教。
“為什么不說話,難道你在期待什么嗎?
不會來的,無論是你的家人、朋友、還是伙伴都不會來的。
就算他們來了又能做什么,無非是和你一樣的下場罷了。
差不多該認清現實了,你這奮力掙扎,這么死死不肯低頭,又能得到什么?
什么也得不到,得到的僅有痛苦罷了!
還不如早早屈服于我,只要你能學我教的東西,保證你一定能活得比過去更好。
給我道歉,為傷到我這一件事道歉。
為自己做錯的事道歉,這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額頭和地板緊緊貼合在一起,其上的冰冷深入骨髓,哪怕腹部流出的鮮血也不能溫熱這股寒意。
伊亞絲的視線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變得越來越模糊。
是呢,已經不會有任何人來救我了。
無論怎么后悔都沒有用,我已經和他們不是一支隊伍的了,就算留下一條命,他們也絕對不會過來救我的。
這全部是我自作自受。
“啪嗒”
伊亞絲看到一滴水珠在地面上綻出水花,直到現在,伊亞絲才發現模糊她視線的不是其他東西,而自己流下淚水。
想被救。
還不想在這里結束。
想救出哈克,還想和他們一起旅行......
但是......
念頭一個接一個涌出,越是察覺到這些想法的真實,伊亞絲就越是止不住淚水,可是.....
她已經親手把自己的幸福全部葬送掉了。
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涌出血液,伊亞絲卻發現自己的血液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的溫熱,而是逐漸變得冰冷,身體的溫度也在逐步下降。
這次看起來真的是......無計可施了呢......
“我說,你們覺不覺的有點冷。”
“你突然這么一說,倒是還真是有點冷。”
遠遠看著的地下賞金獵人們臉色怪異地面面相覷起來,有的人甚至抱起雙臂,摩擦肩膀生熱。
雖說晚上的下水道會有點冷,但是這也冷過頭了吧?
在場的每個地下賞金獵人都這么想,忽然,他們的火把劇烈地搖曳起來。
“風?好奇怪,下水道明明不應該有這樣的強風才對。”
這個人的話音剛落,下水管道內吹起更加強烈的風,吹滅了眾人的火把,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冰雪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他們身體,下水道的污水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凍結起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敵襲!敵襲!”
身體上不同程度地受到傷害,所有地下賞金獵人都不約而同地拿出武器,屏住了呼吸。
強烈的暴風雪驟然停下,為骯臟的下水道撲出了一條白色的道路,白色的寒氣在管道中彌漫久久沒有散去。
突然,在空曠的管道之中,響起了一個明朗的腳步聲,隨著這清脆腳步聲的越靠越近,管道中的回響也越變越深邃。
一個地下賞金獵人,用魔法重新點燃了熄滅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抬高。
所有視線都向管道中央看去,只見到一個右手拿著盾牌的人影,邁著堅定的步伐,穿過白色寒氣。
搖曳的火光照亮了那個男人有些稚嫩的臉頰,以及那讓人印象深刻的自信笑容。
那個男人在他們的面前停下了腳步,以用略微挑釁地眼神看向了在場所有的賞金獵人,拔出了腰間的劍,
“放開那個女孩兒,有本事沖我來。”